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墨清薇
曲子一下在李家所有人起身往外走才停下,李家的人到了外围之后,李菻善陪着王修晋等几位还没出来的先生,雅昶陪着老爷子先离开,李大老爷向给过来帮忙的封了几个白包,和米掌柜忙着送包。从李村跟过来的人从过来看到排场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就怕行事错了,这会儿哪里还敢接白包。在他们看来,能让祖辈迁到这样的地方,放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而且以后他们及他们的后代也可以葬在靠近这边的一块地里,虽然不及此处,却也是极好的地方。
李村过来的人拒绝白包,却仍是一人被塞了一个,他们回到李村后,便觉得比李村的人高出一头,以后不用因为葬在哪里还要被族老们要挟,只需要提前和将军府的管家说一声,由管家派人划地,不会出现和人撞到一起,更不会出现压到哪家坟的事,最主要的是,将军府的管家不会向他们要白包,就他们包的那点钱,还不够人家喝小酒,也就是村中的族老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权力,连死人的钱都想赚。
将军府这边可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而李老爷子也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愉悦,精气神特别的好。连看不顺眼的人,都觉得顺眼几分,不过整顿起家宅里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王修晋和李菻善原本不知道,老爷子收拾院子里的人,还是去老爷子的院子发现,他们过来几次都没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最开始还能当他们去办差事,可若是时间久了,便会察觉不对,得多寸,每一次都赶上那几人不当差?问了小爹才知道,那些人是被老爷子送出府,至于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但逃不开犯了错,惹怒了老爷子。
王修晋和李菻善面面相觑,也不好去问老爷子原由,便也只能压下内心的好奇。不过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原因,老爷子身边的那几位熟面孔,不知何时被人收买了,婭佑到的第二天便被一些有心人士知道,就是这几人传出去的。王修晋得知后气得直磨牙,李家哪里对不起他们了,李家对待下人够宽厚了,难不成便是因为太过宽厚了,才养肥了这些人的胆子。
而让王修晋抑郁的事,他的标签功能,居然没有给那几人头上标签,还害得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原因是,他没从那几人的头上看到标签,不过父亲说是,而四皇子也说是,连李菻善也说是,便让王修晋内心的火气更大了一分,这些人太狡猾了,连他的标签功能都能躲过。
王修晋并没有多想,他没有去想这几人会联合起来忽悠他,而是认为是他的标签出了差错。心里还在想着老爷子怕是相当的难过,那些人可以称得上是老爷子的心腹啊,这,被心腹出卖,怕是比没养好儿子还要伤心。于是王修晋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去哄老爷子开心。
现在婭佑醒的时间比以前长了一些,见着老爷子拍着手乐,老爷子特别稀罕婭佑,以前也不见老爷子抱其他的小辈,但是雅昶小的时候也没见老爷子抱几次,但婭佑却一样,老爷子几乎每天都要抱抱,就连婭佑往老爷子身上尿了一身,老爷子也是乐呵呵的,还拍着婭佑,说女娃有李家的风范。
