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十四钗
“当然放心,这世上就算谁都不可信,文哥对我来说,也是独一份的存在。”汪司年扭头,勉强冲卢启文笑了笑,“没事了,咱们启程吧。”
卢启文回以温存一笑,又用力捏了捏汪司年的手。
螺旋桨轰然鸣响,搅散一团夜雾,直升机开始向空中浮升,越升越高。
涂诚一直仰脸望着汪司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深长眼睛隐有两分黯然,不细看就很快融进了夜色里。汪司年也垂头看着他。他们同样紧抿嘴唇,不发一言,他们渐离渐远,直到彼此消失于对方的视野。
时装周在上海,汪司年一离开,涂诚就给张大春打了电话,让他出面联系上海警方,保护汪司年的安全。
不一会儿,张大春那边回复说他安排妥了,毕竟是大场合大场面,卢启文与喻信龙不至于乱来。然而涂诚仍是一夜未眠,他戴着监听耳机,密切留意着那边的动向。
这种心焦气燥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抵达上海之后,除去工作时间各忙各的,两天来汪司年与卢启文几乎全程黏在一起。人前两个人是彼此欣赏的影视圈新贵与流量明星,人后他们谈天谈地谈风月,大至国家形势,小至个人悲欢,卢启文还时不时来个深情表白。
虽说人后的汪司年依然木楞话少,但表现出来已不是惊惧失态,反倒甘之如饴得很了。
“一会儿约了柳粟她们去吃宵夜,我们一起吧。”卢启文的声音。
汪司年笑着应承下来,卢启文又说:“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也一起?”他顿了顿,语气中诱惑之意愈发明显:“你要一起,今晚我就不吃宵夜,吃你了。”
晚上十一点,涂诚听见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这个吻发起于卢启文,起初许是吻在了汪司年的额头或者脸颊上,然后他得寸进尺,向着汪司年的嘴唇进发,被汪司年笑盈盈地打岔过去,该是没有得逞。
卢启文进退有度,也不恼,只笑着说了声“等着”,人就进了浴室。
那边很快归于寂静,待再有动静传来时,竟是两个人在床上激吻激战的声音,黏腻又暧昧。
听不真切,也不想听真切,涂诚愤怒地一把扯下耳机,拍碎在了桌面上。
少了汪司年日常在耳边的聒噪,这本该是个很好的夜晚,月挂窗前,孤云独去闲。然而他抬手扶额,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竟像个卑劣的偷听者,为凶案监听卢启文只是个不高明的借口,他的本意是多么消极无赖,多么深秘而不见察。
涂诚站起身,走向浴室,打开龙头,把头埋进盥洗池里,以冷水长时间地冲击刺激。他盼着这样能熄湮痛苦,回归神智,能驱散那个人留在眼前的所有甜蜜的影像。
但不抵用,他还是露陷了。
第二十五章 偷听者(二)
上海,时装周群魔乱舞,一个闹喳喳的夜晚。
处女秀大获成功,汪司年任柳粟挽着胳膊,在媒体前装模作样秀了一顿恩爱,就随卢启文回了酒店房间。
“一会儿约了喻导与柳粟去吃宵夜,他们在大堂里等着,我们一起吧。”
“好,都听文哥的。”汪司年笑着应承下来。
“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也一起?”卢启文顿了顿,语气中诱惑之意愈发明显,“你要一起,今晚我就不吃宵夜,吃你了。”
不待汪司年回应,卢启文就压下身来,捏起他的下巴,在他额前落了个吻。
汪司年显是愣了,没回应也没拒绝,只是一眼不眨地望着对方。
这小子漂亮得妖精似的,睫毛奇长,肌肤胜过雪照云光,亮得几乎晃人眼睛。卢启文一时情难自控,只觉一个轻吻远远不够,恨不能把眼前人拆骨入腹,一口一口地咬着吞下去。
他低头,在汪司年脸颊上吮来吻去,啧啧有声,直到一双火热的唇扫荡至对方唇畔,汪司年才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打哈哈,愣是把人推开了。
“等着。”卢启文进退有度,不恼不用强,转身去了浴室。
卢启文一进浴室,汪司年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心思很快活泛起来。他眼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喻信龙住在隔壁房间,而此刻他跟柳粟等在酒店大堂里。
说起来,喻信龙跟卢启文的关系,有点类似于涂诚与他,堂堂一位武打巨星,竟也在外充当着保镖的角色。
俩人住得这么近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此次时装周之行,对汪司年来说,博头条、炒CP还在其次,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喻信龙。
涂诚与他同在剧组时,喻信龙警惕性极高,很难接近,眼下涂诚不在,这人明显看着放松多了。谁会想到,捕猎的野兽反会被猎物撵入套中,汪司年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而且喻信龙从没参加过时装周的活动,今年是破天荒头一遭,这么个对时尚一窍不通的大老粗,多半还是想借这机会会什么重要人物。
俗话说得好,将功方能折罪。汪司年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他欠涂诚他亲哥的一条命,怎么也得在这案子上找补回来。
所以打定主意,他就蹑手蹑脚地从卢启文VIP套房的露台进发,向着喻信龙的房间攀爬过去。二十几层的酒店高楼,他小心翼翼抓着露台把手,半截身子腾空在外。
高楼间的风在耳边嘶声呼啸,头顶的月亮唾手可得,明晃晃得像把剔骨尖刀,汪司年微有恐高症,才跨出去一步就吓得浑身打抖,差点没尿出来。
强行憋着尿意与流泪的冲动,他暗暗骂了一句:妈的,涂诚!老子为你豁出去了!
一进喻信龙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要找什么,他从头到尾蹑手蹑脚,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生怕弄出动静,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从喻信龙的包里找出一张银行卡,手忙脚乱地拿手机拍了下来,又找到一沓英文文件,看不懂,也拍下来,想着回去交给涂诚,一定有人看得懂。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疑的了,又从喻信龙的衣兜里翻出一袋几粒蓝色药片,瞧着像伟哥。汪司年不屑地龇了龇牙,差点乐出声,心说这姓喻的看着壮如牛,原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挂着监听器,便摘下来,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他怕那些文件还不管用,能直接让涂诚录下语音证据就再好不过。
花瓶口浅颈深,怕藏里头听不清楚,枕头底下又太显眼,一不留神就会全盘泄底。汪司年紧紧握着链坠子,正忙碌着,犹豫着,门突然被撞开了。
喻信龙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一进房门就激情互啃,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来。
亏得门口离卧室还有段距离,汪司年怕被喻信龙当场宰了,情急之下,一骨碌扎到了床底下。
进得卧室的哪儿是两个人呐,简直就是两只牲口,二话不说直奔主题,压倒在床上就开始办起了事儿。
哗啦一声,衣服就被扯落下来,扔在了床脚边。
汪司年虽没法看见来人长相,却认得出这条鸭屎绿的裙子,柳粟今天就穿这件,跟他在媒体前卿卿我我,全程十指紧扣。
这种动静是个男人都懂,床底下的汪司年捂着嘴巴,听得心惊肉跳,直犯恶心。
好在结束得快,柳粟躬身捡裙子与内衣,汪司年吓得赶紧又往里头躲一躲。
喻信龙说:“今晚我还有个政界朋友要来,你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