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症患者
“你……”廖白终于得了喘口气的机会,用了点力气将人推开,“袁姚……”
“恩。”袁姚停下动作,头埋在他脖颈处,嗓音有些沙哑,“你别出声,别……勾引我。”
“什么?”廖白一愣,脸上烧的厉害。“你闭嘴!我要回去了。”
男人终于松了手,看着眼前人有些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被疼爱过的双唇透出水色。见廖白要下车了,他一把拉住,“别忘了明天的治疗。”
廖白一句话不敢多说,逃窜一般跑了回去,留下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袁姚无声笑笑,在车厢里点燃一支烟。手机响起,他带上耳机,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大哥,卡要给你送回来吗?”
“不用,就当给你的过年红包。”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那头徐远风看着手机有点发愣。今天好像才八月份吧?
——
阴暗的院子里走进一个人来,眯着眼睛听戏的男人睁开眼看看,又重新躺回躺椅上,“黑崖太子爷,有幸光临寒舍啊。”
“荣幸的是我才是。来了这么多人,阳老板就肯见我一个。”袁姚穿着深蓝的外套,提着一只木箱,语气诚恳却有点危险的意思在。“所以,阳老板的诚意呢?”
地下拍卖场的老板,姓阳,道上人都叫他阳老板。这人有些路子,常年在古董黑市混迹,要销赃的要转手的好东西,都会找上他让他处理。拍卖场没有固定的地方,哪儿来了好货他就往哪儿跑。黑道白道上的东西都来者不拒。但这人平时做事小心谨慎,在圈外不敢惹事也不和人起正面冲突,这些年来和黑白道的人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感,互不打扰又相互通商。
“诚意当然是有的,”阳老板招招手,关了手机里的戏曲。“夫人!客人来啦!”
屋里走出一个女人来,烫着齐肩的黑色卷发,耳饰项链都是碧绿的滴水翡翠,穿着墨绿色的旗袍,腿边的开衩一直到大腿,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高跟鞋在寂静的院子里发出细细的响声,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朝二人走来。
这女人打扮像是上个世纪的人,深红色的唇露出一点笑,“黑崖太子爷,久等了。”
阳老板有些埋怨似的,上下打量老婆一眼,“穿开衩这么高的旗袍出来干什么?也不怕凉着。”
“你闭嘴,别打扰我做生意。”阳夫人的语气和一身气质极其不搭,要是再咬只烟就该是旧香港收租的包租婆。她把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一个金黄色的锦囊。袁姚细细看一眼,“哟,这是明清时候装玉玺的东西吧?”
“太子爷好眼力。宝贝嘛,就得好好收着。”阳夫人将锦囊打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血玉。那块玉雕琢的很好,过了上千年的时间,依旧泛着光泽,麒麟栩栩如生。袁姚沉默下来,将玉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小心磨蹭,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放了回去。“还劳烦阳夫人替我收着。”
这话带着点势在必得的味道。但眼前人是黑崖太子爷,也不算狂妄。袁姚坐下,喝上一口阳夫人上的清茶,“我听说,做完这次生意,你要出国?”
“话说得好听啊太子爷,这可不叫出国,”阳老板从地上抱起一只猫来,郑重其事的语气,“这叫逃命。”
近几年国内的古董越来越不好得了。阳老板有胆识,也敢冒险,明里暗里得来的东西,沾了血赔上人命,他也要也敢抢。阳夫人是圈子里有名的玉左手,是真东西还是仿品,她上手摸几天就能猜准,也导致黑市古董商都往阳老板这块儿跑。几年上来结了不少仇家。
“所以说人不能太贪心啊。”袁姚眯着眼睛打量这处院子。就算是临时住所,屋里的东西也都是值钱玩意儿。檀木桌,白玉杯,太师椅,包括阳夫人身上那件旗袍的料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货。“我们这种小市民,当然比不得太子爷的性命有保障。年轻的时候太张扬,到了岁数才知道深浅。”阳老板直起上半身,看着在屋里忙碌的妇人,眸子里才带上一点柔和。
“你上次给老爷子留的舍利子,他很喜欢。这是托我带给阳老板的回礼。”袁姚打开带来的木箱,里头整齐排列着数十支子午草。阳老板见了一时沉默,拱了拱手,“老爷子有心了,小辈实在受宠若惊。”
阳老板如今而立之年,其实是格外年轻的年纪,之所以这么风声鹤唳,是因为他五年前双腿被人打断,此后不良于行。在全国各地到处转悠,多少有点累赘。他这双腿不能锯也不想留,常常疼得死去活来,四处寻医问药,只有子午草才能缓解疼痛。但是这药草珍贵,不能人工养殖,就算在黑市也有市无价。黑崖一次送来这么多,也算是给麒麟玉交了定金。
杯中茶水凉尽了,袁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的当口,低声在阳老板耳边提醒,“阳夫人既然已经怀孕,阳老板还得再小心一些才好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一瞬间激起杀气,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明显,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又很快颓然起来,只朝袁姚挥了挥手。
