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禾
秦轩文咽了口唾沫,感到心跳正在加快。
这是身体支撑不住的信号。
小产之后,他嗜睡、易疲劳、动不动就走神。虽然这小半个月一直在进行恢复性训练,但强度都很小,加上俞医生在一旁盯着,基本是练半个小时就休息。今日与雇佣兵打擂,机能被彻底调动起来,可才对付了两人,那种熟悉的软绵感、无力感又出现了,而来自腹部的疼痛也向各个部位扩散。
这一切,都将影响他的判断力与灵敏度。
黑人在擂台上舒展身姿,眼神一看就不对,显然是被喂了药。
一些军火商涉丨毒,有的甚至有自己的毒丨品研制、生产基地,各类新型毒丨品层出不穷,保不齐这黑人吃的就是什么增强瞬间爆发力的兴奋式毒丨品。
他估算着自己能够撑多久。
情况并不乐观。
黑人跑起来像一座移动的山,张牙舞爪,咆哮着欲将他撕碎。
他重心下移,掠至黑人身后,足尖一点,攀上黑人肩背,双腿绞紧对方粗丨壮的脖颈,腰部狠一着力,竟是将黑人凌空抽了起来。
这一击完全能够拧断黑人的脖子,让其瞬间咽气,但他在关键时刻松了力,借着惯性往黑人面门一踹,直接将人踹出了擂台。
人群惊叫喝彩,黑人浑身抽搐,翻着白眼,呕出大口鲜血。
秦轩文站在擂台的角落,再次看了看贵宾席。
他越来越难受,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牵起疼痛。可疼痛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力量的流失。
就在刚才,他已经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
赌局继续,不断有雇佣兵自愿或是被迫来到擂台。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衬衣已经湿透,手足发麻,腰和大腿几乎已经没了力气。
但只要他还是胜者,战斗就不会结束。
赌徒们已经疯狂,后来出现的雇佣兵几乎全都嗑了药。
在废掉一名金发碧眼雇佣兵的两条胳膊后,秦轩文踉跄了两步,眼前昏花,体内像掀起了巨浪,冲刷在他的四肢与肺腑,激起剧烈的疼痛。
在他还没有调整好的时候,后一名挑战者飞腿踢向他的后心,他明明有所察觉,速度却慢了下来,被踢中了右肩,险些跪倒在地。
人们兴奋到了极点,有人加码,有人嘶吼。
但他最终没有败,这名挑战者被他击碎了左侧整片肋骨。
这时,有人提议多对一。他眼皮直跳,汗水浸湿了眼睫与眼眶,令他的眼神格外阴鸷。
“HERO”的四名雇佣兵将他围住,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竭力平复呼吸,目光在四人脸上逡巡,观察谁是最弱的一环。
打到现在,他已经没有把握能够一口气结果这四人。但只要赌局没结束,他就不能退缩。
“孤鹰”的人,没有不战而退的理。
“叮——”
铃声再次震响,可裁判却突然喊了停。
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为血腥与屠杀呐喊。
只见许相楼出现在裁判身边,笑意盈盈地拿起话筒,说今天这场赌局就到此为止。
现场立即爆发出嘘声,所有人都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秦轩文扶住胀痛的额头,继而看向贵宾席。
毫无疑问,是柏先生喊了停。
许相楼安抚着众人的情绪,指挥赌徒们分流,好似十分擅长应付这种事。
秦轩文站立片刻,勉强缓过一口气,这才发现西服和衬衣的纽扣掉了两颗。
他胸腔一窒,立即四处寻找。
但小小的纽扣,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擂台工作人员上前,将他请下擂台。他面色不虞,计较着纽扣,还想继续寻找。
许相楼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轩文,今天很厉害啊,又让我开了眼界。”
他已经疲乏得说不出话,冲许相楼挤出一丝笑。
“是丢了什么东西吗?”许相楼问。
“纽扣。”他皱着眉,“刚才打掉了。”
许相楼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急急忙忙找什么呢?纽扣而已,别找了。”
他闻言不悦,却见许相楼视线往上方一扫,“柏先生在上面等你,快去,别让他等急了。”
他浑身一凛,立即向贵宾席跑去。
