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第40章

作者:白鹿 标签: 年上 HE 近代现代

  “那位陈小姐和你关系很好?”蒋羡祺问。

  余明渊笑了笑,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嗯,她人很好的,一直很照顾我。我性格不好,人又冷淡,难得有人不嫌我,一直愿意带我玩。”

  蒋羡祺听得很不舒服,只觉得字字刺耳:“谁说你的性格不好?”

  余明渊不笑了,这还能谁说的,蒋羡祺自己都说过,只是他人多事忙,转眼就忘了。

  他们上了白石的阶梯,阶梯上已有佣人专门在等。不等蒋羡祺吩咐,个个手脚熟练的,将他们迎进暖气开得足足的屋内。

  人一多,蒋羡祺就变成了蒋家的大家长,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要他拿主意,好像少了他,自己就不会做事一样。

  余明渊在一旁默默看着,到底酒劲儿还未完全过去,精神一松,人便显得疲乏,困意又重新一拥而上。

  他强打精神,扭头寻了一个佣人道:“麻烦替我拿一件外衣,再替我寻一辆车。”

  这个佣人是个生面孔,只知道余明渊是蒋羡祺带回来的,并不知晓内情。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怔道:“这么晚了,司机都下班了,您也知道,大冬天,天冷——”

  余明渊在这深宅大院待过时日不短,这个佣人一说,他就明白了:“那就不用司机了,替我拿一件不穿的外衣行吗?我外套没带过来。”

  这佣人机灵,心里琢磨这个面容秀丽的年轻人身份可能不一般,不敢真得罪狠了,便道:“嗳,那您等着,我马上给你去拿。”

  他一走,蒋羡祺又重新出现了。他穿着新换好的衣服,没打领带,领口慵懒的解开,袖扣都没戴,径自过来找他,拉住他的手说:“怎么还站在这儿?”他边说边目光扫向周围,还有几个没摸清状况,不敢随便示好的佣人,一见这架势,顿时纷纷缩起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怎么手这么凉?”蒋羡祺用自己的手给他捂热,正要打算继续说什么,一个男声冒冒失失地插进来:

  “外套我给您——拿过来了……”声音后半截跟掐着嗓子说的似的。

  蒋羡祺回头一看,对这个佣人不是也没什么印象道:“什么外套?”他目光一凝,侧头看余明渊:“给你的?”

  余明渊淡淡地笑了笑,上前一步,从这名佣人手上拿过外套放到臂弯里:“是给我的,谢谢你。”

  说完,余明渊抬起头看着蒋羡祺道:“我现在酒醒的差不多了,也不便多打搅你,就先回去了。”

  蒋羡祺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半晌不语,余明渊想要马上就离开,但是蒋羡祺还抓着他的手,他想抽回手,但是蒋羡祺握得紧,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时间一长,余明渊也觉察到不对来,不由皱起眉毛,正要叫蒋羡祺松手。

  不想,蒋羡祺突然暴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如平地一声惊雷,将客厅里的人都吓得作鸟兽散,似乎一瞬之间,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站着蒋羡祺和余明渊两人。

  “人家给你脸色看,你不会还击吗?余明渊,你不是挺要强要自尊的吗?怎么,在我面前一个样,在外人面前又一个样?”蒋羡祺看着他厉声道,“还是说,你觉得在我面前这么一副人善被人欺的模样能格外引起我的怜惜,嗯?是不是?”

  他一把钳住余明渊的下巴,将人强硬地提到自己面前,低下头,低声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其实也很对。我确实挺喜欢你这样子的,软弱又惹人怜爱,很适合被锁在金笼里,一辈子做我掌中的玩物。”

  “那样也很好不是吗,宝贝?”蒋羡祺按着余明渊挣扎的脸颊,在他的鬓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很感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这里确实可以有车——我考虑一下(挠头,不要抱有太大期待)

第五十五章 你再接着骂。

  余明渊被蒋羡祺不讲道理的话气得眼前一黑,本来他就没彻底酒醒,这会儿情绪激动起来,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被燃烧起来。

  他狠狠甩开蒋羡祺的手,后退一步,攥着手指直直地站在蒋羡祺面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的脸色都变了好几次,脸颊上是不正常的薄红色,眼睛却明亮异常。

  “我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我在别人面前又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你这样的瞧不起我。好啊,你既然瞧不起我,那就不要做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我嫌恶心!”余明渊的胸膛一起一伏,他忽地举起手指着蒋家客厅悬挂着的巨大壁画道:“——你以为我喜欢这里?我巴不得一步都不想踏进来。你以为我不想对他们颐气指使?但是凭什么?就凭你喜欢我?呵,也许四年前,我听到你这么说会高兴得不知所以,但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去爱谁,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他停了停,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蒋羡祺,你太自以为是,我还没那么掉价,会继续**地喜欢一个从不知道尊重我的人。”

  他说完,转身就走。

  然而他没走两步,蒋羡祺一把钳住他的肩膀:“你给我站住!”