王修晋见李老爷欢喜,便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怕老爷子会郁结于心,再弄出什么病来。这样成天乐呵呵,王修晋也就放心了,便是白日里,早晨王修晋出去的时候,也把女儿送到老爷子那,虽说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可不了不让老爷子多想,婭佑和李霖芾都打包送到老爷子院子里,由老爷子帮忙带着,下午老爷子要休息的时候,再让李霖芾抱着婭佑回院子。王修晋连理由都想得及好,怕配给女儿的丫头心思不正。老爷子哪里不知是王修晋的托词,却也乐得帮王修晋照顾孩子,老爷子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含饴弄孙之乐。
日子过得及快,转眼便到了婭佑百天的日子,这天也是婭佑正式被记入族谱的日子,和其他孩子的待遇不同,婭佑的名字是老爷子亲自写在族谱上的,老爷子此举便是让李家上下都清楚,他对婭佑的看重,以后李家上下,万不能因为婭佑是女娃,还是过继来的,而轻视。
在婭佑百日的第二天,朝廷里出了一件大事,一位以闲散王爷著称的,和先帝有结拜之交,据说还对先帝有救命之恩的异姓王爷被抄了家,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没有人说是皇室不对,大家矛头一致对向了被抄家的王爷,别看挂着闲散王爷的头名,背地里指不定做什么事,没事抄家的时候,官兵抬出来的箱子,全都是真金白银,几辆马车都没拉下,更别提其他的东西。
老百姓也不傻,他们知道谁好谁癞,而且起得早的人,还瞧见亲随带着圣旨,大臣带着官兵去抄家的时候,闲散王爷的家丁可是拿着武器反抗来着,不少官兵都受了伤,又来了几批官兵才把人治服,机灵的百姓很快便把闲散王爷和之前造反的事联系到了一起,然后便通了。
这天早晨闹得事很大,王修晋自然没睡好,头一晚上李大老爷和三老爷便没有家休息,说是军营有事,而早晨李菻善也被仆人叫起,说是军营里派来人,请他过去,仆人拍门的声音吵醒了王修晋,醒了之后便没了睡意。起来后,才从米掌柜处得知朝廷的一位王爷倒了。
王修晋仔细的想想,怎么也没想起来,有这样一位王爷。米掌柜看着王修晋的样子便乐了,“据说那位很是低调,先帝封他为王的时候,他还拒绝来着,得了封后,便调求不参政,也不上朝,平素里也不见他和大臣有联系,更不见他有什么产业,整日里的也不见府门打开,慢慢便淡出了视野,若不是这次出了事,怕是没有人记昨还有这样一位五爷的存在了。”
王修晋对这位很佩服,能称之为卧薪尝胆的典范了,可惜没成功。
米掌柜又笑道,之前为了钓出这条大鱼,老爷子把身边的心腹都送出去了,好在没出事,不然老爷子……往下的话没说,王修晋立刻领会,然后便反应过来,“被祖父赶走的人,去做卧底了?”
“卧底”米掌柜对王修晋冒出的新词觉得有趣,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便点了点头,“之前不予你说,是因你天天接触的人太多,不小心说出去,恐隔墙有耳。”
王修晋并不在意这些,知道那些人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他的标签功能还是有用的便好。待王修晋出府的时候,街头巷尾的人,谈资便是官兵大战家丁,还有拉出来的数车金银,王修晋无意中听到句,“皇商有钱吧!那位王爷麻营生都没有,钱却比皇商还要多。”
王修晋摸了摸下巴,他非常想说,任何一个商户都比他有钱啊!他的钱可都供给国库了。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是不能说出去的。只是,比他还有钱?王修晋能想像到皇帝看到抄家后的单子,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为毛朕比不过一位闲散王爷
第363章
宫里的皇帝此时超淡定, 在抄家之前皇上已经预想到了,闲散王爷绝对有不少钱, 不然怎么能养得起那么多人,还让大臣为他卖命, 便是到死也没有人说出幕后指使者。皇帝曾看过审讯的内容, 上面王大人问造反的大臣的话, “值得吗?为了一个虚幻的东西, 赔上一族人的性命。”那些大臣没有回答,大概也无从回答。
造反就像是一场疯狂的赌博,赌输了便是赔上身家性命,赢了, 或许是荣华富贵一辈子。至于“或许”的理由,如果新皇登基, 念着这些帮他造反的好, 会给这些人加官进爵。若是不想让人记得他的黑历史,那么这些人的下场仍旧是要赔上身家性命,而他们还很有可能死和更悲催。
