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298章

作者:我想吃肉 标签: 近代现代

蒋进贤只能再骂一句跟郑家有关系的全没好人!然后琢磨着在这过程中要怎么上下其手,别让自家的隐田被吞得太厉害,唔,当然也要意思意思地吐出一点儿出来,另惹毛了急于拿到政绩的地方官。

本次谈话很和谐,直到萧令先要吃午饭了,两人才告辞,萧令先大方地邀请两位宰相一起吃饭。两人也不推辞,这也是荣耀嘛!哪怕请客的是个二X皇帝,那也是皇帝。吃完了饭,这才辞了出来,两个老头儿继续打哈哈。互相表明立场,皆大欢喜地走了。

祁高那里一点也不欢喜,池脩之上午跑两三个村子、下午跑两三个村子,两天就跑完了平固县,又往其他县里去了。他越办越顺手,他老婆在平固县的郡衙里坐镇,盯着祁高小动作都做不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等来了京中来使,京中使节一到,却是宣祁耜祁耕入京的。说话的人有点皮笑肉不笑:“圣人听说祁家两子至孝,返乡为母贺寿,要宣他们入京见一见呢。”

祁高还道是自己写进京的信起了作用,他就这么二傻地把俩儿子给交了出去!二祁也不算太笨,千万没想到是池脩之参了他们渎职。反是祁耒,对来使道:“如今天色已晚,天使不妨暂住,明日一早,再为诸位送行,也好让两位兄长稍作准备。”套个词儿,回京告池脩之一状什么的。

使者道:“我等有圣命在身,便在驿馆歇下。明日送行却是不必了,一送就又要耽搁了,圣人是个急性子,明日要是见不到人,又该着急了。两位府君倒是还能照着原路走,我们可就要改道了。”这个描述很符合萧令先那二傻的个性,祁家人居然也没有怀疑。

郭家与郑家是姻亲,萧深还是池脩之他关系奇怪的好基友,派出来的人当然很妥当,更妥当的是,带队的这一位家里也是郑党成员。那啥,此君姓林,林季兴的亲孙子。一丝口风也不漏,另有话搪塞,坑蒙拐骗着就把人给弄了来。池脩之当天晚上拜访了使臣驻地,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次日一早,使臣们就亲往祁家催二祁动身。二祁也衣冠整洁又俭朴地收拾好了,还带了几件箱笼,送了使者几样礼物,然后就一起乘马快行了。

等到邸报发到退休老干部祁高手里,知道池脩之参了他两个儿子的时候,他两个儿子已经在三十里外了。鄢郡的邸报从来就是比京里晚上一日的,昨天的事情,今天就知道了,听起来很快,真遇上急事儿,这一天的时间差就要了亲命了!接着蒋进贤的回信也来了,信中不乏惋惜指责之词。祁高硬生生地撅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敢死也死不了

全家一团糟的时候,韩国夫人登门拜访了。

池脩之分水括隐弄了一半儿,不能就这么撂开手去,一大早就又下乡了,平固县里还是郑琰坐镇。郑琰很关注让人盯着祁高家,她在这郡里人缘儿还挺不错的。一是宣传的作用,二也是他们两口子确实办了些为民谋利的好事儿。虽然祁氏是世家,有人敬畏,却也有些人比较倾向于府君夫妇。郑琰自己又带了许多奴婢过来,人手尽够了。

一听说祁家乱了,又是请大夫又是呼唤亲友团,郑琰就下令赶紧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儿!消息反馈上来,是祁高病了。

郑琰二话没说:“叫上咱们家的大夫跟我走!”

带着医生就闯进了祁家,祁家的人哪里拦得住她的铁甲护卫呢?就是她身边那些武装婢女,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得起的。世家住的屋子结构非常好找,因为要讲究礼仪,长辈一定是居住在位置最好的院落。郑琰略辨一下方向,就带人闯了进来,一面闯还一面宣传,这是府君好心,听说祁高病了,特意让京中来的大夫给他看病,韩国夫人亲自把人送来了。

俩大夫是杜氏给女儿女婿准备的,女儿女婿还带着她一个孙子出远门儿,这医疗保障必须给力!三两下清场,大夫使劲儿地捣腾,愣把祁高给弄活了。祁高醒来,见这大夫眼生,祁耒根本不敢告诉他爹这大夫的来历。那一边,祁耒的亲娘王氏又自以做个生日连累了儿子,穿得整整齐齐要地自杀,人都挂房梁上了,又给解了下来。

