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马甲依旧稳固 第18章

作者:五香咸鱼 标签: 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校园 近代现代

  高奇斌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冷笑道:“你曾奶奶没时间,但你爷爷有时间。”

  他动起手来连个预告都没有,扯过流氓头领子,膝盖一提狠狠撞上他的胃部,随即他右脚卡在那人腿侧,扛起领头的手臂架在肩上,一手提着他的后肩,身体前弯,不客气地赏他一记过肩摔。那流氓头的后背正好硌在一块站在路中间挡道的砖头上,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杜栩抹了把冷汗。

  真不愧是打游戏必当主T的男人,动手不但不打招呼,还能一击拉稳Boss仇恨。

  流氓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舌头都没撸直就破口大骂:“姓高的我草尼玛!你卡(他)娘的一个补(不)知道哪个垃级(圾)堆爬出来的野棕(种),说不定该(还)是老子射出来的!”

  高奇斌也不生气,用鞋底碾了碾那流氓头头的脸:“宝贝儿,‘尼玛’在藏文里是太阳的意思,你知道吗?六千摄氏度的高温——还想草尼玛?下面那玩意不要了?”他俯下身注视着眼泪都被踩出来的流氓头头,用慈爱的口吻说,“人丑就要多读书,孙子,你爸小时候都不敢跟爷爷这么横。”

  老大被打,小弟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群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实在是差到不忍直视,除了身上代表流氓团伙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个团队,坑队友的“业务”比街头斗殴还要熟练。

  虞瑜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有两个人注意到他,绕过前面不好惹的直击后方。虞瑜一看,老熟人啊,这对狗屁兄弟一个背着脚印、一个扶着腰,就跑来参加团战,真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他一矮身捞起书包,借着转身的惯性狠狠抡出去,砸在红毛的脸上,红毛连叫都没叫一声。两眼一翻,栽倒在绿毛身上不动弹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横亘在他青紫交加的尊容上,丰富了世间的色彩。

  虞瑜没死拽着书包不放,一击KO掉红毛后马上把负担丢下,换了块轻便趁手的板砖,颠了两下直接拍在一个从右路冲过来的流氓脑门上,把人拍得眼冒金星。

  绿毛把红毛死沉的身子推开,又被回身支援的杜栩一脚踹在肚子上,拳头紧随其后砸在他画了黑色眼线的眼睛上。

  杜栩后退两步,微笑着看向高奇斌:“刚才谁说我同桌菜?”

  高奇斌默默后退一步:“我收回前言。这波爆发真他祖宗的牛逼。”

  剩下那两三个不占据人数优势,又没了领头的,彻底成了无头苍蝇,乱哄哄地一拥而上,又乱哄哄地被揍趴下,一个个多少挂了点彩,而他们的攻击对象全须全尾,最严重的伤也就是高奇斌手臂上一道被豁口钢管划出来的血道子。

  “喂,你不是打架挺厉害吗?听说你一个能打四个。”高奇斌皱眉看着靠在墙上喘气的虞瑜,不然他看不惯就算了,才懒得找茬动手,“这才三个就不行了?”

  “那是初中……咳,后来就不太爱运动了。”虞瑜从书包侧面抽出水瓶,喝掉最后一点水,把瓶子扔进电线杆旁边的垃圾桶里。

  小流氓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杜栩和高奇斌不仅挨个解了他们的腰带把人捆好,还别出心裁地扒下他们满是破洞和污渍的牛仔裤,强迫人家当了一回在瑟瑟秋风中裸奔的变态。

  虞瑜把那块光荣收获两颗人头的板砖丢回墙角,拍了拍手上的土,重新背好书包,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俩人会成兄弟了。

  ——一个扯人腰带,一个扒人裤子,真是既熟练又默契,最后还不忘把这些人抬起来摞到一起,估计他们以前也没少干这事。

  “行了,给人家留点尊严吧。”虞瑜制止了杜栩把这些流氓的内裤也一起扒下的企图,“这些人怎么办?不报警?”

  “一会我们去学校保安室,把报警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使命交给保安叔叔吧,省的还得去做笔录……话说回来,真的不能扒光他们吗?”杜栩的神情还有些遗憾。他认为这种半吊子装扮简直侮辱了‘裸奔’这个词。

  “我劝你放弃。”高奇斌凉凉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放屁!大哥我就是日也不会日这种辣眼睛的垃圾。” 杜栩嗤笑,“这种玩意到底是怎么到现在都没被抓住的?”

