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轻裳
他做的是酒品推销, 按卖出去的酒数量提成。
陆睢年轻英俊, 气质温文有礼, 颇受女性顾客欢迎, 所以他的酒很好卖,但他除了卖酒以外,对于客人从不逾矩。
有些小0喜欢陆睢这一款的, 也会光顾他的生意,顺便暗搓搓和姐妹们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可无论男女,好像统统都不能入他的眼。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像往常一样来到酒吧开始晚上的工作。
那天来的人格外多, 好像进来了不少高中生模样的小青年。
原来是一群高考结束, 马上就要分散到全国各地上学的准大学生, 相约在这里做临别前最后的狂欢。
一张张刚成年的脸上, 还稚气未脱, 有些人明显都是第一次来酒吧, 左顾右看, 看什么都很新鲜。
他们差不多包下了半个酒吧的酒,那天陆睢的收益是他暑假进酒吧打工以来,最好的一天,都被他们当中的一个领头的学生给签单了。
笔迹潦草,名字写的龙飞凤舞,完全看不出到底叫什么。
陆睢送酒过去的时候,看见他们桌上的酒瓶七歪八倒了一片,有些人已经有了醉态,手舞足蹈,跑去舞池群魔乱舞。
“阿阅,你什么时候开学?”有个染着灰色头发的学生勾着一个同伴问。
宋修阅坐在沙发中间,其他人都围着他,听同伴问完,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烦躁地说:“别提了,我老爸偏要我进A大学什么金融管理,我是学这个的料吗?真他妈烦,搞得我都想离家出走了。”
无意间听到“A大金融管理”这几个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直系学弟的陆睢,把酒放到他们桌上的时候,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学弟。
长相在一群人当中很是出挑,星眸朗目,眉眼间还有未脱的学生气,也许是酒喝多了,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有波纹在荡漾,眼波流转间,带了点恣情恣意之态。
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忽隐忽现,很容易让人产生想亲近的念头。
陆睢脑中莫名想起一句酸溜溜的古诗,大概是形容男子相貌英俊的意思。
他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这种可笑的念头,放完酒离开了吵闹的学生堆。
到了夜场高潮,一群人喝到最嗨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起了哄,推搡着宋修阅往前,要他们的音乐才子上台露一手,唱首歌就当是马上要散伙的谢幕曲。
宋修阅被一群酒精上头的醉鬼闹得没办法,他自己也喝多了酒,脑子有些发热,谁的青春不轻狂,半推半就间跳上了舞台。
舞台上轮到表演的是个吉他歌手,在宋修阅上台前,慢慢悠悠唱着民谣,再唱一会儿,估计他自己都得睡着了。
宋修阅问他借了吉他,坐到高脚凳上拨了两下琴弦,来了点感觉,唱起了他以前自己写过的一首歌。
曲调轻快,充满了青春年少,张扬不羁的味道,一群学生边听边笑,笑完又搂着抱着哭,哭完又笑,不知疲倦地发泄着精力。
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时光,真是好。
陆睢站在舞台下面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宋修阅在舞台上唱歌,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小青年五官俊美,身材瘦削,声音刻意带了点沙哑,听上去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磁性。
陆睢是理科生,对数字敏感,音乐这种东西却不能引起他的共鸣。
但今晚的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很有耐心地听台上的人完整唱完了一首歌,并且从他的歌声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只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今晚是陆睢在酒吧打工的最后一晚,他的酒卖的比其他人都要好,难免会招其他人的嫉恨。
酒吧里有个酒保叫阿银,在陆睢没来以前,他的业绩最好,但陆睢来的这两个月,他手里的顾客往陆睢那边流了一半,他听说陆睢明天不会再来,决定是到撕破脸算账的时候了。
阿银找了他男朋友,带了两个兄弟过来,打算教训一下陆睢。
一伙人在角落里把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陆睢堵住,要请他出去“聊聊”。
陆睢当然不愿意,可对方人多势众,推搡间,还是被他们拽出了酒吧,拉进了一条小巷子。
四个人没和陆睢多费口舌,直接把人推到墙上,朝他脸上招呼了一拳。
就在这时,宋修阅一群人嗨完,勾肩搭背,醉醺醺地从酒吧里出来,往外面走的时候正好经过这条巷子,巷子里黑漆漆的,但是有异响。
宋修阅听见动静,警觉地朝里面喝了一声:“里面有人吗?你们在干嘛?”
几个人同时掏出手机,亮起手机上的手电筒往巷子里照进去,看清楚了里面,原来有人四打一欺负人。
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当然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嗨,嘛呢?打架斗殴犯法啊知道不?兄弟?”
“谁他妈和你是兄弟?小屁孩给老子滚!别多管闲事!”
“嗬,你说谁是小屁孩?你们干嘛的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hei社会啊?学过政治课没?”
“以多打少,你们这是霸凌,欺负人知道不?这闲事我们还非得管!”
“没错,你们走不走?不走我们报警了!”
“喊警察叔叔来抓你们!嘿嘿嘿!”
一群见义勇为的醉鬼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阿银他们怕这群学生真的引来警察不好收场,狠狠打了陆睢腹部一拳泄气,骂骂咧咧地走了。
陆睢腹部吃疼,后背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接着一双造型炫酷,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跑鞋停在他面前。
“小哥哥,怎么样啊?你还能站起来不?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小学弟笑容漫不经心,故意痞痞地学女孩儿们的叫法叫陆睢。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错觉,明明巷子里光线昏暗,可陆睢却觉得自己被人家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我没事。”陆睢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嘴里尝到淡淡的腥甜味,原来嘴角流了点血,他拿手擦掉,平静地说,“谢谢你们。”
“没事儿!建设和谐社会,人人有责!”宋修阅耍起贫嘴,“小哥哥挺厉害啊,被打了一声不吭,够硬气!对了,我看那伙人也没走远,怕是还想堵你,小哥哥,你家住哪儿啊?我看看我们当中有没有人和你顺路,送你一道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