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笙
其实宋以深差一点追丢了。但是那辆车后来变得有些奇怪,这一点宋以深一个小时之后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
一个小时前。
银白色车子一路冲刺下高速的时候,宋以深没顾上太多,一路紧追不舍。
暴雨倾盆,雨珠击打在车顶的声音都盖不住宋以深剧烈愤恨的喘息。
他今天就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下了高速是一段密集的中心路段,路口众多,红灯也很多。
一开始两车相距几十米,宋以深追得紧,眼看就要拉到了车尾距离的时候,前方的路口绿灯闪烁着灭了。
宋以深一拳捶上方向盘,车子发出尖刺的鸣笛。
那辆车狡猾地飞速窜了出去,速度之快,直接撞到了斜道前行的一辆自行车,车主被撞得飞到路边,人群爆发出嘈杂惊恐的尖叫。
“艹。”
那口郁结胸口的气窒闷得更加厉害,宋以深深深吸了口气,脊背的凉意在意识到追丢之后,蔓延到胸口,呼出的气霎时都寒意渗人。
不知道这次贸然惊动之后会面临什么,尤其是——夏时优会面临什么。
这个问题他想都不敢想。
脑海里一时闪现众多阴谋诡秘,这个圈子太乱了,前脚欢呼拥簇,后脚就是粉身碎骨。
他以前没什么怕的。
但是现在,他有夏时优,夏时优有盛娱。
太多了,他需要怕的太多了。
咽不下的气变得颓丧,宋以深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是木然看着红灯再转绿。
身后的车子暴躁地开过,喇叭声一声比一声响。
水漫金山的势头逐渐减弱,两次红灯之后,天色明朗了不少。
宋以深缓缓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已是高峰时刻,从这里去盛娱势必要堵车,宋以深跟着车流慢腾腾地挪动。
脑子里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可以去报警。
高速路段的超速肯定有记录,也会有摄像,说不定还拍到了人脸——
突然间,那辆早就无影无踪的车子在远处第三个路口悄无声息地冒了头,然后在宋以深紧盯的视线里,慢慢加入了晚高峰的汹涌车流。
宋以深没有细想,小心跟了上去。
车子最后驶进一处宋以深很熟悉的住宅区。就是三年前夏时优住的小区,也是后来被安装了窃听器的地方。
这个地址的出现愈加证实了宋以深一开始的揣测。
这他妈根本就是一个人。
里面都是单行道,宋以深在小区门口等车子开进去几分钟后才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走进去找人。
其实在第二次看见那辆本可以彻底消失的车的时候,宋以深隐约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但急于抓人的冲动和对未知的担忧未能给宋以深足够的冷静和时间去仔细思索。
即使当他在一栋楼下看到那辆堂而皇之出现的车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得及去联系琢磨。
轻易推开原本有密码设置的单元楼门禁时,宋以深一下捕捉到了脑海里那个被他忽略的疑点。
太容易了。
容易得像个圈套。
就是圈套。
宋以深拿出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发给大潮的定位上。
“大潮,我有点麻烦,如果联系不到我,那就是被绑架了。你看我发的定位的——”
全身霎时警觉,千分之一秒里,宋以深察觉到身后其实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头都要被挠秃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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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本能反应
意识最先从手腕处传来, 类似于塑料扎带的东西在背后紧紧捆缚着他的两只手,充血的刺痛感让宋以深原本昏沉麻木的神经有了一丝清明。眼前被人用黑布条绑住了, 什么都看不见。后颈还残留着被电击的烧灼疼痛, 整个脊椎僵硬无比。
时间应该没有过去很久。
意识到这一点, 宋以深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垂头坐在地上, 仔细辨别身边的动静。
有人在距离他两三步的地方。
虽然什么声响也没发出,宋以深还是极其敏锐地感觉到了。
是那个人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辆半途出现的车, 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
他落入了一个临时改变主意的圈套。宋以深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蠢。
高速超速、市区撞人,无论那一项, 这个人都不会逃过法网24小时。只要宋以深沉下心来安静等待, 他最晚也能在24小时之内跟随警方抓住这个跟踪犯。
而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半途改变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引他入套。
眼下看来, 没有动他, 似乎圈套他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什么......?
艹他妈。
深埋的忧惧让宋以深恨不得杀人的强烈冲动在越来越清明的意识里愤怒膨胀,呼吸陡然加速, 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醒了?”
足够怯生生软塌塌的语调,宋以深皱眉警惕,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宋以深仍旧垂头剧烈喘息, 没有应声。
那人走了过来,宋以深屏住呼吸,戒备等待。
整间屋子好像一件家具都没有, 宋以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当那人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甚至听得见那个人脚步声的回音。他去过时优以前的家几次,对于那里的房间客厅的隔断依稀还有印象。如果每户户型相差不大的话,肯定不会存在这么空旷的布局。
“宋、宋以深——”
那人好像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突然间,门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原本蹲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起身背朝他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就有两三个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他们报警了。”
“他们是谁?有夏时优吗?”
前一秒还在他面前听起来没什么气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尖锐,像是恨到了极点。
宋以深猛地抬头,透过蒙眼的布条怒目而视。
“你他妈叫谁的名字?”
开口狠厉异常,宋以深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此刻被绑着,他肯定在那人说出夏时优名字的刹那,扼断了他的脖子。
一字一顿间,空气里似乎都沾染了令人心惊胆战的血气,齿根几乎要被自己咬碎。宋以深极力闭目大口喘了口气,努力平复更深的恐惧。
那人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对着他低低嘟囔一句:“没有......”
但是过了一会,就有类似于棍棒和铁器拿起的声音,后面进来的几个人被赶着走到了距离很远的对角,低声说着什么。
“......报就报吧......只要......夏时优......”
因为距离稍远,声音传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断续的语调。
但夏时优的名字还是准确无误地被宋以深捕捉到了。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宋以深骤然暴躁到了极点,抬手一下一下狠狠挣脱塑料扎带,血腥气味很快浓郁弥漫开。口腔里也尝到了愈加浓重的血味。宋以深全身紧绷,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两三下后似乎切割到了哪里的经脉,手腕一侧瞬间血流如注。
“你干什么!”
注意到宋以深的动作,那人很快跑来,“流、流血了——”
“滚!”
一声暴烈怒喝,宋以深抬脚朝着那人的方向下死力狠狠踹了一脚!
宋以深的体格与力量,就是一般和他身量差不多的,都在体能上抗不过他,更何况对方是明显瘦弱得多的那种。
宋以深能感觉到几分死人的寂静。
那人似乎被自己踹晕过去了,几秒内只听见痛苦的呻|吟,和一众搬运拖拉的声音。
接着,有人提着什么朝自己走来。
有滋滋电击声。
宋以深闭眼轻蔑笑,稍抬下颌,舔了舔嘴角淌出的血,语气寒冰:“你们要是敢动夏时优分毫,我他妈生剥你们一层皮。”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宋以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隔间,类似于储物室。空间狭小,宋以深靠墙腿都伸不直。背后只有一个悬空在上方不大的空柜子,打开来有霉尘的味道。
蒙眼的布条没有了,两只手也没有被绑着。手腕上几可见骨的恐怖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血肉模糊。
宋以深感觉不到疼痛,睁眼的刹那只剩下透心的恐慌。
时间过去多久了?
时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