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ABO 第1章

作者:白鹿 标签: ABO 豪门世家 甜文 近代现代

  《新婚ABO》作者:白鹿

  文案:姜彦春在和冯文庭结了婚之后,就想成为寡夫。

  但听说,寡夫在遗嘱未立之前,没有遗产可以继承,姜彦春又希望能获得冯文庭的爱情。

作品标签:近代现代,豪门恩怨,甜宠,ABO,情投意合,先婚后爱。

第一章 这个废物,连死都不死得利索点。

  “去看看人醒了没有?”一个衰老的女声在姜彦春的耳边道。

  “干嘛要我去看?烦死了,这个废物,连死都不死得利索点。”另一个声音稍显年轻的男声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彦春听得摸不着头脑。

  话说是这么说,不一会儿,姜彦春就突然感觉有东西靠近自己,胳膊和前胸被人不知轻重地碰了碰,那种属于自己的手指触碰身体的感觉,让他像被针刺了一般,难受异常。

  他平时日常生活里就很反感跟陌生人有身体接触,被人这么一碰,他意识一集中,马上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刚刚那个男声看到他睁开眼,马上叫道。

  被你这么一吵,就是死人这会儿也该醒了,姜彦春心里这么吐槽道。他其实还没弄懂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今年六月份毕业的研究生,家里二老预备让他在家乡考个公务员,好好在家安定下来。不过,姜彦春因为有个难以启齿的私人问题,没打算在家乡常驻。他的家乡是个三线小城市,生活安逸,没什么生存压力,但也正因此,在这样邻里街坊都互相认识的小城市,民风相比生活节奏快的大城市,更为闭塞保守。

  所以在研究生毕业,又不打算考博的情况下,姜彦春打算先找份糊口的工作,把日子先对付过去。

  谁知道,就在他前一晚收到投递简历的那家公司HR给他发过来面试的电话,第二天出门,过斑马线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粉丝衣服的小女孩负气挣脱妈妈的手,在斑马线上奔跑起来。一辆超速行驶的大货车,正好迎面冲过来。

  姜彦春想也没想,上前伸手将小女孩推开,自己身上一痛,意识慢慢漂浮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耳边传来这两个人没头没脑的对话。

  难道我是在医院?姜彦春这么想着。

  他开始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入眼的先是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出来的,闪烁着银蓝色的微弱电光,房间里没有灯,但仍然呈现着如同白日的效果。接着是四面的墙壁,也跟天花板一个材质,却显得黯淡的多。房间不大,也找不到门的位置,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站立着三个人。

  站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约莫有四十来岁,嘴角有深深的法令纹,令她的神情看起来极为严苛肃穆。

  在她的旁边,是两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左边的是穿着跟华服女人同款式,只不过颜色更活泼一些的年轻女人。她的身材苗条、容色秀丽,眉眼有华服女人的痕迹,看起来是一对母女。右边的男人则满脸不满,不时拿眼觑姜彦春的方向,只是视线与已经睁开眼的姜彦春撞上时,并没有吃惊,反而是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带着深深的憎恶狠狠撇开头。

  “我说了,他是死不了的,特地把我和姐姐叫过来看什么,浪费我们的时间。”年轻男人不客气地说道。

  被他叫作姐姐的女人,则用纤细的手指卷着自己的垂在肩头的头发,一脸无所谓地说:“妈妈,他明天就去冯家了,我们不要管他了。”

  “闭嘴!”年长的女人突然呵斥道,她一出声,一对儿女就马上停下小动作,站直身体,对着她低下头,不再言语。

  她抿着唇,嘴角的法令纹更深,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视一圈,然后道:“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姜家的人,就算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你们父亲的儿子。我以后不想再听见你们对他的任何不当言论,明日之后,他就是冯家的人,冯家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吗?”

  “是,妈妈。”两人同声回道。

  “嗯,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要跟他单独说。”她疲惫地朝他们俩挥手,两人温驯地退后两步。

  在他们身后,光滑如镜的墙壁突然像是从中间被人撕开,一道门凭空出现,两个人从这道门转身走了出门。

  姜彦春看着他们出去的方向,瞳孔微微一缩,但是没给他震惊的时间,这个年长的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室内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分毫毕现的展露在姜彦春的面前。

  他从她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厌恶,比起她儿子毫无掩饰的态度,她的则是隐藏得更深,也更浓烈。

  “你好像很惊讶。”她朝他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姜彦春当然惊讶,他起先以为自己在医院,可是看到了刚刚宛如科幻电影里才有的超现实场景,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还没醒,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女人看他不回话,也不在意,继续道:“你父亲知道你寻死的事,很生气。我以为你在那件事之后,应该学乖一点,但显然你没有。临出嫁前,还把你在家唯一的依仗给惹怒了。”

  寻死?出嫁?姜彦春听得一头雾水,而且,很明显这个老女人是在跟他示威。他心想,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十八年了,我终于你这个孽种给撵出姜家大门。”她慢悠悠说道,眼睛盯着姜彦春的脸,慢慢俯下身,姜彦春想移动身体,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指,但是任凭他怎么想动弹,他的身体仍然很不给面子的一动不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手指很冷,像是死人的手一样,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不适,女人看他眼里难掩的不舒服,终于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

