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第39章

作者:鬼丑 标签: 情有独钟 生子 近代现代

  女方再三邀请,态度恳切。顾慨棠又不是那种能够坚定拒绝对方的人,只好同意。

  顾慨棠提出再请她吃饭,女方说:“上次就是你请的,今天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就是漫画书店,顾慨棠和女生站在一群初中生中间,感觉……

  女生还很贴心的对他说:“你有想买的书就给我,我帮你付钱。”

  顾慨棠摇摇头道:“不用了。”

  大约六点钟,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告别时顾慨棠收到学校发来的短信,预祝他春节快乐,并且提醒了一下开学时间。

  顾慨棠坐在车里,引擎发动,灯亮的一瞬间,他有种索然无趣的感觉,一点都不想回家。

  于是他下车,顺着旁边的人行道,一直走一直走。

  天气很冷,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

  看不见月亮,因为是冬天,路人也几乎没有。

  顾慨棠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

  他们怕顾慨棠是一个人。他们怕顾慨棠寂寞。

  顾慨棠不怕吗?他很怕,可对谁都不能说。

  他也想谈恋爱,想和人牵手,亲密。

  可是他不敢。

  顾慨棠走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腿都冻僵了,才开车回家。

  晚上八点是小野入睡的时间,顾慨棠轻手轻脚地开门,不想吵醒他。

  客厅的灯没有开,周围很黑,但还有一条不同颜色的线,那是顾慨棠没有关紧的房门泄露的光芒。

  顾慨棠犹豫了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

  窦争光着脚坐在顾慨棠的床上。床上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酒瓶。有的是空的,有的没喝干净,歪倒时,在床单上洒了几滴。

  房间里弥漫着浅浅的酒味,顾慨棠看着自己凌乱的床单,沉默了。

  窦争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每隔几秒钟,就把瓶口放到唇边含住。

  顾慨棠看那酒瓶,就知道窦争是从哪里拿的酒了。

  那是顾妈妈让他送给刘浩然的酒。

  顾慨棠吸了口气,脱下厚重的外套,平静地说:“下来。”

  窦争动了动手臂,但没有下床的动作。

  顾慨棠重复道:“下来。我要换床单。”

  这次,窦争听清楚了。他挪了挪头,自下而上看着顾慨棠,缓慢地点了点头。

  顾慨棠看见窦争背对着自己,动作迟钝的躺了下来。

  他喝的太多。看看旁边的酒瓶,顾慨棠真担心窦争会酒精中毒。

  看窦争躺下,顾慨棠下意识要上前去扶,觉得要带他去看医生。

  但下一秒,窦争用膝盖做支撑点,一条腿一条腿的向前迈,将自己的腰抬起来,他臀部翘起,背部塌陷,做出一个极为诱惑的动作。

  “……”顾慨棠拧着眉,看着窦争醉酒后晕红的脸。

  窦争扭着脸,双眼湿润,无神地看向顾慨棠,他微微张开口呼吸,左手解开腰带,右手拿着酒瓶,缓慢的寻找自己的后面。

  右手倾斜,‘咚’的一声,水流挤在瓶口,争先恐后的流到那人的腰上,股间。

  窦争大胆又紧张,动作放荡,裤子却还完好的挂在腿上。

  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滴答滴答,把窦争的下面,还有顾慨棠的床单,都打湿了。

  窦争再也没有问顾慨棠去做了什么。

  他直接而绝望地看着顾慨棠,滚烫的脸颊在床上蹭了蹭。

  窦争把整瓶酒都倒了个干净,连内裤都沾满酒水。他声音沙哑,用商量的口气,对身后的人说:“喂,海棠。”

  “……”

  “再上我一次,成不成?”

  

   第43章 “……我是爱你啊。”

  

  说完这句话,窦争屏住呼吸,挪开眼睛,不敢看顾慨棠。

  顾慨棠站在那里,错愕了一会儿后,表情很快恢复平静。他的回答很简单,重复着刚刚的话,说:“下来。我要换床单。”

  窦争安安静静的,像是没听见,他说:

  “我把小野送到他奶奶家了。家里就咱们两个人,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你说你不回家吃午饭,但我没想到你晚上也没回来。……你回来早点就好了,我……我等了你……”

  窦争的腿开始发抖,肩膀也麻了。

  他说不下去,而顾慨棠也没有再说话。

  浸湿了窦争大腿的酒水开始扩散,酒香四溢,一开始冰凉的液体,沾在皮肤上,很快就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窦争呻吟一声,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全是酒水的裤子变得又重又湿,他左右摸索着也没找到腰带,只好提着裤子往床边爬。