造反的事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除了留给百姓几天的谈资之外, 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百姓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即将开始的说书界的第一次全国大赛,最近来自各地的说书人全都云集在京城, 随着说书人到来的还有各地的富商支持者,他们自然是希望自己一直支持的人拿到最终的大奖。
京城内因为突然涌进的人群,而加了许多的人手, 像是街头的巡逻的捕快衙役和士兵便比平时多了两倍,就是避免出现意外事故,连四皇子的安保所里,一些正在学习的安保人员也都被派了出来,美其名曰练手,实则是京城内不好有太多的士兵走动,怕引起百姓的恐慌。而四皇子则觉得眼下是非常不错的机会,可以让安保人员到街头试试能不能抓到些人,也因此当有人提议的时候,四皇子难得好说话的立刻便应允了。而四皇子的痛快答应,还让提出建议的人有些不解,内心在猜疑四皇子这般的痛快是不是暗地里给他们设了套。
随着大量外地人的涌入,京城内各大商业地段迎来了一个利润的高峰期,衣食住行,这些行当的商家全都赚得合不拢嘴,若是这段时间没赚到钱的,怕是会被同行耻笑的,简直就是捡钱一样。王修晋站在裁缝铺外,看着买买买的人群,不由得想起末世前的旅行团,到达世界各地,恨不得把家底花光,也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国。
做为商铺的东家,王修晋对商铺赚钱很开心,做为皇商,王修晋在考虑要不要把商场理论遍布整个大梁。让各地的百姓不用一定要跑到京城才能买到京城特别的商品。王修晋越想越觉得可行,立刻写了个折子,交给皇帝身边的亲随,此事还真不能由他出面,而是以国营的名义,在这个时代是不能叫国营,而是得打着皇室的旗号,至于叫什么,那是皇帝头疼的事,跟他没关系。
王修晋写完折子便做了甩手掌柜,他名下的几个产业,各个发了一笔横财。有些商家定的价格一路看涨,想要赚得更多,王修晋听到消息后摇了摇头,他虽然能够理解这些人是什么心里,但,买卖不是一次性的,若是这般经营,便是赚钱也是一时的。
晚上,王修晋刚下了马车,便见到车坊的管事,只见对方一头大汗的,脸上满是焦急,他主得前两天去车坊,管事还得意的说着,库存的车子基本都卖出去了,还说今年一定会超额完成年初的定下的数额,怎没两天就一脸的愁容。“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边的一位富商从坊里定了十辆自行车,签的契是半年后交货,可今儿就闹到坊里,谁让月底交货,名目是我们跟他同来的富商签的契是月底交货,那位富商就定了两辆,交货自然没问题,而且两人订货时还差了近十天,这十天里,我们接单子都接到手软,就他的货,我还是看在那位富商的面子给提前了,要不就得排到年后去。”
“就这么点儿小事?”王修晋挑了下眉,就这样的事如果管事的都不能解决,要他何用,莫不如直接换人。
“富商是个不讲理的,带着不少人过去,把坊人砸了,还伤了几名匠人。”管事的被王修晋的眼神扫过,冷汗直流,便是他也伤了,头上还有个包。
王修晋指了指管事的,气得不行,“伤者呢?安排去了哪个医馆?打人的呢?”
“伤者都送去最近的医馆,富商和动手的人全都被衙役抓走了,他们还打了衙役。”管事的小声的说着,这事他处理的不对,这会儿了知道错了,最近的单子多,让他有些飘了。
“今年的红利没了,今年上半年且试用着,若是再犯错就滚蛋。”王修晋气得不行,工坊里被砸的什么样,他不担心,只要不是被烧毁,只是砸些东西就不存在无法挽回的损失。他要先去看看伤者,至于那些动手的,进去了就别出来的了。
从将军府到医馆的一路,王修晋不停的反思着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就不能让他消停的赚点钱,改善国民生活水平?
医馆里几位伤者的家属也到了,见到王修晋并没有扎堆的围过来,王修晋先是向大夫询问伤情,得知情况后松了口气,好在都是皮外伤。然后看向管事的,“他也受了伤,您给瞧瞧,伤患所有的开销您着人算个数出来,我派账房送过来。”
管事的被王修晋突然点头,还愣了一下,回想自己有说过受伤的事吗?为何东家知道?
