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再说
兰洲在那边劝不住似的,杂音恼得贺情头疼:“怎么了怎么了?冷静点朋友……”
风堂低吼:“我草他妈!禽兽啊!野战了?车震了?”
一听这话,贺情就想到车上被摁着亲的样子,忍不住一羞赧,但细想又没干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啊?
贺情舔了舔嘴唇,道:“滚,我俩山楂树之恋呢,你懂个屁。”
风堂连忙问:“牵手了没?”
回想了一下,贺情答道:“没呢。”
风堂缓了口气,心想小手没牵,那贺情还不那么容易被勾走,于是一边跟兰洲转播,一边说:“那还行……”
贺情顿了一下,桃花眼弯得跟月牙似的,声儿都带着钩子:“但我们接吻了。”
下一秒贺情连忙把车内的蓝牙音量关到最小,生怕耳膜给震破了,还是听到兰洲和风堂在那边扯着嗓一通喊:“我草!还特么山楂树之恋?”
“干!兰兰,干死他!”
“干干干!我靠,情儿,你是不是被强吻的?”
贺情看前面车辆有了动静,挂了前进档跟在后面一寸一寸地溜,面上还带着笑,听着俩发小撕心裂肺地一通嚎,又打不着自己的样子,心里美极了。
强吻?
哪儿能啊,第一下还是蜻蜓点水呢……
山楂树之恋,可他妈纯了。
第二十九章
成都的冬天天黑得早,堵回家都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应与将把车停稳在楼下,抬头去往家里的那扇窗,见里面有灯亮着。
应该是小二早早地回来了,嗯,今天还算乖。
窗外冬雨下得淅淅沥沥,成都的雨总是能带的那一股湿冷,化作刺骨的寒凉钻进衣领衣袖,冷得应与将都想在车上呆会儿。
他盯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渐渐与之前他从这儿看的贺情眉眼重叠起来,又想到刚刚经历过的每分每秒。
比赛终于是结束了,贺情……对,明天还要跟贺情出去,约会。
应与将没忍住笑了一下,还真是有意思。
以前他在北京那会儿,被约出去都是约炮、约局,要么就是喝酒、打台球、夜总会或者飙车,圈儿里哪个人不敬他三分,说句话都得小心,更别说正儿八经提要求跟他约会。虽然说他自己不乱约炮,但“约会”这个词,真的是非常陌生。
不过认识贺情之后,陌生的感受太多了。
踩住刹车熄了火,应与将把手机手电筒打开去照仪表盘。
还好,油够。
明儿他可不想再拉着贺情去一次加油站,上次去就够呛,现在两人关系起了变化,再进次加油站,他怕是要把贺小少爷摁在这辆大G上给办了。
想到上次在自己身上点火的贺情,应与将从衣兜里摸出包烟,捻了一根叼上,不点燃,指尖掐住滤嘴。
狠吸了一口。
……
贺情特别怕自己明儿一大早顶个黑眼圈,一到家就火速洗漱完毕,又去浴室滚了一圈儿,抱着睡衣准备去床上睡了。
刚刚洗澡的时候,贺情泡在浴缸里,眼前雾雾的,拿着他那块雪白的香皂发了愁。
在很久很久以前,不对,在几周以前,他还是个直男的那些年,洗个澡,觉得单纯地冲个淋浴拿香皂把身上一通抹了,洗干净就成。
上高中那会儿,他跟风堂一个宿舍,还特别嫌弃风堂天天拿个沐浴露在身上抹,每次洗了澡出来,贺情都要手贱去摸一把,骂风堂滑得跟条泥鳅似的。
虽然说他还没到要抹什么润肤露之类的地步,但现在想起来……
用过沐浴露的皮肤,手感还不错?听说用沐浴露还能变白,还特香。
贺情望着架子上那几瓶都没拆过封的沐浴露发愣,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脸蛋儿“腾”地红了。
我草,要不要也试试沐浴露啊?
试试吧……
贺情咳嗽一声,做贼似的,心中暗骂自己,又没人看你洗澡,这么做作干嘛?
于是贺情在淋浴的时候用香皂把身上洗了一遍后,又放了一缸子水去抹了沐浴露泡澡,越洗越觉得自己神经病,半张脸都要埋进水里了。
简直是,武侯区第一金贵。
泡完澡的贺情浑身一股子薄荷味,心中一阵后悔,谁特么大冬天洗薄荷。
他路过全身镜的时候又没忍住停了脚步,盯着那里面的自己看了老半天,曾经的国际男模贺小少爷用指尖把内裤边儿勾起来一点,蓦然发现现在对着镜子,自己什么都夸不出来了,看哪儿哪儿不好,每处都不够完美。
贺情摸摸脸,难道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会自卑?
熄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贺情裹着一身绒毯子爬上床,夹着棉被躺在床上,一只脚习惯性地伸出来搭在床边儿,打了哈欠,戴着耳机玩儿手机。
今儿下午他跟风堂和兰洲坦白的时候,那俩完犊子货的反应把贺情惊得差点去摁应急灯了,所以现在他在烦恼的问题也不好意思去找风堂问,只得在脑海里疯狂搜索他贫瘠的恋爱经历。
妈的,约会,俩男的,能干嘛?
开房?我草,不行不行……
太古里?自己又不逛街,那欢乐谷?太傻比了,贺情胆子大是大,但是玩儿那些项目太无聊,还没开车刺激,要是被应与将看到自己面目狰狞的样子,贺情还不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