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书
江濯知道周野,时意跟他说过,是他同事的邻居哥哥,上次他去接朱锦,那人也在,看他们打不到车,顺路送他们回来。
“小事情,我一会儿吃完了和我同事说。”
时意没提和王海耀的小冲突,毕竟也没怎么着他,不想江濯担心,对方还被周野逮个正着,时意看王海耀好像还挺怕周野的,估计会被周野好好教育一番。
王海耀也的确被周野狠狠教训了一番。
周野那失望的眼神都快把王海耀给难受哭了。
在他的努力下,一直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也没有把爱对人冷嘲热讽的毛病呈现给周野,今天第一次冲上去怼人,结果还被在意的人逮个正着。
哥哥一定很失望,王海耀那叫一个沮丧。
周野语气无奈地说:“明明是你的错,你倒先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只要对方让警察调取附近的录像,看到你的一举一动,就可以告你一个勒索,你的行为像极了要对人施暴行凶的人。”
王海耀连忙否认说:“我没有,我不是要对他施暴,我就是想和他理论理论,他在办公室里太不尊重我了。”把责任都推给了时意。
周野了解王海耀的性格,他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又道:“海耀,你现在是,不仅想要随便欺负同事,在路边堵人教训对方,还满口谎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如果无法改正你这些毛病,我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伯父伯母,想必他们也会对你很失望。”
王海耀一听周野的话,就歇菜了,耷拉着脑袋说:“我错了,是我的错,哥你别告诉我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伤心难过。”
看到王海耀认错,周野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明天你去和时意道歉,诚恳道歉,以后不要再刻意针对他,你们是一个部门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我会去的,哥相信我,我会改正的!”想想爸妈平时的教导,还有周野投过来的信任目光,王海耀这样和周野保证。
周野说:“我相信你,你会处理好,对了,要跟你那个好朋友也说说,你们一起。”
“好,对了,哥,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公司新来的那个叫朱锦的,你为什么特别关照他啊?”王海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周野风轻云淡地说:“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所以额外关照了他一些,多给了他一个机会。”
王海耀在心里松了口气,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周野看王海耀情绪恢复了,嘱咐他明天记得跟时意道歉,便离开了花园。
两人是在花园里说话的。
等周野批评完了王海耀回到家中,周野的母亲笑眯眯地跟周野说:“你不去见其他叔伯家的孩子,是不是其实喜欢海耀?你要是喜欢——”
不等周妈妈说完,周野头疼地打断她的话说:“妈,我只是把海耀当弟弟而已,刚刚和他说话,也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他今天做错了事被我看到了,刚刚在教育他,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避免酿成大祸。”时意要真的计较起来,王海耀的社会信用分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周妈妈本来满怀希冀,结果儿子直接泼了一盆冷水,看到儿子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真是要愁死我了。”
“我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我不插手你们的人生,你们也不要一直忧心我的人生,不管我选择什么样的人,或者有没有选择某个人共度余生,都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开心就好,对吗?”
周妈妈被说得一是语塞,因为周野说的没错,他摆摆手翻个白眼说:“你当我们爱管啊,随你便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和你爸爸过段时间就去国外玩,你一个人在家吧。”
“祝你们旅途愉快。”
“哼!没良心的小东西。”
听到妈妈叫他小东西,周野摸摸鼻子什么都没说。
等他躺到床上后,才拿出手机去看时意的朋友圈。
发现他的朋友圈设置的是半年可见,但半年可见也只有两条内容。
一条是一张风景图,时隔三个月后发了第二条,还是一张风景图,单调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野又点开了时意的头像看,时意的头像是一个卡通人物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
三天后,江濯的同事过来A城开会的时候,把土特产亲自带给了江濯,江濯带回家,时意问周野要了地址,打算给他寄过去。
看到时意发来的信息,虽然是要地址的,周野也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他其实很想和时意成为朋友,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接近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会被人猜疑,也会给对方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这样就好。
翌日,王海耀果然带着吴伟安跟时意很郑重的道了歉,当着部门里所有人的面,还说了自己昨天心情不好,说话鲁莽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和大家也表示了歉意。
都是成年人,本来就是嘴上的事儿,既然王海耀道歉了,大家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时意则一如既往无所谓,反正他并不会因为王海耀跟他道歉了就表现出一副“不打不相识”的模样来,平时是怎样的,往后依旧是什么样的。
5月26号,前一天时意处理了工作上的问题,做完了交接,彻底开始了育儿假。
昨天晚上他和江濯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因为今天就是宝宝出生的时间了!
想一想马上就能真正的抱到小家伙,时意可以说是坐立难安,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挑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已经住到家里的育儿嫂的忍不住笑,一看就经历很多这样的新手父父和父母,习以为常地提出自己的建议,选择了棉质衣服,因为已经5月底了,时意穿了体恤后,外面罩了一件棉质衬衫,很柔软。
育儿嫂说:“先生别紧张,小宝宝都是在婴儿包里,你的衣服碰不到她的。”
育儿嫂这么一说,时意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这一茬,尴尬的和江濯互望一眼,两人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其实接宝宝是下午接,但他们上午就开始准备了。
中午吃过饭,江濯开车,时意拎着到时候要用的婴儿用品,和育儿嫂一起去育儿所接宝宝。
就算后来过去了很多年,时意也能清晰的记得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他和江濯走进阴凉舒服的育儿所,冷气吹散了他们心中的躁动之火,本来手足无措的心情在与育儿房越走越近的时候,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换好防护服,来到那一扇透明玻璃房内,看着在蓝色营养液中的女儿,几位医护人员站在培养槽的四周,有拿浴巾的,也有拿称体重的托盘,还有拿着呼吸罩等等,准备充足,完全不需要担心。
但时意仍然忍不住放轻了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非常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