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轻裳
宋修阅脸不争气地红了,靠,这人简直不分场合地在调情!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宋修阅想起这人早上在床上也说过这么一句,因为早上五点就要起,宋修阅赖床起不来,陆睢耐着性子哄他起床,先是温言细语在耳边说着“宝宝起床了,再不起迟到了”,宋修阅闭着眼还是不肯醒,说话不管用,陆睢就上手把他从被子里抱起来,可宋修阅像没了骨头的泥鳅,陆睢一放手,他又重新倒了下去。
最后,陆睢用上了杀手锏,捏着懒虫的鼻子堵住了他的嘴,呼吸被夺走,宋修阅只能涨红了脸挣扎要起身,可这时候陆睢反而改了主意,压着他不放了。
清晨的男人最有起床气,两人胡地胡地嬉闹了一回,宋修阅转头一瞥,看到时间已经快要六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趴在他身上还没得到满足的男人,咋咋呼呼地冲进浴室洗漱:“来不及了!我可不能在毕业典礼上迟到!”
陆睢没戴眼镜,仰面躺在床上,视线模糊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看了一会儿,平稳了下起伏不定的胸膛,缓过神抽纸擦了擦手上残留的痕迹,然后才从床上起来。
他拢了拢身上凌乱不整的睡衣,跟着宋修阅进浴室,倚靠在门上看眼角眉梢还氤氲着一抹春色的青年拿水拍脸,嘴角边还残留着刚刚刷牙弄出的白色泡沫,眸色深深,哑声问:“先恭喜你今天毕业,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从你这里毕业?”
第43章
毕业典礼结束, 已经是上午十点,陆睢被校方领导请去参加校庆活动。
据说这次一百五十周年校庆, 为表隆重以及向社会彰显实力,校方这次请了不少商界、政界的名流参加校庆活动, 像宋修阅这样的学渣肯定是没有资格进入会场的。
安秋逸作为安惠的总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听说宋修阅今天毕业, 特意将彤彤也带了出来, 请宋修阅带彤彤在A大校园里参观参观, 宋修阅一口答应。
其实彤彤在和宋修阅学习弹琴的过程中, 性格已经变得开朗了不少, 加上年龄增长,心智和思想会渐渐成熟, 能看出来,她也想努力从过去的黑暗中走出来,只不过还需要时间。
陆睢和安秋逸他们在学校大会堂里参加校庆活动,宋修阅就带着彤彤逛校园。
时值盛夏, 宋修阅怕烈日把彤彤晒黑了,撑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把两人遮得严严实实, 一点阳光都晒不到。
不过他们只逛了一会儿, 一大一小两个人畏热贪凉, 在学校小超市买了两支冰淇淋, 躲在了图书馆外面的树荫底下, 坐在长椅上, 一边吃棒冰,一边看湖边的金鱼游来游去。
宋修阅早早就把自己手上那根棒冰吃完了,没事做折了手边的一根柳枝,伸进湖边逗金鱼,这里的金鱼似乎经常有人喂,一听到岸边有脚步声,就都从湖心往岸边聚拢,以为柳枝是什么吃的,争先恐后地张着嘴咬柳叶。
这里的金鱼被喂养得又大又漂亮,彤彤看得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也想拿柳枝去逗金鱼玩,却被宋修阅拦住,“彤彤可不能玩,我和你说啊,这湖底下住着一个金鱼王子,彤彤这么漂亮,万一被金鱼王子看中了,把你拖进湖里当王妃怎么办?”
没有小女孩不喜欢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彤彤果然很感兴趣,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想听宋修阅继续讲下去,可宋修阅故意当没看懂,笑眯眯地问:“看着哥哥干嘛?彤彤想干什么,得说出来我才知道。”
彤彤知道宋修阅是故意逗她,想让她说话,可她又说不出来,于是仰着小脸,鼓着脸颊气呼呼地瞪了宋修阅一眼,也不看金鱼了,跳上长椅上坐着,转过身子不去理他。
宋修阅好笑地坐到她旁边,揽着小女孩纤瘦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温柔地说:“彤彤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学了,你想不想以后也考哥哥的母校啊?”
彤彤犹豫了一下,打量了一下A大校园里优美的环境,心里还是有些喜欢的,便轻轻点了点头。
“可彤彤如果不说话,要怎么和学校里的老师和其他小朋友交流呢?彤彤难道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吗?”宋修阅循循善诱,“其实说话并不难的,如果彤彤感觉说出口有些困难,试着把要说的话唱出来也可以啊!哥哥上次教了你一首歌,是什么歌还记得吗?”