郑琰留下一个大夫,又亲自带了另一个大夫去抢救她,嘴上还说得十分好听:“救人如救火,却是等不得。还请前面带路。”她把卫士留了下来,只带执械凶残女战士到后院儿。

祁耒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爹妈分明是对这对无良夫妇给坑害了的。但是!这事儿须得说不出口,正如池脩之到任当天的空衙门、至今没有士绅登郡衙投诚一样,大家都知道是祁氏给新府君的下马威,却又不能拿来当证据。同样的,池脩之分水括隐、参奏二祁,也是有站得住的理由,而且没有拿前者说事参祁高,郡里都说他厚道。

祁耒一脸苦逼,却一点也不敢怠慢,他的年纪与郑靖业都差不多了,还要向这位韩国夫人陪笑:“内宅恐不太方便罢。”心中却腹诽,这是什么家教?直往人家家里闯!这还是女人吗?这还是贵女吗?这么不知避讳!

“切~事情是怎么起的,你们心知肚明,少给我装算!”郑琰也没给他面子,“只恐我去得晚了,府中上下都要不方便了。父丧丁忧三年,母丧再丁忧三年,谁还记得一介犯官?”

祁耒听着人正大光明地咒着他爹妈,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还真是修养太好了,换了梁横你试试。

郑琰一皱鼻子:“你说个话,要是不用这大夫了呢,我就直接带走,令尊令堂是死是活也与我夫妇无关。”放心,我还会替人宣传你这位大孝子的。为了救哥哥,救哥哥的前程,故意把爹妈弄死打悲情牌、苦情牌神马的。

祁耒无奈,只好让郑琰带人进去看他妈。自己跑去看他爹,祁高一口浓痰吐出,神志清醒了,药也喝了。祁耒摸了一把脉,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声地把郑琰方才的话给说了出来。祁高一听,顾不得生气,急推祁耒:“那你还不快去看着点儿?”是啊,老伴儿不能病更不能死啊!

郑琰一点也不想弄出人命来,至少现在不能弄。祁氏到底树大根深,还与其他几家相连。出了问题,以后再要掰正,就要吃力了。池氏夫妇是来干一番事业的,可不是为了跟祁氏斗气来了。压得祁氏抬不起头是一回事,整得他们太惨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人可以凶残,但是面目一定不可以狰狞!哪怕是妖怪,小倩也比黑山老妖招人喜欢!

进了后院,她就非常有礼,一点也不嚣张,只等大夫看完病、开完药,等病人情绪稳定了,这才走人。祁耒把她送出很远,郑琰有理由相信,祁高夫妇现在还不敢死也死不了。

回到郡衙,少不得要再开动宣传小组去走街串巷一回,同时派出信使去向池脩之报信,也飞速地往京中给郑靖业送信汇报。

当天晚上,池脩之跑完一县回来,先吃工作餐,再开工作会。会上,池府君郑重宣布:“祁耜祁耕已押解进京。”

袁县令脸上的肥肉抖了两抖,堆笑问道:“未知是何原因?”

池脩之好心地给了解答:“本府参他渎职。留滞乡间,不往任所。”

七县令齐吸一口凉气,太狠了!

池脩之没事人似地道:“好了,还有三县,也就是三、四天的光景,水也就分完了。到时候要怎么能守信,使民田皆能按时、按分,分到水,还须君等群策群力。”

众人皆说不敢。阮县令态度坚定地表态:“下官辖内,必尽力而为,往年虽有争水之事,幸而并不大。左右不过那几日,下官等辛苦些,日日坐盯着,来回巡视就好。鄢郡是个好地方啊,水土也好,只要年景不特别差,又没有霸道的人非得吃得太饱撑得要吐,人人都能用得上水的。”

池脩之含笑道:“君真诚心为民!”

在池脩之饱含压力的目光下,其余六令一边心里狂骂阮县令是个二缺,一面眼含热泪地表示,一定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为民服务,确保用水安全。然后就见池府君慈祥又欣慰地笑着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妹!县令们在心里一齐竖了个中指!

