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三九
那是我心里一亩.一亩田/
那是我心里一个.不醒的梦。
……
秦放当初来这儿之前是因为刑炎的一句“踩风”,他一个冲动就跟着过来了。待了这么多天已经快忘了这回事了,结果这天刑炎跟他说明天带他去踩风。
刑炎告诉他:“人有点多。”
秦放说:“无所谓。”
刑炎点了点头,秦放说:“怎么踩?我有点好奇。”
“明天你就知道了。”刑炎说。
秦放睡了一觉,或者说是半觉,三点就被刑炎叫了起来。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点蒙,眯着眼,刑炎弯着身叫他:“起来了。”
“嗯。”秦放应了一声,但是半天没动。
刑炎洗漱回来秦放还没起,又睡过去了。刑炎走到他床前,往他脸上弹了点水:“起来。”
脸上的一点点凉意让秦放醒过来,有一滴刚好在他眼皮上,秦放坐起来,说:“来了。”
秦放去洗漱的时候刑炎一直在收拾东西,秦放回来刑炎问他:“有扛风的外套吗?”
“这件行吗?”秦放扯了件运动外套问,薄薄一层,秦放带着准备下雨天穿的。他来的时候就背了个包,带的东西不多。
刑炎扔过来一件牛仔服:“穿这个。”
秦放接过来穿上了,刑炎跟他说:“穿长裤。”
“嗯。”刑炎转身收拾的东西的时候秦放就把裤子穿好了。
“今天不回来,可能要几天,需要的东西你都带着。”刑炎又说。
“好。”秦放转头就去收拾洗漱用具了。
刑炎最后把秦放的东西和他自己的装一起背了个包,还带了两个薄睡袋。秦放一句不问,很配合。出门的时候反倒是刑炎先笑了,问他:“今天不问我把你往哪卖吗?”
“都行。”秦放拎着东西,跟他说,“我不反抗。”
“反抗也无效,”刑炎边开院门边说,“跟我走了你就回不了头。”
秦放一脚迈了出去,淡淡笑着:“我不回头。”
不回头的秦放,跟着一往无前的刑炎……上了一辆破面包车。
本来出门之前秦放有种要去流浪的错觉,结果一看这辆破车,想转头回去睡觉了。
司机跟他俩打招呼,刑炎叫他“郭哥”。
这车确实是破,车窗关着都觉得四处有风出来,秦放心说踩风就这么踩吗?
刑炎看了看他,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突然问司机:“郭哥,今天这个值什么价?”
郭哥没太听懂,从后视镜看他:“嗯?”
刑炎指了指旁边的秦放:“这个品质的应该值多点钱吧。”
司机看见他的笑,点头说:“等下见了老五细谈吧,肝功肾功都怎么样?”
“挺好。”刑炎说,“年轻。”
郭哥一本正经地从后视镜里仔细看看秦放,说:“肾好的话给你二十万。”
秦放看看刑炎,又看看郭哥,没说话,摸出手机,放在耳边。
刑炎说:“打电话撕票。”
秦放于是放下手机,举起双手,跟刑炎说:“老大放了我。”
“骗你到这多不容易,”刑炎面无表情,“不可能放。”
秦放看着他,过了半天说:“……那求求你。”
“……”他这句话一出,刑炎再面瘫脸也绷不住了,转过头去轻轻笑了。刑炎挺久都没把头转过来,一直看着另外一侧的车窗。
郭哥也笑了,说:“很少看小刑笑。”
秦放“切”了声:“他都是装的,幼稚成这样了都。”
刑炎反手扯了下耳朵,看眼角还是能看到那点清浅的笑意。秦放用胳膊撞了下刑炎,也笑了。
破面包飞驰了快一个小时,秦放总觉得它快散架了,最后开进了一个厂子门口。
郭哥按了下喇叭,下了车。秦放也跟着刑炎下了车。
有个微胖的中年男性从一个门里出来,他们走了过去,刑炎冲他点了点头,叫了声“五哥。”
胖子笑起来总是和蔼的,非常平易近人:“小刑又帅了,这位小帅哥是?”
“是我朋友。”刑炎回头跟秦放说,“以后跟着五哥吧,就把你卖这了。”
这还演上瘾了,秦放内心吐槽刑炎幼稚,同时十分配合,一把握住刑炎手腕:“炎哥别扔下我。”
刑炎抽了抽手腕,秦放没松手。
五哥和郭哥都笑了,说:“还有人没来,你俩是先走还是等等一起?”