  “放开!”余明渊拒不合作。

  蒋羡祺才不管他是不是合作,他现在被余明渊气得一肚子火。他从来都是最看不惯余明渊不服管教的样子,偏偏余明渊屡屡挑战他的底线,让他一再动怒。

  真是反了天了。

  余明渊还在挣扎,他的手腕被蒋羡祺抓得好疼。蒋羡祺这下大概是被气坏了,以前他说他归说他,但是从没动过手。余明渊不禁有些后悔,但是这悔意还没停留更长时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蓦地一轻,肚子硌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顶着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蒋羡祺!你干什么!放我下去!”余明渊简直被他的行为吓得脸都白了,他到底要什么啊!

  居然把他一下子扛到肩膀上,他又不是犯错的小孩子!

  “你现在叫我的名字倒顺口!一口一个蒋羡祺!”蒋羡祺冷冷地说,箍着他的手腕,不许他在身上乱动。

  余明渊努力抬着头,看到蒋羡祺把他往螺旋的楼梯走,心里十分害怕,大叫道:“我就叫了,怎么了?你的名字就那么金贵,我叫一次要给一次钱吗?”

  蒋羡祺听他还在跟他犯犟,内心十分烦躁,他一定要余明渊对自己温顺下来,他想。

  “闭嘴。”蒋羡祺戾气十足地道。

  余明渊现在哪有心思关心他的语气,他看蒋羡祺上楼的步伐又快又稳,也不顾自己的肚子不舒服了,失声叫说:“我不闭嘴,我干嘛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我警告你,你这样是犯法!”

  蒋羡祺闻言,不怒反笑,语气反而十分冷静道:“犯法?我操你,犯了哪条法律,你背给我听听?”

  流氓。余明渊脸红起来,看到蒋羡祺离以前的主卧越来越近,余明渊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我的肚子好疼,蒋羡祺,你放我下去!”

  蒋羡祺却不信了,他道:“乖,就快到了,到时候有你叫的时候。”

  余明渊真想立刻捶死他,但到了这种危险关头,也不得不委曲求全,抽噎道:“我错了,蒋先生,你别这样好不好?”

  “宝贝,现在才知道向我求饶?”蒋羡祺这时候心情大好,还有闲情逸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晚了。”

  “蒋羡祺!你混蛋!”余明渊无计可施,终于忍不住负气大叫。

  被叫混蛋的男人一脚踢开卧室的门,灯都没来得及开,一把把余明渊扔到床上。余明渊这会儿被倒挂了一会儿,又被猛地这么一摔,整个人头栽倒在床上,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蒋羡祺这才有空伸手打开房间的灯,又顺手带上门。做完这一切,他才迈开长腿朝床边走去,一边慢条斯理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余明渊在床上被摔得七荤八素,好一会儿才从床上撑着坐在起来。一抬头,就看到蒋羡祺目光幽暗地看着自己,他浑身一冷,想也不想地就要往床边爬过去。

  蒋羡祺却早先一步抓住他的脚踝,将他从床上的另一边拖到来。他甚至没有返身的机会,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个力道压住,整个人被强压在床单上,双手也被蒋羡祺扣在腰后,他正打算说什么,就感觉一个炙热滚烫的身体覆盖在他的后背上,灼热的呼吸从他的脖子一路向上,最后毫无遮掩地喷洒在他敏感的耳朵上。

  “蒋羡祺,你无耻!”余明渊的脸被迫贴在床单上,纯黑色的额发因为细汗黏在他的头上,眼睛因为气愤,眼角全是红红的氤氲水光,看得人十分意动。

  蒋羡祺这会儿再听他没大没小,劈头盖脸全是指责的话,也不生气了,只觉得十分有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上身压在余明渊的后背上,声音震颤着胸膛,让紧贴着他的余明渊后背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竖起。

  “你骂我一句,我就操你一次,你再接着骂。”蒋羡祺一只手捏住余明渊尖尖的下颌,强迫余明渊扭头面对自己,冷声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余明渊又怕又气,他紧紧皱着眉毛,黑色的长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配着他漂亮的眼睛,十分有煽动性。蒋羡祺忍不住俯身在上面亲了一下,余明渊却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

  蒋羡祺看他这副模样,十分不快,他钳住余明渊的下颌,不许他躲开,劈头盖脸地在他的脸上胡乱吻了下去。

  “不要!你走开!我不要!”余明渊声音又尖又细地叫道。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好害怕这样的蒋羡祺,他发现他并不是能受得住暴怒中的蒋羡祺对他的暴行。