被竖中指的人是独生子女,毫无鸭梨地宣布散会:“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再辛苦两三日,把事情安排妥了,就能回去与家人团聚了。”不是他故意扣押着大家的啊,已经分完了水的县,还有县与县交界的地方呢!那个要最后分,所以把大家留到最后。

池脩之淫威之下,众县令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地听话。不是没有人想反抗,如果借口县内有公务,池脩之会告诉你,现在最要紧的公务就是百姓生计,就是分水,你偷偷跑回去,想干什么?如果说有案件,同志们,本朝考核官员,不看破案率,而看案发率,这样着急,你的辖区治安状况得有多糟糕?

以前就不敢反抗,现在就更不敢了!县令们乖乖跑到客房去睡觉,池府君不厚道地到后衙去抱老婆。

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池脩之这里分完了水,还没放几位县令走,又把几县之间的河水使用量给划分好了。邀了几位年高德勋的长者作见证,把用水量、用水时间给确定了下来。在此期间,池府君很忙,没功夫搭理闲杂人等。等一切尘埃落定,二祁的判决也出来了。

却说祁耜祁耕两兄弟入京,是带了几箱子的礼物准备与京中诸贤联络感情的。带队的家伙真是坏透了,愣是没提醒他们此去是做牢的!进去就关进御史台了,随身携带的箱子也被贴上了封条。两兄弟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少不得放下架子,跟狱卒打听一二。

狱卒是这个世界上是最可怕的职业之一,甭管你之前官居几品、有何功绩,到了他手里,那就是绝对的种族压制,翻身无望的那一种。御史台的狱卒们,见的都是高官,连个狱卒都有几分“气度不凡”,铁面无私地欣慰够了前高官的窘态,这才慢条斯理地给予重大打击:“二位不是一郡之守么?怎么不在任所,反跑到京城附近还一住就是半个月呢?这不是渎职吗?”

二祁连声喊冤,狱卒终于展现了自己猥琐的一面,剔着个牙、翘着个脚:“您二位跟我说也没有用啊,我管不关这个啊。跟圣人说啊,这事儿圣人都震怒了,现在正春耕呐!派去天使一定会如实禀报,您二位就是在家躲懒了。”

接下来的审判很给力,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做效率政府。从取证——天使可以作证,是从他们家里把两位“请”来的,到核实——二祁的母亲王氏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再到审判,一共也就花了三、四天的功夫。

最后认定二祁渎职,但是念在也算有孝心,让他们削职为民,回家尽孝。至于他们空出来的两郡,一个让郑靖业给了唐渊的儿子唐希敏,一个让蒋进贤荐了个贤材楚信。

这里还要插个花,诰命的优待条件之一就是,达到一定的品级,国家每年给你发生日红包。每个诰命都登记在册,便于到时候发放领取。如果品级不到,但是活得足够老,同样有生日红包,过年的时候还另有压岁钱。一翻簿子,二祁差点能从庆祝亲娘生日过到庆祝亲娘满月了。

这样的结果,祁高自是不肯服的,无奈事实俱在,上头定的案子,无人肯为他说话,不忍也得忍。祁高骂了三天朝中诸公,郑靖业挨骂算是少的,蒋进贤被骂得尤其多。盖因祁高先前没少跟蒋进贤等人“走动走动”,事到临头这货居然帮不上忙,祁高那颗既不纯洁也不天真的心灵还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骂完了,喘喘气,还要硬着头皮给京中写信,感谢蒋进贤的照顾,他的两个儿子在牢里没受大折腾。然后装可怜,说自己真是老了,看不透世道了,可是家族大任在肩,希望蒋进贤能够看在同事一场,自己又老病的份上,至少把三儿子祁耒,又或者是他的几个孙子,弄几个小官做着,别让祁家倒得太快。

蒋进贤看着祁高的信也是感慨万千,县令啊,主薄啊,京中的八、九品小官啊,倒不是不能考虑。也就写了回信,言道祁耒不好安排,祁高的孙子倒是能安排一个入京供职,职位也不会高,八品。祁高没奈何,也只能答应了。郑靖业是管吏部的啊!你说坑爹不坑爹?

第二百七十五章 树立了威望

蒋进贤悲悯地想,跟郑靖业关系好的,不会提拔他,跟郑靖业关系不好的,多半是会亲自卷袖子上。不要误会,什么培养一个人,用来撕了对手,自己好渔人得利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干的。有那功夫,不如培养自家人,然后亲自上阵。蒋进贤用自己并不弱的智商起誓,这是真的!一旦培养出气候了,那就是竞争对手,有那么二缺的人“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吗?这跟借刀杀人完全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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