  “冯家很合适你,他们不会让你轻易死掉,而你的未来丈夫冯文庭正对恨之入骨,以后你的日子会过得很好很好的……我亲爱的孩子。”

  她说完,欣赏够了姜彦春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满意地离去。

  姜彦春僵硬地躺在床上,他发现了,他现在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其他身体任何部位像是被人上了麻醉剂,动弹不得。

  但是如果上了麻醉剂,他不应该会有触觉,这又让姜彦春疑惑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刚那个老女人又再说什么疯话?无数个问题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但匪夷所系的现状,又一时让他整理不出个思路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面墙壁突然又开了一道口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慌张走进来。她一进来就扑到姜彦春的床边,抓住了他的手,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落下来。

  “少爷,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她哭得不能自已,姜彦春麻木地看着她,刚想出口打断她的哭声,问问什么情况。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惊惶地地伸手把自己的眼睛抹了两下,勉强止住了哭声,对姜彦春道:“少爷,先生在听说你自杀之后,就把你关了起来,不许我们来探望你。先生这次真的很生气,少爷,你明天一定要跟先生道歉,求求他的原谅。不然,等你到了冯家,要是冯三少爷对你动起手,就没有人替你出头了,那你可怎么办?”

  说到这儿,这个眼泪汪汪的少女又悲从中来,呜呜哭咽起来。姜彦春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咳嗽了一下,张口虚弱地问:“冯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少女听到他的话,惊讶的抬起脸,疑惑地打量姜彦春的脸,说:“冯家就是少爷未来的夫家啊。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我这就去跟先生说,让他们把你再送进救护舱,好好再检查一遍……”

  夫家?那是什么?姜彦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少女一副要去找医生的模样,马上高声道:“等等——我没事……我就是刚刚醒来,有些事记不清了。”

  少女狐疑地又坐了下来,但看起来还是不太信任姜彦春,一副随时准备起身的模样: “真的吗?少爷,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要硬撑,先生还没有到要你带病嫁给冯三少爷的地步。”

  不是我带病不带病的问题,姜彦春满头黑线,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的脑海里慢慢浮出,并且根据现有的情报信息,越来越有成真的迹象。他微睁着眼睛,目光紧紧盯着少女,用有些艰涩的声音问:

  “我是明天就要嫁到冯家吗?”那个嫁字被姜彦春咬着牙,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气音。

  但少女的耳朵灵敏,她利落的点头,说:“是啊,婚期三个月前就商议好的,不可以再临时更改了。”

  哦。三个月前。姜彦春眨了眨眼睛,又道:“那个冯三少爷就叫冯文庭对吗?”

  “嗯!”少女大大地点头,一脸“少爷你问什么傻问题”的单纯表情。

  姜彦春闭了闭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缓缓道:“我是个男人吗?”

  少女这回不点头了,反而把手放到姜彦春的额头上,说:“少爷,你是个Omega啊,十六岁那年你就分化出来了啊。唔……我看我还是去叫刘医生过来看看你吧,你连自己的性别都记不清了!”

  O——O什么?姜彦春两眼一黑,在昏迷之前,他想着,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梦醒了,一切肯定会恢复原样的。

第二章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天刚刚擦黑,姜彦春就被请进了一间布置得如梦如幻的婚房里。房间的主人,应该喜欢西式婚礼,所以宴请宾客都走得高效简洁路线,只用半天时间,就把前来贺喜的名门贵胄们应酬完了。姜彦春则被一个老妈子领着,从头到尾只在神父面前露了一回脸,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我愿意,就被带了下去。

  他甚至连自己的丈夫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只隐约记得面目英俊,人长得也很高大。他怔怔地在婚房中间站立了一会儿,房间内有一面半身镜,姜彦春从镜子里能看见自己惶然的脸庞。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质地优良的白色西装,修身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削瘦,大约是年纪不大,格外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他的五官精致,下巴尖尖的,眼睛大而幽深,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冷淡而疏离。

  姜彦春其实早上醒来,被人唤醒梳洗的时候,就已经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说来也奇怪,这副五官与他上辈子十分相似,但是不知为何,这一世就像被人重新精雕细琢的描摹一遍,变得陌生起来。

  还在愣神中,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姜彦春猛地回头,门口站着一个跟他穿着同款白西装的高大男人,姜彦春估摸着自己这具身体已经有一米八,而这个男人比他还高了一个头,接近一米九。

  来人打开门后,看也不没看姜彦春,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大步掠过姜彦春,走向婚房的洗漱间里。

  姜彦春被他关门声吓得一惊,男人从他身边走过时,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凛冽的阴影几乎要把身旁的姜彦春完全笼罩起来,让姜彦春不由想向后面退后一步,躲开从男人身上传来的让他有些难受的压制感。

  听到盥洗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姜彦春下意识地呼出了一口气,隔了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了。

  这是为什么呢?姜彦春想,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大街上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个叫冯文庭除了长得高了一点,壮了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他为什么对这个人会有微妙的抵触情绪,更奇怪的是,这种抵触又不像真的害怕,一见到就马上想躲得远远的,而是……隐隐约约的,身体深处的某个部分,想要他主动去靠近,去不由自主地注视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坚毅的脸庞,微微皱起的浓密眉毛,笔挺的鼻梁……姜彦春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太不对劲了,他什么时候会关心一个男人长什么样子?男人长得美丑,关他什么事?