  虞瑜扫了杀马特小分队一眼,心说,可能是因为人多。

  毕竟这么一群花花绿绿平均身高一米八的草包,青龙白虎身上纹,头发一染社会人,左手钢管右手菜刀,两三个往那一戳,吓唬几个小学生或是落单的初高中生也足够了。

  三人在半裸的罗汉堆前静立片刻,似乎在为这群可怜的流氓默哀。

  “走吧,杵这干嘛?当电线杆吗?”杜栩一拳头砸上高奇斌的肩膀,“老高,你这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啊,赶紧的,医务室一日游走起!”

  高奇斌身上还沾着不少烟味,天知道他抽了多少。他随便用纸巾按住伤口,看了校门一眼:“走你麻痹,老子这样进去,绝对会被保安当成和那帮杀马特一伙的。”

  虞瑜从包里翻出一盒创可贴,递了过去:“先用这个吧。”

  看高奇斌的表情,他疼的可能不是胳膊,而是牙。

  他不伸手接,虞瑜就一直举着。

  杜栩不会安慰人,但不代表他不会读空气。他眼睛一转,拿过虞瑜递来的小盒塞到高奇斌手里,“老高你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太不男人了!没看到我同桌手都累酸了吗?”

  ……妈的。高奇斌现在就想送这货去西天拜见如来佛祖然后给他封个净坛使者,让他回福临山云栈洞自己占山为王别回来了!

  “之前没注意你是校队的。”虞瑜犹豫一下,说,“下午踢到你膝盖了,对不起。”

  “你能注意到就有鬼了。”高奇斌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我因为你破相了呢?”

  杜栩努力活跃气氛:“男人活在世上可不是靠脸的。”

  高奇斌想把这货拍死,拍成肉泥。

  开学的时候是谁说以后混不下去还可以靠脸吃饭?

  他打开盒子撕了两片创可贴,手臂上的伤口不大,两片拼一起正好够用。杜栩见他一只手不方便,主动拿过另一片撕开,帮他贴好。

  三人在路口分开,杜栩和虞瑜回学校,高奇斌又不知道要去哪浪。

  “喂……那个谁,虞瑜。”高奇斌突然叫住虞瑜。

  虞瑜回过头。

  少年嘴角还贴着块创可贴,瘦高的身形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拉出长长一道影子。高奇斌板着脸,连声音都绷紧了:“我今天没帮你们,我就是碰巧路过,教训几个嘴碎的垃圾。”

  “嗯。”虞瑜平淡地应了一声,“还是谢谢你了。”

  有时候高中男生之间的关系很玄妙,好像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没头没尾的矛盾。

  如果有,就一起打一架。

  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真的要好好感谢这群流氓。杜栩想,从今以后他大概不需要当那卖不出去的夹心饼干的馅了。

  虞瑜瘫在保安室的椅子上,接过杜栩递过来的水杯就要往肚里灌。

  保安刚联系了附近的派出所,转头看到虞瑜气都没喘匀就要喝水,赶紧拦下来,“剧烈运动后不能马上喝水,不知道吗?”

  “知道啊。”杜栩茫然地挠头:“但我剧烈运动后都是直接灌水的,一点事没有!炎炎夏日、啊不是,秋日,出了满头汗后灌一杯冰水,多爽啊!”

  “爽你妈……咳。”保安大叔被他气得差点爆粗口。

  这皮糙肉厚的瓜娃子,怎么还没把自己喝死呢?

  派出所的民警来得很快。那群半裸奔的流氓还摞在原地,民警联系附近巡逻的同事,又来了两辆车才把他们一次拉走。负责这片的民警对学校承诺会加派巡逻人手,也跟着上车离开,准备回去和那群流氓友好地沟通交流,争取让他们把团伙的其他成员供出来。

  杜栩一边走一边回头瞻仰警察蜀黍的英姿,突然觉得考警校也不错。

  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收拾小流氓。

  杜栩没走几步就又管不住自己那张贱嘴,他用肩膀撞了撞虞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哎,你这体质不行啊。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少年,我们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样吧,明天开始大哥陪你一起锻炼,争取早日拳打杀马特、脚踢小流氓、称霸东城区!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称霸你奶奶个腿!