直到袁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里,阳老板才咬牙切齿出了声,“果然……黑崖太子爷是个狠角色。”
第九章
廖白在家做了两天的思想建设,期间还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表示胳膊恢复的相当好。他拍了拍廖白的手肘,“把一个疗程的按摩做完能好个七七八八,以后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身体的事是大事。他犹豫很久,还是穿上衣服去了一趟袁姚家。如果左臂能好全,他或许……能重新回中央特警队。
那是他无法放弃的执念。
袁姚替他开门的时候没有说话,空荡荡的房子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屋里点着一股极淡的熏香。廖白觉得有几分尴尬。好在男人没有提起前几天的事,只是在沙发上铺上垫子,示意他躺上去。
趴好后廖白才真正觉得有几分危险来。男人就坐在他臀上,这样的姿势一旦两人关系发生细微的变化,就显得暧昧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闭上眼睛不去多想。
今天没有想象中的疼。应该说男人的动作恰到好处,像是自己第一次来做松骨的时候,舒服得廖白叹口气。屋里的熏香若有若无在他鼻尖缠绕,从前没有注意。今日却觉得这香味弄得人燥热不堪。他莫名发现身上开始燥热起来,深夜里无人排解的欲望慢慢抬起头,吐着信子,逼他臣服。
“我……”他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有几分沙哑。而身上的男人将他翻过身,周身翻起风浪,压在他身上,俯身吻下来。
比起之前小心翼翼探寻一般的吻不一样,袁姚压在唇上的力气有些重,舌尖不客气地闯进去,纠缠不放。廖白光着上身,男人的手便不老实地从后劲往下游走。廖白愣着神,才发现自己的欲望居然如此轻易就被人勾起,火苗于黑暗深处窜出来,他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舌尖回应。袁姚得了这点信号,离了那两片温热去啃咬少年的脖子,舔过右肩的齿印,于他胸膛上的那点殷红轻轻舔舐。
潮水般的快感从尾骨窜上来,廖白哑着嗓子,右手紧紧勾着沙发,呻吟于嘴角溢出来。这几乎是情欲的催化剂,身上的男人顿一顿,右手扯开了少年的皮带,直直往下探去。
“嘶。”廖白伸手去扯男人的手腕,被袁姚一把擒住,压在他头顶。那双素日里总是带着柔和笑意的眸子,今日起了风暴,满是欲念和压抑。他手里握着廖白的分身,将他的裤子扯下来,来回作弄,听着身下的少年时高时低的喟叹,拿过廖白一只手,“宝贝儿,我憋的狠了,你帮帮我……”
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袁姚骑在廖白身上,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自己的衬衫。温润如玉的男人欲望来临时,才会被人察觉出隐藏在皮囊下的危险因子。他脱了上衣,重新吻下去,两人的性器被对方捏在手里来回捣弄,男人低哑的嗓子里冒出火来,少年的分身于他手中泄了出来,滚烫烧灼。直到最后闷哼一声,洒在少年的腰腹上。两人赤裸着上身交叠在一起,呼吸声沉重压抑,在空旷的屋子里无限放大。
廖白缓缓推开身上的人,捡起裤子往浴室走去,没能注意到身后某双掠食者的眸子。
男人舔了舔下唇,腹部肌肉强健有力,从肚脐处有毛发向下延伸,勾勒出几分性欲。
只是这点温存,对他这样的性瘾患者,还远远不够。
?——
今天天气不错,袁姚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开车的徐远风有点唠叨不安,“老爷子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大哥你们真的十年没见面了啊?”
“他非得把我丢在欧洲,干不好不准回国,我看这群小辈里头你们都是亲儿子,就我是捡的。”
“啧,话不能这么说。”大切诺基转过几个弯,清江市机场越来越近。
机场通道走出一个人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妥帖地梳在脑后,黑色长衣敞着,脚下步步生风。虽然黑崖的人都叫自家老大老爷子,但以袁竞这个精神面貌来说,离老爷子还差了二十年。袁姚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放松下来,冷不及防被人拥入一个怀抱。
男人用力在袁姚背上拍了几下,看着与自己面貌轮廓相似的儿子,袁竞难得透出几丝疲惫来。“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像你妈。”
袁姚对母亲没多少记忆,似乎在自己一两岁的时候就死了,从此身前这个老男人一记就记了二十多年。要不是他当年越长和母亲越像,他爹也不能说扔就把他扔在欧洲不让回来。
说穿了,还是内疚,还是想念。
“行了,要煽情去车上吧。”袁姚拿过父亲手里的行李。这次他是一个人回来,平时身边跟着的人都不在。或许是父子深情的模样实在不方便还有第二个人在场,连徐远风都安分呆在车里没出去接人。上了车他就识相地把车中间的阻拦升上来,一句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