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棠墨
安辰睡得很熟,房间里进了人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安暮轻轻叫了句:“安辰?”
当然是叫不醒的。
安暮又走近一些,在床边停下,低头瞥见他左手臂僵硬地搁在身侧,左手手背有些血迹残留,衬衫换了件新的,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异样。
安暮解开安辰左手衣袖口子,缓缓挽起一点袖子,果然看见一大片蹭破的皮肉,看起来怪吓人的。
或许是弄痛了,安辰哼了一声,呼吸有些急促,离近了的安暮发现有淡淡的酒味传来,于是凑过去闻了闻,发现安辰的确是喝酒了,不由有些生气——他竟然酒后驾车!
“安暮……”安辰忽然迷糊的轻唤出声,吓了安暮一跳!
“安暮……对不起……”安辰脸色通红,呢呢喃喃地道,“我没想吓到你……”
“安暮……我喜欢你……”
“安暮……安暮……”
如此的话语传到安暮耳中,着实令他又一次震撼!
这个家伙……梦中都在想着自己吗?
“安辰?原来你在家啊!”安雅抱着大熊溜溜达达进来,“不去机场接人家,竟然还在睡觉,哼!臭安辰!”
边说边举起大熊想要砸过去,安暮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伸臂挡住大熊的攻击,脸色一沉:“丫头,别吵!你二哥生病了,我们出去吧!”
“生病了?”安雅探头望了望,把大熊丢给安暮,自己跑上前,伸手覆在安辰额头,随即点头,“呀,果然好烫啊!大哥,安辰发烧了!”
066我就是喜欢你!
安暮刚才随口一句话不过是不想让安雅看到安辰手臂的伤,没想到安辰竟真的发烧了。
转念一想也是,按照义山的说法,安辰应该是在山路上吹了一宿的风,加上伤口感染,所以才会引起高烧。
自己坐立不安一晚上,本来以为他是去夜店了,结果……却错怪了他……
“安暮……”安辰似乎察觉到身边哟人,张了张口,又迷糊喊出安暮的名字。
安雅伸出手指头戳戳安辰的脸颊,小声道:“每次都说我只叫你的名字不叫你二哥,你不也一样么?叫大哥的名字却不叫他大哥……哼!”
安暮被安辰那一声呼唤给吓坏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告白之类的梦话,然后被安雅听见……
他连忙上前,把大熊塞给安雅,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出门去:“好啦,小丫头,别在这里吵你二哥了,我会叫医生过来帮他看病,也会好好照顾他……至于你么,还要倒时差的,而且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身体肯定吃不消的,快去休息!”
“好吧……”安雅扁扁嘴,侧头望了一眼床上的安辰,随后嘱托道,“那安辰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哦!”
“知道了,乖,快去休息一会儿吧!”安暮刮刮她的鼻子,送她出去,“睡醒了柳姨的饭也就做好了。”
“嗯!”安雅抱着大熊离开,“那我走啦!要好好照顾安辰哦!”
听到她上楼的脚步声远去,安暮才松了口气。
真是好险……
送走安雅,安暮吩咐管家去叫医生,自己则去冰箱找了冰块包在毛巾里,回到房间,敷在安辰额头。
安辰难受地哼哼两声,呼吸更加滞重。
安暮想挽起他的衣袖看看手臂上的伤,但是衬衫衣袖毕竟很窄,稍有不慎就会弄疼安辰,他索性拿了剪刀把袖口剪开,当看到安辰整条手臂上都是血淋淋的模样,顿时一惊。
伤口没有上药,胡乱包扎上的衬衫衣角几乎快被血液浸透了……
安暮小心翼翼的解开安辰自己胡乱包扎的衬衫,发现有几处都跟皮肉连在了一起,他狠了狠心,小心的按住安辰的手臂,猛然用力将粘连在一起的衬衫拽了下来。
“唔……”安辰痛的呻吟一声,眼皮微动,似乎要醒过来。
安暮轻轻唤他:“安辰……安辰?
安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安暮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他仔细听了半响也听不见,只觉得而身体好疲惫,头也好痛,于是又重新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在他的认知中,安暮是不会对他这么亲近的,更别提在他睡觉的时候温柔的叫醒他了,所以,他应该是在做梦,没错,就是在做梦,梦境安暮对自己那么温柔体贴……
既然是猛,那就多贪恋一下吧,不要那么快醒来……
安暮见他精神十分不济,这么快又睡了过去,有些担忧。该不会是伤口没有及时治疗引起的吧?
好在医生很快来了,准备了上药止血,重新用绷带仔细的帮安辰包扎,然后又输液防止伤口感染,药水里同样含有退烧消炎的成分。
一切治疗妥当之后,医生留下几条绷带和几瓶伤药,嘱托安暮每隔两天帮他重新包扎一次,然后便离开了。
安辰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半夜。
他是被渴醒的。
嗓子几乎要冒烟了,大概跟他失血有关系吧,加上有点感冒,喉咙肿痛,干涩难受,时不时咳嗽两声。
他下意识的侧头,将额头的冰块弄掉,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不小心撞车了,后来回家就准备睡觉,结果……好像睡过了……
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安辰忍不住苦笑,原来都已经晚上了。
安暮应该接了安雅回来吧?他们也不叫他,看了自己还真是多余的存在……
安辰用右手手肘撑着床起身,左手臂传来刺痛,他忍不住用手去扶,触摸之后才发觉……好像是被重新包扎过了?
是谁帮他包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