位置最好的包厢里,只有柏云孤和五名侍从。
包厢视野极好,擂台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从方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解脱,秦轩文在见到柏云孤的一瞬,腿突然颤了起来,发软发麻,胸口满溢着不知名的热潮,心情有些矛盾。
想讨要表扬,又不知自己刚才的表现有没有取悦柏先生。
在擂台上,他真的尽力了,撂倒了那么多人,绝对没有给“孤鹰”雇佣兵团丢脸。
可是最后面对“HERO”的四人组,还是亏柏先生出面解了围。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一定要战的话,他取胜的概率不会低于百分之九十,但因此负伤的概率超过五成。
是柏先生帮了他,让他不至于再次受伤。
“柏先生。”他走到沙发边,瞳孔张开,浸透了光。
柏云孤抬眼看他,神情平淡,既没有如他所愿夸奖他,也不像对他失望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慌,不知该不该蹲下去。
腿很酸很胀,腰也毫无力气,若是突然改变姿势,极有可能站不起来。
半分钟后,柏云孤从沙发上起身。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柏先生比他高出半个头,距离很近时,他只能仰视。
柏先生身上有一种极其特殊的、令他无端着迷的气息。每每被这种气息笼罩,他一身的力气就像被化了去,筋骨发软,难以自控。
糟糕的是,平时他还能勉强撑一撑,此时腰腿本来就在发抖,再溺进这气息里,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软在地上。
柏云孤却像不明白他的窘迫,上前一步,轻声问:“躲什么?”
“没……”他下意识狡辩,“没躲您。”
后颈被托住,他被迫扬起脸,不久前嗜血的双眼已经漫起浓烈的眷恋,“柏,柏先生。”
柏云孤一笑,单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身前一带。
他双眼瞬间睁大,发抖的腰僵住一般。
“领带歪了。”柏云孤牵住领带,却没有帮忙整理的意思。
他的腰与脖子都被掌控着,心跳攀上峰值。
“纽扣也掉了。”柏云孤说着在他后腰接近臀丨部的地方用力一拍,“这儿还在发抖。出去打个架,回来连尾巴都夹着了。”
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克制着忍耐着,喉咙还是散出一记闷哼。
低沉,柔软,与痛无关,反倒是掺着几丝讨好。
如果真有尾巴的话,他倒是想摇一摇。
“很久没打过了,有点累。”他小声说。
柏云孤将他松开,“衣服脱了。”
他条件反射看向四周,“在这里?”
这里是包厢!
包厢里还有旁人!
“不行?”柏云孤半眯起眼,狭长的眼梢向上挑着。
“行,行的……”他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侍从们,一咬牙,将外套脱了下来。
柏云孤靠近,手按在他的右肩。
他痛得“嘶”了一声。那里不久前被踹过,想必已经青肿一片。
“衬衣也脱了。”柏云孤说。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柏先生让他脱衣服,是想看他的伤。
脸颊火速发烫,他侧过身说:“柏先生,我没事,等会儿抹个药酒就好。”
“又不听话?”
柏云孤一句几乎不带情绪的话,就让他周身酥麻。
他低下头,慢吞吞地解开纽扣,脱下衬衣。
里面还有一件背心,但右肩的伤已经遮不住。
淤血呈点状分布,青黑泛红,足有成年人手那么大一片。
没了布料的覆盖,伤处似乎变得敏感,连目光都能察觉到。
他知道淤血伤看上去很恐怖,不愿让柏先生盯着看,正想将衣服穿回去,已经有人送来药酒。
“去沙发上趴着。”柏云孤说。
他看了看来人,以为对方将为自己上药,于是乖顺地趴在沙发上。
不料柏先生却接过药酒,坐在他腰边。
他眼含诧异,“柏先生,您……”
“我怎么?”柏云孤说,“我不能给你抹药酒?”
“不是!”您当然能!
柏云孤笑了笑,往他裸丨露着的腰身上一按,“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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