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砸
请假在公寓里睡了一上午之后,下午开始发烧,额头烧的滚烫,吃药没用,可他不想去打吊瓶。
从小时候起,在易家的时候,他感冒了会有家庭医生来给他打吊瓶,为了怕他传染给易鸿彬,他那位继母不会让易鸿彬来关心他,后来跟邵以泽一起住,那时候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为了生活邵以泽也不能总是陪着他,所以打吊瓶的时候,他就总是一个人。
虽然他现在习惯了一个人,但是一个人待着和一个人去打吊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躺在公寓里的床上,烧的稀里糊涂的,忽然有冰凉的东西放在了额头上,虽然有点冷,但是很舒服,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忽然愣了一瞬。
他头顶见惯了的日光灯变成了装饰华丽的水晶吊灯,亮的煞眼,下意识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灯又变回了普通的日光灯。
愣了一会儿,易勋揉了揉阵痛的额角。
他想他真是烧糊涂了,恍惚间还以为真的回到了以前住过的易家别墅。
轻轻呼了一口气,忽然察觉到额上顶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还有些重,拿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用毛巾裹住的冰袋。
他睡之前好像没准备这么个东西。
难受的蹙了蹙眉,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厨房的方向好像有动静,正想下床看看是谁,脚步声靠近,那人已经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辰方端着新煮好的粥绕到床头:“下课了。”
易勋:“……”
侧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他似乎隐约记得早上的时候辰方要留下来照顾他,被他赶回学校了。
看了看外面的房门,易勋问:“你怎么进来的?”
辰方道:“门没锁。”
“是吗?”
“嗯。”
“……”易勋茫然。
他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的。
难道他意识恍恍惚惚,去给门上锁是他在做梦?
没等他想通,一碗香喷喷的粥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天没进食了,肚子早就抗议了,接过了粥碗,温度不烫不冷,温温的正好入口。
易勋笑了笑:“你煮的?”
辰方点头。
虽然只是简单的玉米粥,调味也很简单,易勋却觉得这碗粥比他之前吃过的大餐还要美味,他这位同桌除了在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太迟钝,其他的简直是全能。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发现辰方的视线看向了某个不可说的位置。
易勋喝粥的动作一顿:“我只是单纯的感冒发烧。”
辰方抬头和他对视:“我知道。”
“……”可你的目光不是这么说的。
虽然隔着被子什么也看不到。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粥,易勋决定不再自掘坟墓的去解释什么了。
等他一碗粥喝完,第一节自习课开课的时间已经过了,高中的自习课最是坑人,晚上的自习课改成了上课,学校还在晚课前加了一节真正意义上的自习。
易勋一开始想,加的一节自习课去不去没什么要紧,等到晚课前再催他去学校了。
可等到自习时间过了,他已经没心思催人回学校了。
吃了东西之后过了没一会儿,刚退下去一点的体温又重新烧起来了,比之前烧的更厉害。
辰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冰袋,在他额头和腋下各放了一个,又打了水,给他擦脖子。
这方法效果不错,但辰方似乎不敢碰他脖子以下的地方。
现在正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擦他的手指。
易勋:“……”
偏头看过去,辰方脸上带着几分无措:“去医院吧。”
易勋脑袋昏沉也下意识的拒绝了:“不去。”
辰方又用湿的毛巾去给他擦脸,水分蒸发带走了一部分热度,易勋微微仰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他的身体烧的发红,又持续被水润着,看起来粉嫩嫩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冲动。
辰方喉咙滚动了一下,被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
他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只是看着这人,身体就会起了变化,似乎很难受,又不只是难受。
握着的毛巾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他知道要真正降温,擦拭身体比擦脖子和手要管用的多,可他不敢做更多,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至于控制不住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易勋看到他纠结的样子,却笑出了声,他想他终于看到这人不平静的样子,却是在自己意识不太清楚的时候。
“你现在晚上还会难受吗?”
这两天他感冒,辰方为了照顾他,没提起那方面的事。
辰方心想,他现在就很难受,所以他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易勋说:“为什么会难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辰方又摇头,仔细想了想,忽然看向枕在枕头上面向他的脸,他的嘴唇因为发烧,像女孩子打了口红一样红。
似乎就是从外六天触碰之后,每次想起来,就会有反应。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是因为,亲了你。”
易勋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脑子里胡乱的想,辰方果然对他不一样吧?果然不是他自作多情吧?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没敢捅破窗户纸,笑了笑说:“其实那个时候,你救了我,为了救人做人工呼吸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太在意的。”
护士姐姐为了救人不也做过很多次人工呼吸么?
是安慰辰方的话,他却又后悔说了这话,辰方的性子,肯定是他说什么信什么,他要是真的不在意了,那……
他大脑突然短路,还没想出个什么结果,辰方突然道:“是很正常的事?”
“……”看,他已经信了。
易勋有苦说不出,硬着头皮点头:“嗯。”
“……”
两人彼此沉默,易勋望着天花板,正有点失落黯然,却看到辰方突然站起来,凑到了他的面前,他只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亲了下来。
“……”
微凉的唇在自己的唇上停了一会儿,本来就滚烫的呼吸,因为有人贴近,感受的更明显了。
片刻后,辰方微微抬起了头。
易勋看着他深邃的像幽潭,又隐隐看得见光亮的眼睛,愣愣的眨眼:“我现在,不需要人工呼吸。”
辰方认真道:“我想这么做。”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易勋刚刚被擦拭过的手忽然抬起来按下了他的头,唇舌并用的抵上去,辰方瞪大双眼,他却闭上了眼,凭着本能的亲了个够本,才重新躺回枕头上,气喘吁吁道:“这个叫接吻,是和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
“……”
“辰方,你喜欢我吗?”
……
☆、心意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辰方抿了抿唇,“你的嘴里很烫。”
“……”
易勋昏沉着翻了个白眼。
他在发烧啊!能不烫吗?
以为这人是在转移话题,易勋有点失落,正想装晕混过去,又听到辰方小声的说:“再试一下。”
“什么?”易勋迷蒙的没太听清。
然而辰方已经压下来了,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吻的毫无章法。
易勋本来就烧的浑身发软,半撑着身体把人亲了之后,他已经完全脱力了,现在无力的躺着,像个任人折腾的木偶。
好在辰方没有失去理智,松开他之后又抱住了他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易勋已经彻底晕乎了,好在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虽然辰方可能还没明白他说的“喜欢”意味着什么,不过没关系,他不懂的事,自己可以慢慢教给他。
或许他该感谢辰方的家里人把他教的这样“无知”,在某些方面像一张白纸,他也该庆幸自己听了易长峰的话去复读,才能和辰方成了同桌。
他以前不信缘分天定,现在他信了。
不然他怎么会和辰方遇上,在同一个班级,和他做了同桌,还住进了同一栋公寓。
没走进过校园的人,对校园都会有一种茫然和恐惧,这时候第一个交上的朋友就会变得格外重要。
可能辰方对他只是依赖,就像他之前依赖辰方一样。
但是只要有一点点特别,他比其他人的机会就多一点点,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特别,把自己塞到他心里去。
听起来有点不厚道,可是易勋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辰方的学习成绩是他赶不上的,他们肯定上不了一所大学,到时候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他干涉不了辰方遇上其他的人,和其他的人交朋友,甚至喜欢上别的人……
到时候他不再是特别的了,辰方就不会对他这么好了。
都说生病的人会变得比平常多愁善感,易勋现在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被亲的太久喘不过气来,还是感冒变得更严重了,他胸口很闷,闷的难受,忽然抬起双臂交叉放到了眼睛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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