刑炎说:“一起吧,我东西带不了。”
郭哥在旁边说:“东西放我车。”
秦放跟着刑炎往厂区里面走,绕过一片厂房,眼前是一片仓库。仓库大门敞开,刑炎走了进去,回头冲秦放说:“来。”
秦放还没彻底进去,就已经被眼前所见震慑住了。
——入眼全是摩托,各种各样,大概百八十辆。秦放对车本来没什么概念,谈不上多喜欢。但应该没有男人能抗拒眼前的这一切,这从灵魂深处就勾男人的神经。
刑炎带他穿过这片,走到一处盖着苫布的区域停了下来。
他的手隔着苫布拍了拍,回头冲秦放勾了勾嘴角,眼里一反常态有着热烈的光,对秦放说:“带你去找自在。”
话毕扬手扯了布,那一瞬间秦放呼吸滞了一下,那种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想跟着眼前的人去流浪。
第17章
秦放看着眼前挪不开视线,他问刑炎:“这是什么?”
刑炎拍了拍车座,说:“边斗摩托,你们北方叫‘侉子’。”
秦放问:“我们坐它走吗?”
刑炎点了点头。
秦放当时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收买了。眼前这个泛着冷酷锐利气息的金属物件,秦放只在小时候见过,或者游戏里。
刑炎掀了布那一刻它猛然映入视线,很冲击视觉神经。
出发的时候有八辆边斗,还有几辆摩托,刑炎的东西都给郭哥了,他们俩就留了秦放的一个包,包里有水和纸巾什么的。郭哥也没再开他的小破面包,开的是一辆改装吉普,放不下的东西都在他那儿。
这样一个车队是很拉风的,重机车队出行,轰隆声响半条街。
刑炎黑衣黑裤,头上扣着白色头盔,秦放坐在旁边边斗里,在街区里速度上不来他还没戴头盔,视线内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晰。这种感觉他没体验过,在街面上穿行而过,有风吹在脸上,耳边是轰轰的重音量。
秦放提高嗓音叫了刑炎一声。
刑炎侧过头看他,秦放笑着说:“好帅啊你们。”
头盔遮了刑炎半张脸,但透明面罩能够看到他的眼睛,秦放看到他眼里快速闪过的笑意。秦放仰头看天,太阳被云遮住,云周有漂亮的金边。
所有人在高速口集合,车又比刚才多了一些,场面更壮观。秦放挺惊讶:“还能上高速?”
“可以。”刑炎摘了头盔,晃了晃头。
秦放突然想起刑炎说他每年都剃头,是为了戴头盔吧。秦放问他:“你玩这个多久了?”
“太久了。”刑炎扬手跟对面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呼,“年纪不够考不了证的时候都是五哥带我。”
“你坐斗里?”秦放笑了下问他。
“嗯,”刑炎点头,“我十岁就坐五哥的斗里。”
秦放扬了扬眉毛:“你怎么接触到的这个?”
刑炎把头盔戴回头上,还没有扣面罩,淡淡道:“我爸喜欢。”
已经有人开始走了,刑炎跟秦放说:“戴上。”
秦放边戴边笑了下说:“我有点期待。”
“我说过你会喜欢。”刑炎看着他说。
秦放在头盔后问:“会上瘾吗?”
刑炎肯定道:“上瘾。”
过闸口的时候刑炎面罩还没扣下来,他侧过头,对秦放说:“要上高速了。”
秦放说:“我知道啊。”
刑炎看着他眼睛,平静地问:“会很快。怕不怕?”
隔着两个头盔,秦放突然有种感觉,他发现刑炎的眼睛有时候非常蛊惑人。比如现在刑炎问他怕不怕的时候,那双眼睛竟然让人觉得有种疯狂的温柔。
疯狂和温柔,多不相干的两个词,但它切切实实的同时存在于刑炎的眼睛里。
秦放直视着他,“嗤”的一声笑了,随后抬手扣了刑炎的面罩,胳膊直着向前朝远方一指。
刑炎在面罩后勾了勾唇角。
车在高速上飞驰,身前身后都是车队的边斗或摩托,隔着头盔一切声音都不刺耳。眼前是疾驰而过的风景,身后是被抛之而去的一切。他们在风的缝隙中穿行,像是要挤进时空的裂洞。
这让男人的肾上腺素激增,甚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从灵魂到生理都觉得满足,觉得爽。
也只有这样“飞”在路上,才能真正明白为什么刑炎叫它“踩风”。风踩在脚下,所有一切都在脚下。
时间没有尽头,路没有尽头,男孩子的青春和奔跑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尽头。
中午在服务区休息,秦放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刑炎问他:“感觉怎么样?”
“爽。”秦放撸了把头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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