王修晋没管要管事的是什么反应,而是走到几位伤者身前,深深的向他们鞠躬,可把这些人吓得跳了起来。王修晋却道他们受得起。并言,所有的花费都有工坊拿钱,养伤期间,他也会着人每天给他们各送一只鸡补身子。这段时间的工钱双倍。
受伤的家属听着,心思各异,但总的来说没有觉得不平的。王修晋也在注意着这些人头上的标签,心中庆幸,没有遇到蛮不讲理的人。这边处理好,王修晋又匆匆的去了一趟工坊,看着工坊里的没有受伤的人还在做着工,王修晋先是向大家道谢,并表示这个月每人都会多一倍的工钱,然后还仔细的询问,有没有受了伤,却觉得并不重,就没去医馆的,如果有,请尽快去医馆检查一下,放心这钱工坊出,之后从动手的富商那边得到的赔偿也会给他们。还真就有几人觉得自己伤得不重便没去医馆,听到东家这么说,便决定去医馆查看一番。
医馆的大夫查看这些人的伤后,便觉得大惊小怪,就碰了一下,哪需要上什么药,可管事却说一定要开个方子。东家可是在去工坊之前交待了,不管伤得多轻,都要让医馆开个方子,每人的方子让医馆开两份,一份给伤者,一份东家要拿去衙门,找动手的富商要赔偿,除了医药赔偿之外,管事的第一次听说心理赔偿。东家的意思是,受伤的匠人都是工坊里的巧手,一人能顶多人用,因为突来的打砸出现了惊吓,不能再做工。这还不算什么,还有误工赔偿,也是给匠人的。给工坊的赔偿一块就更大了,东家问他工坊每日的最大生产数量,然后让对方以全部卖出数的百倍进行赔偿。管事摸摸脖子,他觉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东家,这么一堆赔偿下来,估计那富商会穷得当底裤。
管事的却不知,他算的还是少的,王修晋带着几位先生用一刻钟的时间便得出了一个数,心理赔偿有多少,全凭王修晋一张嘴,说多少就是多少,至于误工赔偿,参照对工坊的赔偿。而工坊的赔偿,哪是简单的最大产量,还要计算违约费等等,最后得出的事,王修晋还是不太满意,这事必须立个威风,他要所人有都知道,惹到他的后果。
衙役请到衙门的富商可不知大祸临头,只以为赔些银子便能出去,事实上,他不只要赔银子,还要赔上几年的牢狱之灾,他惹到了不能惹的人。衙役看着还一派悠闲的富商,眼里多了些幸灾乐祸,这么无知,怎么赚到的钱,进京城之后,就不打听打听跟什么人要如何办事?
没一会儿,衙门这边便有人过来,是皇商身边的王掌柜。王掌柜笑呵呵的拿出东家列的单子,每一笔赔偿写得清清楚楚,“东家说了,也不为难对方,伤人赔钱便是。”有识字的衙役看着上面的数,眼睛瞪得溜圆,这比抢劫还狠啊!不过看到上面每一位受伤的人的工钱,衙役好生羡慕,他几个月的月例,才能顶人家一个月的月钱,只恨当初爹娘让他学手艺的时候,他觉得做衙役威风,便没同意,现在也就只能羡慕的份。
衙役把单子转给官爷,当官的一看,也不由得瞪大双眼,“本官一月的月例和匠人的工钱一样多。”也无心看其他了,那位好死不死的,砸谁的工坊不好,非得得罪皇上的眼前红人,活该倒都霉,皇商要多少就是多少,官爷为了巴结一下,没开堂审理,直接判了几年牢狱。
第364章
在牢里的富商, 看着长长的,让他觉得是巧立名目的赔偿, 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富商表示不服,他要找状师。官爷听着衙役的汇报后, 挑了下眉, 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他倒要看看有哪个能接这个状子。只要长脑子的文人状师都不会接, 这事明眼人都知对错,接下来那就是输,还丢了名声。没长脑子的,不代表人傻, 他们认定王修晋虽为商,却推崇了不少对文人有好处的事, 像是他提议的评选, 便让很多贫寒子弟有了更大的机会。而又没脑子,又傻的,也不见得会接。
当然,也不是没有抱着侥幸心理, 想要一战成名的人, 官爷觉得此人脑子被驴踢了,还不等他做出应对, 被打伤的伤者家属跑到接下状子的那位状师家门口静坐去了,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坐在他们家门口。家属过来静坐是没有人组织的, 他们只是听说原本打人的要赔给他们的钱,会因为这个状师的而没了,这可不能忍。工坊赔给他们的,是东家仁义,打人的赔钱那叫正章,杀人还要偿命呢,打人就想白打?没门。
状师家里被围个不通,便是想请衙役将这些人请走,连门都出不去,即便是衙役来了,他们也不会管,这些人只是坐着,也没干啥坏事,他们没理由赶人,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哪敢乱用棍棒。状师家里几天便掀不开锅了,采买的人出不去,几口人不能总吃稀饭,不吃菜。
四周的住户不知情的时候,也不同情这户人家,尤其是那个状师,尽给一些有罪的人做状师,若不是没钱,他们怕是早就卖房搬家换地方,离这种人远远的。知情之后,还给过来静坐的人大行方便,不是送个水,就是拿些个干馍,家属们哪里哪里能要馍,现在人们的生活是好了些,可是他们过来的人不少,这么一人一个的馍收下来,那就是一户人家几天的口粮。然后纷纷拿出自己带的吃食,只接了对方送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