作者:三秋泓
好一会儿,王薄州轻轻隔着浴巾拍他脑袋:“你要捂死自己?”
凤邱问:“啊?你不掀啊?”然后自己乖觉地掀下来,掀到一半,王薄州伸手扯过一角,仔细裹好了。
凤邱重见光明,见王薄州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块浴巾缠在腰间盖住了下半身,一直垂在脚背上。
凤邱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是不是,是不是……”
“你不知道自己信息素漏了吗?”王薄州冷眼看他。
凤邱下意识抓住自己脖颈上那根颈圈:“没啊。”
王薄州不容置疑:“它坏了。整个池子里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凤邱的脸红了一下,又抬眼看他:“那你觉得好闻吗?”
王薄州一脸冷酷:“不好闻。”
凤邱愣了一下,深深低下头去,像是蔫儿了的小白菜。可是没蔫儿几秒钟,他又满怀希冀地看着他,瞳仁闪烁:“那你有特别喜欢的信息素的味道吗?”
“我不挑信息素,没有偏好。我不会根据信息素的味道,信息素的浓度或者信息素的匹配度来选择对象。你明白了吗?”
王薄州说得明明白白,他希望凤邱自己明白,AO惯常的信息素结合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失去了信息素吸引带来的巨大的婚恋便利,一个Alpha极有可能困守一隅,因为固执失去找到所谓真爱的可能性。
凤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不会因为信息素喜欢上别人对吧?”
王薄州:“……不,这也包括你。”
凤邱一下子笑出来了,酒窝米粒一样大笑,可爱喜人:“我又不打算用信息素让你喜欢我。我本人还不够你喜欢啊?”
王薄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哪里来的自信?”
凤邱披着浴巾挪到他身边,视线暧昧地黏着在他的腹肌和胸肌,慢吞吞地眨眨眼睛,睫毛像是定格动画一样眨动,好像飞走了一只只蝴蝶似的。
“薄州师兄要不要看看我?”
他伸手揭开了包裹着身体的浴巾,露出湿透的T恤,他乖巧地站着,自觉地捏住下摆开始从下往上脱。
雪腻柔白的皮肤包裹着纤秀的骨胳,肋骨隐隐,腰肢细细,一枚小小的肚脐可爱秀气。
他好像就是有这份自信似的。
他还没脱完,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捏着脖颈反压在沙发靠背上,像是被叼住脖颈的可怜小鹿。
他瑟缩了一下,身体因为起伏的呼吸而起伏,骨肉像是连绵的山与水。
“师兄。”
他喊了一声,并不觉得害怕。
王薄州的嗓子有种极致的冷淡,沉到最后却是金属的喑哑磁性:“你好像不太明白这么做有多危险。”
“听着,我是一个Alpha,对你想用强轻而易举,我的癖好非常恶劣,脾气非常糟糕,你会很疼。可是你不管怎么哭怎么求,都不可能让一个开始进食的Alpha停下来。我还会在你身体里成结,你的生殖月空会被暴力**,被肉刺弄得嚎啕大哭。”
“不,你那时没有力气哭了。我会把你干到晕过去。”
“我还会标记你,然后我们一起进入反复发情期,我一遍一遍地加强标记,你马上会被彻底打上我的烙印,不可能有其他Alpha喜欢你。我会把你锁在我的卧室里,不停地做。或许,等你下一次重见天日,是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再然后呢,你依然被我操,生孩子,继续被我操。你想过这是怎样一种生活吗?”
“只要我有这个念头,我就可以做到。我会把你变成我彻底的附庸和发泄工具。”
王薄州声音逐渐变得狠厉,说脏话,说下流废料,像是在发泄自己平静外面下的暴戾。
被他压着脖子的凤邱慢慢发起抖来,像是害怕到发抖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王薄州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有些怜惜,但是也有些欣慰。
他的指尖拂过凤邱柔软的发尾,像是轻柔蓬软的絮。
凤邱发着抖,缓慢地侧过头来。
王薄州看到凤邱的眼尾全红了,像是晕开的胭脂,像是燃烧的烟霞。他的眼睛迷离不定,像是盛着碎开的眼泪。
他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红唇转白,好不凄然。
王薄州想,他吓到了。
吓到也好。
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和企盼。
王薄州缓缓松开了他的脖颈,一只雪白柔软的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凤邱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温柔荡漾,眼尾却艳红靡丽。
他的嗓音软哝,充满了应许和期盼,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以,你可以这样对我。”
王薄州二十八年来平稳运转精准无误的脑袋里瞬间空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手松开了,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又握成拳:“我会厌倦你,然后你会带着我给你的标记一个人活下去。一个标记过的被榨干了生育能力的Omega,最低贱的Alpha都不会要的。”
凤邱眨眨眼睛:“师兄会这样对我吗?你现在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想得这么久远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呢?”
