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色徽章
石锐有些冰冷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太好了!来干一杯,预祝合作愉快?”菲拉笑着取来四个酒杯。
“我喝水。”石锐拿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合作愉快!”
*
“要我送你回去吗?”在走出电视台大楼前,魔术师突然问。
“不用。”石锐干脆地一口回绝。
“喔……”魔术师顿了顿,“周日,你打算去吗?”
制作人瑞德在他们离开前给了他们两张周末游艇派对的邀请函。据说那是一场私人性质的聚会,受邀的大多都是圈内人。由于同时也是两档选美类节目的制作人,瑞德特别强调,派对上的各类美女数不胜数。
石锐侧过身,凝视起魔术师的眼睛。“你想我去吗?”
“我没意见。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猎个艳什么的?”魔术师有些心虚地避开石锐的视线。
“我对女人没兴趣。”石锐淡淡地说。他看到魔术师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而且那是在晚上,我只能以雪莉的身份出席。”
“呃……其实也不错?那样我就不用担心被一些有胸无脑的女人缠住了?”魔术师耸了耸肩。
“你在提醒我应该在胸口加一些修饰品吗?”
石锐的话让魔术师顿时僵住了。他突然想起,即使在女装的时候石锐也从不刻意伪装自己的身材。
“我这个周日刚好有空,想要我去的话就提前打电话给我。”石锐挥了挥手,微笑着走出电视台的玻璃大门,“毕竟,你才是老板。”
第13章
在手机屏幕上看到魔术师的名字,石锐只是犹豫了一秒就按下了接听键。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他沉声提醒。
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下极重的吸气声,这让石锐突然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哈!竟然是个男人!你是男的对吗?这个声音肯定是男的吧?克利福德才不会找一个声音那么不甜美的女人呢!”正处于变身期的男孩声音,里面还带着一种类似摇滚歌手的烟熏感。
“你哥在哪?”石锐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猜出了电话那端是谁。
“咦?他连我住在他那里的事都告诉你了!天!克利福德的‘亲爱的’竟然是个男人!噢!真期待看到老妈知道时脸上的表情!”
石锐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在五秒钟后再度响起。
“克利福德在哪儿?”石锐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还能在哪儿?浴室呗!我还能有别的机会摸到他的手机吗?嗨!我说,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我哥是什么时候……嗯……好上这一口的?我一直以为他只对大波美女感兴趣。我七岁的时候就见过他把女人往阁楼上带。哈,我哥在那方面很不错吧?”
“……”石锐再次按下挂断键。
“嗨嗨嗨!先别挂电话!其实你不用这么……腼腆的!”在电话又一次接通后,对方抢先说道,“我对我哥那令人震撼的性取向完全没有意见。其实我在那方面也不赖,也许我们可以找机会玩玩三人行什么的。我是说……哦!天啊!男人!克利福德真是越来越让我吃惊了!”
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大呼小叫声让石锐忍不住皱起眉。“找我有事?”
男孩咽了口口水。“嗨!你可真酷!要是你在床上也这么冷冰冰的那绝对带劲死了!”
“说重点。”
“好吧,我只是想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男孩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无赖,“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号码在克利福德的手机里被标识成了‘亲爱的’。我还从没见过他用昵称而不是名字来记录任何一个电话号码呢!所以,我对你很好奇。”
“然后?”
“难道你就不想更加了解他吗?我的哥哥可没表面看来那么光鲜亮丽。任何一个家庭不都应该有些阴暗的小秘密吗?我说,咱们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怎么样?就像是家人那样?我可以带点老相册过去。”
“我听说你不被允许离开监护人的视线范围?”
“你知道吗,这就是最妙的地方!今天克利福德会在洗完澡后进行他的‘冥想’练习。整整两小时,他都不会有功夫来管我。而我则刚刚搞到了门钥匙!我们在港口的立交桥下见怎么样?”
“……”
“来吧!现在还是大白天,我又不能对你怎么样!”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石锐再次挂断电话,这一次电话铃没有再响起。
克利福德的弟弟吗?相比这个正处于的叛逆期男孩,魔术师记录在电话本里的名字更让他感兴趣。到底是原本就是这个词忘了改呢,还是在昨天重新修改成这样的呢?或许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玩笑?
他打开抽屉,手指在几条黑色的带子间游移了一下,然后抽出其中一条将头发绑在脑后。
虽然嘴上说要一起喝咖啡,男孩选的地方可不是咖啡店聚集的区域。相反,立交桥下永远是飙车党的最爱。
石锐微微眯起眼睛。
*
从出租车上下来,石锐甩了甩绑着绷带的右手。在感受了一下恢复情况后,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找出绷带的绳结解开绷带。掌心上的伤口不出意料地结了痂,虽然看起来有些狰狞,不过石锐却知道这对他的行动力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带血的绷带被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他向着立交桥下走去。
尽管是白天,这个地方却显得十分阴暗。几盏忽明忽暗的日光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墙壁和立柱上到处都是凌乱的涂鸦,其中还不乏粗俗的字眼和图案。滑板撞击地面的声音从石锐的左手边传来,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得愈发响亮。
石锐从几个流浪汉的身边走过。
他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那是长期不洗澡的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他知道,这个国家的流浪汉常常是因为某些奇妙的原因成为流浪汉,而不是单纯只是出于贫穷。他曾经对这种奇怪的、和大多数人相悖的思想感到十分不解,现在却已经学会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