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幺迟
君言:我有些不想说话……
将军:为何?
君言:你想体验下么?
将军:……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第20章 班主请小心!(七)
黄昏,大长公主府。
君言、唐墨瀚四人到了公主府,就看见已经等在那里的老嬷嬷。
见到四人,那老嬷嬷上前揖礼:“老奴见过几位爷,殿下已经久候多时,请众位随老奴来。”说着,就转身在右前方引路,四人也没迟疑,道了声‘劳烦’就紧跟在老嬷嬷的身后。
长公主府本身是按照亲王府的规格建制的。皇上心疼妹妹,这宅子还是今上在长公主及笄之后就开始准备的。也就是今上登基之后不久,就开始为长公主打算。从而可以看得出长公主当年有多受宠。
君言眼光扫到前面的老嬷嬷,心知这就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连嬷嬷了。这老嬷嬷是长公主的心腹,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对当年的事儿讳莫如深,至少韩嬷嬷能够问出点儿什么,谁知道长公主竟然是早有打算的。
早有打算啊……这词儿不大好呀。
君言抬头看看天空,黄昏的火烧云已经晕染了半边的天空,赶巧儿是这个时刻。
“怎么了?”唐墨瀚一直注意着四周,也分了一丝心神在君言的身上。这个时候见君言的表现,不禁有些警惕。
君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将军知道这时间被称为什么么?”
唐墨瀚愣了下,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
君言觉得有些好笑,确实是。唐墨瀚并不是研究这个的,自己这么一提他绝对是一头的雾水:“黄昏,又被称为逢魔时刻。”
这个时刻逢魔啊,不知道是谁勾走了谁的心迷了谁的智。君言看着面前容貌俊朗气质冷硬的男子,心中暗笑。
唐墨瀚显然也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笑了笑,之后低声说:“小心些,公主府有些安静的不寻常。”
君言点点头,顺便给文皓和林方潼使了个眼色。林方潼本身就是习武之人,明知道前路有危险的时候当然是时刻紧绷着。不过文皓摇了摇头。他明白君言他们是觉得长公主府过于安静冷清了,可是事实上这就是七年前出事之后长公主府的常态。
四人跟着连嬷嬷,虽然说一路上心思百转,然而并没有怎么说话。等到转过了内院的影壁,就见到内院正堂的大门开着,堂里明显是掌了灯,就算是黄昏也很是亮堂。
连嬷嬷带人到了正堂,守在门边的一个小丫头子传了声话:“殿下,嬷嬷带着贵客到了。”
里边一个冷清的女声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君言四人到了正堂,先行礼:“见过大长公主。”
还是刚刚的那个女声应了:“起吧,几位,坐。”
四人谢过,坐到了旁边备好的椅子上。君颜抬首,只见正堂上坐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这无疑就是长公主。她脸上盛妆,满身的珠翠堂皇而不庸俗。看着长公主这幅打扮,君言面上不变,但是心中‘咯噔’一下。
传言自从驸马逝后,大长公主一心向佛,每日都是念经抄经,不管是谁家的帖子都不回。即便是皇室的宫宴,也以身为未亡人不吉利的理由推辞了。
可是今天这身打扮,实在是和传言不符。看着就是要搞事儿!
四人心中都有些不安,然而毕竟这是大长公主府上,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多年不见,几位都长大成才,能够为我大洺尽忠效力,倒是本宫老了。”大长公主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边。君言注意到,大长公主的鬓边居然已经染了霜华,心中一震。大长公主今年刚刚年届三十,谁曾想老得这样快。
“殿下过誉了。”君言不知道大长公主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如此回答。
“这位是新任的国师少月真人吧?你小时候本宫倒是见过,不想一晃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也出息了。勿语真人定当十分开心,不知他老人家还好?”打量了君言几眼,大长公主倒是一脸的慈爱。
“殿下好眼力,多年不见还记得少月。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只是说时机到了,所以将国师位传给了少月。少月不才,只能够忐忑受之,不违师训,不负天下罢了。”君言心中苦啊。按说国师的品级是与皇上同级的。就算是当今年纪稍长,但是也是君言的同辈,君言敬他,只是因为皇上是皇上,加之其年长于自己罢了。
可公主品级不敌国师,然而年纪却又比他大。非正式场合斯见的话,君言还是有点儿吃亏,特别是人家一上来就摆长辈的款。平时倒是罢了,这个时候君言只能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少月真的是长大了。”大长公主长叹一声,转向其他人:“这位就是唐将军吧?当初将军远赴边疆时还小,不想十年一晃而过,将军也回来了。”
说着,大长公主明显是流露出一丝惆怅:“当年将军执意赴边疆,驸马大赞将军人品贵重,一心报国。只是此事经年,谁又曾想到世事变迁,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说完,大长公主脸上是一种糅合了怀念、惆怅以及一丝极不容易察觉的讽刺。
君言虽然有些时候比较迟钝,但是意外的对人的微表情很是敏感。大长公主此刻的心情他多少能够猜出一些。毕竟十年前大长公主和裴展还是在蜜里调油的阶段,可是谁曾想一个口口声声赞叹他人保家卫国的人,居然会是个企图瓦解这个国家的祸害。
“殿下过誉了。”唐墨瀚说完就不说话了。他这个人在外的时候一直是这样谨言慎行。更何况今天的目的并不是叙旧来的。
大长公主点点头,看向文皓的时候眼中有一丝很难察觉的愧疚,但也是转瞬即逝了。
“虽说是本宫邀请的你们,但是本宫也知道你们今天为何答应赴约。”端起手边的茶碗,长公主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下:“你们是想知道最近京城附近的案子是不是我做的,是吧?”
君言等人今天既然来了,本就打算能够从长公主口中知道些什么。长公主显然也确实是知道的。
“殿下,最近半年,京城已经惨死六人,差点儿又多加了一个。若是殿下有什么线索,还望殿下不吝告知,末将感激不尽。”林方潼站起来冲着长公主一揖手。
长公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林大人一心为民,本宫替皇兄开心。今日让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见证一下,了结一幢陈年旧案。”
听见这话,本就心有猜测的四人更加明白,这次的案子绝对和大长公主有关了。
“还请公主殿下明言。”君言也想知道,明明清心寡欲的大长公主,和这件事儿到底是扯上了什么关系?
大长公主眸光看向门外,似乎有些缥缈:“勿语真人说的是,执念都是孽缘。”说着,缓缓地讲了这些年来的事儿。
却原来七年前裴展被抓之后,公主心灰意冷。毕竟谁能够想到,自己倾心信赖的枕边人居然会是来自西北的细作。裴展明面上是江南裴家的人,却是因为裴家的嫡孙当初确实是进京赶考了。只不过这人比较倒霉,半路被人截杀掉了包。实在是因为两人长得太过相似,裴展就有了这么个好身份。
真正的裴展被杀后,代号十七的细作就彻底占用了他的身份。于是一个全新的‘裴展’进了京,考了状元后被指婚公主,成了驸马。
因为成婚后驸马一直都是住在京城的,江南与京城距离遥远,两人相似,细作又善于伪装,所以不管是裴家还是京城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异常。本朝驸马虽然说不参政,可是并不阻止驸马在外的行动。裴展利用自己的身份结交了不少大洺上层人士,兰家就是其一。
别看兰家老爷子并不在京城,可是自从兰妃受宠后,兰家小辈多在京城留驻,是以驸马轻轻松松的就成了兰家京城宅子的座上宾。而后老太爷渐渐地身体不适,还是裴展给的巫术方子。老太爷觉得自己多活了的年岁,都是托了裴展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