  “我听话,蒋先生,我听话,你不要这样对我。”

第五十六章 那就是爱情吧。

  这种关键时刻,蒋羡祺其实并不在意余明渊是否听不听话。反正听不听话,余明渊都被他抓在手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必压抑自己的任何欲望。

  蒋羡祺也正是这么打算的,他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男人,如果世上有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的人,那他就是其一。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人是有等级的,有些人必须看人脸色生活,比如给他上学开车的,给他撑伞拎书包的……形形色色,那么多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生活。

  一开始他的父母对他还有一些管束,但是随着年纪增长,他手中的权力增大,父母变成为那些围着他转的人之一。

  人是势利的,父母也是如此。

  没有人的感情是毫无由来的,蒋羡祺也很少对感情这一回事多加深究揣测。水至清则无鱼,你对于别人对你的感情斤斤计较,反而会经常失望。

  他要是问身边许多一直有联系的人,到底是欣赏他的人品,还是欣赏他的钱包,那他或许会大吃一惊。

  但是,钱也是他的一部分,欣赏他的钱,姑且也算对他的肯定吧。

  他无意追究。

  所以,他也从没有问过,余明渊喜欢上他什么?他三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还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从不改变。

  但余明渊却说,他不喜欢他了。这也是奇事,他不信。

  蒋羡祺将余明渊翻过身,正对着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以前我逼你上我的床吗?你不是自愿的吗?如果你不想上,我可以一辈子不碰你,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但你还是跳了,我以为你早有觉悟。”

  余明渊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他尖声道:“是,你没有逼我!但是你身边的人哪个不再逼我?你想当长腿叔叔,但是为什么把我放到身边养着?你把我从家里接出来,又不让我跟他们见面,我只有你!我只要一点点钱就够了,我并不想过你给我的生活,但是你不断地塞给我那些东西,让我根本还不起,我能做什么?!——你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蒋羡祺用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擦拭着余明渊从眼睛里流下来的眼泪,声音近乎温柔地道:“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余明渊闭上眼睛,他想起那日他带着豁出一切的心情,去按响蒋宅门铃。那时他走投无路,只剩这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没有后悔。”余明渊还是在流泪,他道:“我只是等不到你什么时候对我没有兴趣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很低,长长的睫毛黑得不可思议,好像所有从眼眶里溢出的眼泪似乎都被积压在睫毛里,又重又沉,让蒋羡祺只想低下头给他一个轻柔的吻。

  他怎么能那么可怜呢。

  那么好欺负。

  像一个不知道自保的小动物。

  蒋羡祺松开手脚,把余明渊抱在腿上搂住。

  “哭什么,你哪次气我,我真的动过你。”蒋羡祺抚在他耳边安慰他。

  余明渊还是哭,他趴在蒋羡祺的肩膀上,只觉得无限委屈。

  如果没有遇到蒋羡祺就好了,如果他那天没有跟爸爸一起参加蒋羡祺的生日宴会就好了。那他就不会再蒋羡祺的书桌底下睡着,也不会被蒋羡祺抱起来,也不会在家里出事之后,想起来世上还有这么个能救他的人,也不会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为他煎熬、忐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能有这样一个人。

  让他爱不得,恨不得。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余明渊抓着蒋羡祺肩膀,他从压抑的抽泣变成失声的痛哭,“别人逼我、欺负我,我可以忍,但是你为什么也要逼我、欺负我?连你也逼我、一直在我逼我,我好难受,心里痛得要命,有时候恨不得跟爸爸一起死了才好,活着有什么意思?”

  蒋羡祺却听得心惊肉跳,他万万想不到余明渊会在这样的年纪想过“死”的问题。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余明渊的腰,手按着余明渊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身上压。用身体确认着余明渊还在他的视线里,在他的怀里,他不会有“死”的机会。

  “胡说!你才多大,不许再说这样话!”蒋羡祺打断他的话,他实在听不得余明渊继续再说这个话题。

  余明渊伤心得魇住了,他把脸埋在蒋羡祺的脖子里,耳朵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他道:“我身体一向不好,蒋叔叔,我肯定活不长的,我一直在想,要是你要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世上,好没意思,姐姐也嫁人了,妈妈又有何望,我只有你了。每天都好累好累,早上睁开眼都要想好久,自己在哪儿,想了很久才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早晚你都要撵走我,还不如我自己走——”

  说着说着,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蒋羡祺不得不放开余明渊,去看他的脸。余明渊眼泪朦胧,却能看到蒋羡祺的脸,他伸着双手,捧住蒋羡祺的脸,把自己脸凑过去,和蒋羡祺靠在一起。

  “明渊,看着我!”蒋羡祺说。

  余明渊摇头,说:“不是明渊,不是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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