  突然,洗漱间的门由内而外被猛地掀开,门把撞击墙壁的声音在这间布置得梦幻的婚房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冯文庭紧紧皱着浓眉,他的外套不知何时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露出肌肉坚实的古铜色小臂。他目光冷然地盯着还在婚房里茫然的姜彦春,姜彦春背对着他,但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钉在自己的后背上。姜彦春觉得自己后背一点一点的发热起来,酥麻的电流从他的后背一直传递到他的全身,让他手脚不由酸软。

  “姜彦春,你还是那么不知廉耻。”冯文庭的声音冷硬,带着一丝金属质感,说话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气势。

  姜彦春回头,刚要张口,冯文庭已经迈开两条大长腿,气势汹汹地大步朝他走过来。他们之间隔了快有三四米远,而姜彦春觉得好像只是眨眼之间,冯文庭就已经走到自己的眼前。他的领口被冯文庭毫不客气地拎起来,衣领勒着他脖子,让他呼吸困难。在这时候冯文庭把脸凑到他的眼前,两人之间近得只隔了咫尺之远。

  似乎只要一呼吸,就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姜彦春的心跳得越发得快,他应该发火才对,凭什么这个狗屁男人张口就骂他不知廉耻,但是他现在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完全无法从冯文庭身上移开,他甚至觉得冯文庭的脸十分英俊,他的声音也很好听,还有冯文庭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让他的血液快速流动,他感觉自己的手脚更软了。

  “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你想让整个房间都是你发/骚的味道吗?”冯文庭一脸不快地说,他似乎察觉到了姜彦春的渴望眼神,狠狠把姜彦春推开。

  “什么?”离冯文庭有一点距离之后,姜彦春的神智终于清醒了一会儿,他也能听见冯文庭的话,但是让他困惑的是,冯文庭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信息素?他安安静静地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他发什么骚了?姜彦春被这个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冯文庭听到他的话,面露不屑,眼里是赤裸裸的鄙夷:“你要我再重复一遍?发/情/期到了,还不打抑制剂,不是发/骚是什么?况且,你本来是就个众所周知的骚/货。”

  发情期?抑制剂?姜彦春今天一早上都被人簇拥着,试衣服,做头发,忙了一天,又马不停蹄地赶他上悬浮车。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刺激的出行工具,下了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现在到底在什么样的社会,自己又是什么人,照顾他的那个女佣说的“Omega”又是什么。

  面对自己无知的东西,姜彦春选择沉默以对,而这个反应好像正和冯文庭的心意,他大声地嗤笑了一声,说:“贱/货。”

  说完,丢下冯文庭,风风火火地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他一走,姜彦春感觉整个房间都宽敞起来,空气又能自由呼吸。但是刚刚受冯文庭影响的手脚,却不是幻觉,他就近找了一张椅子,慢慢坐下来。

  怎么回事?姜彦春满腹疑问。冯文庭为什么这么骂他,既然觉得他不是好东西,那么为什么又要和他结婚?

  “代号X-2134为您服务。”一个电子机械音在室内响起。姜彦春立刻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在门口看到一个长得十分像星战里的机器人模型的东西。

  “你是……”姜彦春迟疑地说。

  然而机器人听到他的声音,转动着小巧灵活的滑轮滚到了姜彦春的面前,咔一声——机器人打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一排冒着冷气的封口药剂整齐地摆在他的眼前。

  “这是主人交代给您的Omega抑制剂。”机器人用平板没有起伏的电子音说道。

  姜彦春的目光在机器人身上和药剂上来回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将一瓶绿色的药剂拿出来。

  “主人还交代,请您立刻服用。”机器人道。

  姜彦春打量着小瓶装的药剂,没有听机器人的话,而是把药剂放到手心,问道:“冯文庭叫你来的?”

  “是。”机器人诚实地道。

  “他还有别的什么交代吗?”姜彦春问。

  机器人的眼睛是无机质的蓝光,它这时候盯着姜彦春,不知道为何,姜彦春觉得它的眼睛让人觉得怪异,接着机器人的口中传来一个人类的声音:“让你喝就喝,我又不会干////你,你晚上自己解决吗?我这儿可以没有你用的道具。”说完,这个声音赤裸地哼笑了一下。

  姜彦春明白过来,这个机器人的眼睛里是监视器,冯文庭在监视他。

  姜彦春不再看机器人,他垂下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乌压压地垂落在眼睑上,遮住他此时眼睛里的情绪。

  “我可以喝,但我有一个要求。”姜彦春说,他的手指紧紧握着药剂冰冷的瓶身。

  冯文庭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要求,他语气微妙地一顿,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言下之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冯文庭毫不遮掩自己的高高在上,言语间不容反驳的上位者气势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