彤彤点点头表示记得,宋修阅指着游在浅水区的金鱼说:“这里没有别人,彤彤要不要试一试唱出来,唱给这些小金鱼听?”
彤彤走了过去,小脸上的神情很紧张,抿了下嘴唇,皱着小脸试着张了张嘴,可还是发不出声,从表情上看,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十分努力,可心里那道防线却始终突破不了。
自闭症患者打开心扉重新接受外界是十分困难的,很多成年人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何况彤彤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幼童。
宋修阅也没真的指望彤彤会一次成功,但她肯尝试,那就能看到希望。
小女孩的脸上因为开口说话失败有些沮丧,宋修阅摸了摸彤彤的头,温和地说:“没关系的彤彤,我们可以以后再试,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彤彤一定可以开口说话。”
“你还真是有耐心,为了巴结安总,知道在他哑巴女儿身上下功夫。”
从宋修阅和彤彤两人身后突兀地传来一个讥诮的男声,宋修阅回头一看,不禁敛起眉心,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讨厌鬼方淮。
哦对,宋修阅想起来方淮也在校庆活动受邀之列,图书馆旁边就是大会堂,在这里碰到方淮也不奇怪。
“你嘴巴放干净点。”宋修阅站起来面向方淮,安抚地拍了拍彤彤的背,冷冷地说,“彤彤不是哑巴,你这么说你上司的女儿,就不怕被他知道?”
方淮双手抱着胸,从柳树后面走过来,轻笑道:“那就要看,如果他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之后,信不信你说的话了。”
宋修阅挑了下眉,今天的方淮好像和以往他见到的不太一样,以前方淮见到他,都是那种表现在脸上的讨厌和不屑,还有一点点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在宋修阅看来很明显的不甘和嫉妒。
上次被宋修阅和陆睢无意当中撞见方淮和他母亲的事,以方淮自傲的脾性,宋修阅还以为他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敢面对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找过来。
方淮脸上似乎带有得色,有点反常。
宋修阅实在对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没有好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低头对彤彤说:“彤彤,有讨厌的人在这里,真是煞风景,咱们走吧。”
彤彤跳下长椅,抓着宋修阅的手,戒备地看了一眼方淮,方淮出入过安宅几次,她当然认识,大眼睛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经常给她带玩具和零食哄她的哥哥会骂她“哑巴”。
“被揭穿了心虚,所以想走?”方淮侧身拦在他们面前,嘴角噙着冷笑。
宋修阅差点被他气笑,脚步一顿放开彤彤的手,学方淮的样子抱胸,抬起下巴看他:“你是不是有臆想症?你觉得你能揭穿我什么?我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方淮轻蔑地说:“你以为你的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吗?”
自从上次酒会上遇到了宋闻佑,他无意中说的话方淮回去之后仔细想了下,宋家是家族企业,陆睢就算再出色,宋老爷子再怎么喜欢他,宋家其他利益相关的人怎么可能同意把航远交给陆睢管理,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他想通之后,便开始着手暗中调查陆睢,这件事他不敢交给别人做,只能自己去找蛛丝马迹,原以为会十分困难,却没想到调查进行地格外顺利。
方淮负责和航远合作的一个项目,航远那边的部门经理恰好是宋家一个远方亲戚,一次酒桌上,那经理喝高了,自夸在宋家辈分高,就算以后陆睢上位,按辈分那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表叔公。
方淮故意说,陆睢是个外人,和宋家的人到底没有情分,如果他不买账,怕是表叔公也不顶用。
经理顿时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什么“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凭他陆睢再怎么厉害,没有他们这些叔伯支持,他一个人能把航远扛起来吗?!”
方淮听出蹊跷,又灌了他几杯酒,他便把陆睢和宋修阅两人阴差阳错的身世都给吐了出来。
方淮听完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直以为陆睢和自己一样,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和宋修阅结婚是借他摆脱这样的命运向上爬。
所以,他对陆睢一直存有惺惺相惜之感,不相信陆睢是真的喜欢宋修阅那种蠢材。
可谁想得到,陆睢才是真正的宋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房长孙,和他是云泥之别!
得知真相的方淮更加疑惑,明明宋修阅鸠占鹊巢占了陆睢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为什么陆睢还会和他结婚。
想来想去,得到的猜想便是,宋修阅的身世被戳穿,他为了保住目前的荣华富贵,勾引陆睢,又或者是仗着宋家夫妇对他的宠爱,逼陆睢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