  很丢脸。这件事他也知道。每次能鼓起那么点勇气,能故作若无其事的向顾慨棠提议,但那点勇气远远不够他缠住对方。

  如果能让这个他真心爱着的男人不讨厌他,窦争麻木地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窦争喝的太多,头脑昏昏沉沉,脸上热度惊人。

  顾慨棠沉默地掀开被子,粗略查看了一下床单的情况。情况比他想的要糟,酒水渗到了床垫里,顾慨棠要开始考虑换一个新床垫的事情了。

  窦争的视线一直盯着顾慨棠看,顾慨棠都不用回头,就感受到了那人滚烫的视线。

  窦争喝酒后声音变得沙哑,他低低喊:

  “海棠。”

  顾慨棠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没说话。

  窦争又喊了一声,顾慨棠还是没有回答他。

  所以这不是拒绝他,只是暂时无视他。窦争还有希望,他可以站在这里等顾慨棠慢慢想。

  他窦争,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要顾慨棠负什么责任,这点可以拿小野保证。这样轻松、又没有危险后果的事情,虽然被拒绝过很多次,但……万一同意了呢?

  窦争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他赤脚站在地上,像是犯了错误一样,看着顾慨棠换床单。

  顾慨棠本来想把床弄得看起来干净一些。可是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没办法专心收拾,反而越弄越乱。他将被窦争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扯下,扔在地上,有些难以忍受在房间里保持安静但存在感过强的男人。顾慨棠闭了闭眼睛,说:“……你出去吧。”

  窦争心脏被一只莫名的手狠狠捏了一把,突然间酸的难以忍受,他‘哦’了一声,茫然地看看四周,觉得特别空虚。他站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想解释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让他脸上好看一点,又觉得实在是无法挽救,只好低着头迅速向前走。

  裤子快要掉了,窦争用左手狼狈的拽着。他喝了酒,走不好直线,没穿鞋子的脚踢在床边,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声音,他也没吭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接近,在与顾慨棠擦肩而过的瞬间,窦争忍不住低下头,紧咬牙关才没发出声音。

  也是在那一瞬间,顾慨棠伸出手狠狠抓住窦争的手臂。

  窦争羞窘着想尽快离开,突然被抓住,相反的作用力很大,弄得他几乎要摔倒。因为情绪激动,窦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通红。

  顾慨棠问:

  “身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你不觉得丢脸吗?”

  窦争比顾慨棠矮上一点,一开始低着头,听了这话后,猛地抬起头,气势惊人地和顾慨棠对视。

  他松开左手,裤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同时扣住顾慨棠的后脑,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顾慨棠感到刺痛,想往后躲,还没躲,窦争就放开了。

  窦争手抖得厉害,放开顾慨棠后,他迅速低下头,说:“……当然丢脸,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有一丁点的可能,我都不想放弃。”

  “……”顾慨棠摸了摸下唇。

  窦争都不敢眨眼睛,声音细得像是蚊子一样,说:“我最不想被你看不起。”

  说完,窦争猛地向前走。但沾了水、湿重的裤子狠狠绊了他一下,这要是摔到,肯定会头破血流。

  顾慨棠用力扶了一下。

  窦争发狠地踹了那裤子一脚,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顾慨棠看到他湿漉漉的内裤还在向下滴水,流到腿上。

  顾慨棠复杂地看着窦争,开口问:

  “……为什么,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窦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蹲在地上,喘了口气,缓过来后,弯着腰往门那边挪。

  走到了门口,顾慨棠抓住他的手臂。

  窦争只穿了一件绒衣,领口被扯得变形,他伸手拽了一下,回过身,盯着顾慨棠。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刚刚顾慨棠把湿了的床单直接扔在地上,现在布料纠缠在窦争的脚上,窦争拔了两下没有效果,他颓然坐在地上,浑身都是酒气。

  可能是因为喝的太多,也可能是因为太过丢脸,窦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部涌,太阳穴的青筋随着心跳一鼓一鼓,头要炸了一样。

  但是手指冰凉,指尖又痛又麻,让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窦争抱住头,声音嘶哑,愤怒地咆哮。

  “你和其他女人一起吃饭,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们……女人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啊!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为什么不能选我?!”

  顾慨棠站在旁边,看着坐在地上,愤怒至极的窦争。

  他喜欢顾慨棠,来北京之前,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乡下的夏夜燥热到让人难以入眠。窦争躺在床上,想,这一次,他要毫不顾忌地放手去追海棠。甚至可以这样放下脸面,三番五次……

  人的一生,大概只有那么一次机会,愿意放弃一起,去爱,去追随。

  可窦争只有世界观,没人告诉他方法论。真正轮到自己面对时,窦争才知道,谈恋爱不仅需要热情,更需要方法。

  他愿意不顾一切,那么顾慨棠呢?……他愿意吗?

  窦争愿意放弃的一切,在顾慨棠看来,说不定,只是分量够重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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