  虞瑜觉得刚才被他拉着“战略性撤退”时那份微妙的感动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虞瑜:高中男生的友谊真玄妙,比如某杜姓同学和某高姓同学。

杜栩:同桌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纯纯的友谊的。

高奇斌:不,我和这个重色轻友的货之间没有纯纯的友谊,只有纯纯的仇恨。

【谢谢priest's fan小姐姐的地雷嘿嘿嘿(σ?ω?)σYO?】

  ☆、第十九章

  

  过量运动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腰酸腿疼,趴在床上不想起来。

  虞瑜本来就有赖床的习惯,经常把闹钟定成每五分钟响一次,这样就算不想起床,也会被慷慨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烦得睡不着。

  但今天早上他清空了那一排壮观的闹钟,把脸埋在枕头里,指尖轻轻搔刮自己的手心。昨天杜栩拉着他跑路,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因为汗液不住打滑,却一次都没有分开。

  看着民警把罗汉堆搬运走后,杜栩问管理员借了医务室的钥匙,一天之内成功达成二进宫成就。

  杜栩衣服裂了个口,脖子和手上都挂着擦伤,边上药边笑着说:“还好没伤到脸。后天中锦赛开幕式,我可是校队的颜值担当,少了我这张帅脸,我们队伍肯定会黯然失色、泯然于众人。”

  是谁说男人活着不靠脸的?

  虞瑜觉得杜栩已经超越了不要脸的高级阶段,直奔终极去了——这货根本就是没有脸。

  他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了腰侧的青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虞瑜呲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侧腰,难怪高奇斌能做空降替补,这脚力比杜栩恐怕都差不了多少了。

  对比一下昨晚那群流氓,高奇斌和他动手的时候百分之百手下留情了。

  他的手机响起企鹅提示音,虞瑜扫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企鹅一共有三条消息提醒,除了杜栩通过班级群添加好友的申请,还有来自“杜大帅”和“世界第一大帅比”的两条消息——每个号给他发了一条“早上好”。

  看来这货是打算把碎成破抹布的马甲死捂到底了。

  虞瑜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挨个回了句“早安”,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你捂着吧,我看你能捂到什么时候。

  等他把自己打理好,时针距离数字八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了。

  这个时间学习大门肯定关了,虞瑜没有试图让保安通融——通融的最后结果肯定是班主任知道他早自习快结束了才来,然后接受“李三藏真经”自内而外的洗礼。他摸到上次翻墙的地方,发现墙角已经被人摞了几块砖,砖头的高度刚好可供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生踩着跨上围墙。

  虞瑜今天的书包不重,背在身上也不影响翻墙活动,他踏着砖头一个引体向上,长腿一跨就稳稳当当地坐在围墙上。

  然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就是昨天晚上拉着他的手,跑得他差点断气的那位。

  杜栩大概是刚翻过去,还没走出车棚,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嘴里叼着的吸管掉到了地上。

  “虞虞虞虞瑜……”杜栩被一口牛奶呛到了,咳了半天,“你你你,你怎么也来翻墙了?”

  “如你所见,迟到。”虞瑜另一条腿也跨了过来,坐在围墙上。

  看他这游刃有余的动作,杜栩把心里给他冠上的那个“不擅长运动”的标签打了个叉。

  谁家不擅长运动的人翻墙这么熟练?!

  “喂,上面的,动作快点行不行?现在迟到翻个墙都要排队了吗?”

  真巧。

  虞瑜转头,平静地对墙外拎着早餐的人打了个招呼:“早。”

  高奇斌:“……你也早。”

  共患难的三人在车棚里面面相觑片刻,高奇斌把手上提的鸡蛋饼分给杜栩一个,另一个递给虞瑜,硬邦邦地说:“老杜说你不吃肉,我就没让卖家放香肠,换成鸡蛋了。”

  虞瑜接过来,道了声谢。他确实饿了,早上起得晚,根本没时间吃早饭。

  高奇斌把自己那份打开,咬了一口,嘟嘟囔囔道:“吃素的,难怪力气就那么点大。”

  杜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