王薄州冷笑:“我比你想象得要残忍得多。”
凤邱笑出声来了,语气狡黠:“我喜欢残忍的男人。”
王薄州像是第一次看到未被登记在生物物种库里的新奇生物一样看着他,他可能还想要剖开他的大脑和心脏,看看这样无所畏惧的生物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一时幻想。
“小邱薄州!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
王修拍着门大喊。
王薄州深吸一口气,看了凤邱一眼。凤邱顺着他的目光,把自己撩到腰上的T恤扯回原位。
王薄州站起来,把门打开,王修立刻冲进来把王薄州推到了一边,坐到凤邱身边心如火焚:“小邱!王薄州对你干什么了?”
凤邱不自在地从他怀里挣脱,把那条王薄州口中损坏的抑制器给他看:“坏了。我的信息素乱蹿。”
王修奇怪地问:“那他是怎么给你止住乱窜的信息素的?”
凤邱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看向站在一旁彷如冰冷雕像的王薄州。
他没有采取过措施。
信息素没有乱窜。
他对他自然**了!
凤邱心里好像引爆了一座星球似的,火花和尘埃,砾石和热浪全都在他的胸腔里乱窜。
王薄州迎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地撒谎:“我给他吃了口服式的抑制剂。”
王修哦了一声,好像相信了:“那我们走吧,不游了。送小邱回去。”
凤邱慢吞吞站起来,跟在王薄州后面,在王修看不见的地方,用细白的手指在王薄州的手心里挠了一下。
王薄州皱眉瞪他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换作是别人,早就噤声不语,乖乖认错了。
可是凤邱自己揉着那两根挑逗的手指美滋滋地笑了。
第九章 不能喝冰的胃和实验室独处
王薄州脸色阴沉地回到校外地段高贵的单身公寓里,还未开门就听到电视节目的声音,一点光从门下流泻在门口红色地毯上。
他打开门,沙发上的人转过头来,温柔地笑:“你回来了。”
王薄州看到他,脑袋里绷紧的那根线松下来,血亲Omega的天然信息素的抚慰让他安静下来。
他的Omega父亲站起来,接过他臂弯里的包,温温柔柔的白净面相,没有丝毫攻击性,柔弱无害得好像一只兔子:“我给你煲了汤,喝一点吧。”
王薄州往脸上扑了冷水,又用毛巾拭净。他走到厨房,看到父亲薄云绵正关了火,包着纱巾揭开了盖子,一股滚烫咸香热气涌出,厨房里溢满了烟火气。
王薄州神情放松,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骨,看着父亲盛汤。
薄云绵端着碗乳鸽枸杞汤放到桌上,把勺子放在他可以直接取用的方向:“喝吧。我还煮了清凉解热的绿豆百合汤,冰在冰箱里,你自己记得喝。”
王薄州难得坐在餐桌旁。他不做饭,也不会在家里吃饭,厨房和餐厅都变得形同虚设。
王薄州执起汤匙喝了一口,乳鸽炖得酥烂,枸杞的清甜增加了汤的层次,鲜香中有一点暖人的甜。
“好喝。”
薄云绵听到儿子的认可才眉眼舒展地笑起来。
王薄州看着父亲的脖颈,星星点点的红,白雪落梅一般,“她回来了?”
薄云绵眼神黯淡下去,笑意稍纵即逝,唇角变得苦涩:“回来几天,今天早上又走了。”
王薄州冷笑:“她可真是个能者多劳的Alpha。王紫嬴呢?”
“紫赢请了学校里的假,出去玩了。她、她也没有告诉我去哪里了。”
王薄州觉得口中的汤似乎有些发腻了。
“随她去,不用管她。”
薄云绵又坐在王薄州的对面,殷勤地说:“再喝一点吧。”
薄云绵一向是这样的,温柔,周密,乖驯,像是最柔软的云絮,像是孕育生命的大地,但是又像是一只软白无力的兔子。
他不懂得反抗,从遇到王薄州的Alpha母亲开始就是这样了。
薄云绵的电话响起来,古旧的老年机声音嘶哑但是震耳欲聋。他看到那个来电显示脸上立刻浮现出有些夸张的狂喜,接起来:“阿敏?”
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也落在了王薄州的耳朵里,华丽冰冷的:“我到家了,你为什么不在。”
没有温度,也不是夫妻之间的絮语,只是质问。
这个冷酷无情的女帝回到了领地,发现自己的名义上的皇后,实际上的仆人和玩具不见了,因此勃然大怒。
“立刻回来。我只等30分钟。”
“阿敏--”不等薄云绵解释,沈敏就挂了电话。
薄云绵匆匆忙忙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好装在一个帆布袋里,边说“儿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边穿鞋。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