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青花鱼
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奶奶走了,他该怎么办?
将近五个多小时,奶奶才醒过来,睁开双眼。
林岁春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润润喉咙,他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奶奶苦笑了一下,“奶奶这么大年纪治了也活不过几年,干嘛花这些冤枉钱?你把那些钱拿起读大学,然后好好长大。”
林岁春声音发哑,“如果我用你的治病钱拿来读书,那我还是个人吗?”
奶奶皱起了眉,有些生气,但她即使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你别任性,春儿。家里的五万块钱就是给你读大学的,就算治那钱也差得远。听奶奶的话,你别管我。你拿着钱去好好读书去上大学。”
“这病必须治。”
他紧紧握住奶奶粗糙的手,哀求道,“奶奶你听我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不能失去你,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奶奶眼里含着泪光,她同样握紧林岁春的手,说不出话。
他在冰冷的医院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城里转一转,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活。他来到一处工地。望着招工的牌子,走过去询问旁边一个大叔:“大叔,你们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大叔擦着胳膊的汗:“三百五左右,这还是看天气这么热才多加的五十块钱。”
林岁春问:“我能去试试吗?”
大叔瞥了他一眼:“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不行啊。”
林岁春垂着眼睛说:“我家里出事了,急需用钱。”
大叔叹了口气,他也懂这种无助,站起来说:“好吧我带你去找张哥看看,他要是同意那就成了,不过你不要以为搬砖很轻松,估计你一天就受不了。”
张哥在林岁春身边走了两圈,叹息一声,也说让他试试,看能坚持几天,工钱照给。
顶着大太阳搬了一天砖,林岁春四肢都在酸疼,手上都是红肿的,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在公共浴室用冷水冲了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医院,顺便给奶奶买了粥,晚上趴在床边倒头就睡。
他把家里的钱先拿来垫医药费,跟奶奶说他在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工作,工资挺高,只是不能每天来看她。
奶奶静静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早上六点着急的跑去工地,继续搬砖,调物质,身上的汗水成一股一股的流。
他躺到木板床上,明明是八月份的天,却觉得全身都在发冷,他缩成一团,在又苦又累的状态下很快就睡着了。
一辆往工地开的法拉利里,坐着两位大少爷。
齐琛正在玩腿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江意看着车窗外的施工场地,神情冷淡。
车停下来,齐琛关着笔记本,随手抛在一边,满脸不耐烦说:“他简直脑子有病,大热天的叫我出来视察工地,自己不知道去吗?”
江意自从林岁春不理他后心情不太好,齐琛被他爸管着,派出来办事,他也顺路跟着出来透气。
他问:”要不要下去看看?”
齐琛充满嫌弃:“走一圈就行了,我们早点回去。”
他们戴着安全帽,工头一直在他们身边点头哈腰。
齐琛盯着那群搬砖的人,有个皮肤白的晃眼背影,他指着那人说:“喂,你们招童工啊?”
工头一看,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成年了,来工地上锻炼锻炼。”
江意注视着那身影轻皱着眉,他走过去,还没走进他身边,就见到那人身体一晃,晕倒在地。
江意赶过去,看着他的脸,心里一惊,急忙横抱起来。
齐琛走过去,也是一愣:“岁岁怎么在这?”
医院,齐琛和江意坐到病房里,注视着他手上的红肿,和越发瘦削的脸庞,不由得心里烦闷,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就搞成这样了呢。
林岁春睡了一下午,他们也陪了他一下午。
林岁春颤着睫毛醒来时,齐琛就站了起来,他知道林岁春不待见他们,赶紧扯着江意往门外走,一边小声嘱咐:“岁岁,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林岁春从床上爬起来,手上还在输液。
江意甩开齐琛的手走了过去,帮他稳住输液瓶,一边蹲下来平视着他说:“岁岁你怎么去工地搬砖了?”
林岁春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在齐琛身上,垂着眼睛说:“我能向你们借三十万吗?”
齐琛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怎么要这么多?”
虽然对于他们不值一提,但在林岁春眼里的确是笔天大的数字。
林岁春红了眼眶,声音沙哑带着乞求说:“只要借钱给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陪你们上床,一年,两年五年都可以,我赚到钱就会还清的。”
齐琛听到他说的话心里一慌,他看着江意,江意把手覆在林岁春瘦到可以看清青色血管的手上,握紧,安抚着他。
齐琛动了动唇,想说不用这样钱也可以给你,可是他一想到林岁春就要去其他城市,不再回来了,心里就难受至极。
他还是自私残忍得很。
所以他把手放在林岁春黑发上说:“我给你一百万,你陪我五年,好吗?”
林岁春眼睫一颤,脸颊滚下来滴眼泪,回了声“好”。
齐琛望着林岁春无声落泪,只觉得心如刀割,喉咙干涩。到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覆到他头发的手,只是颤了颤指尖。
他在心底说,我会对你好的。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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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了,看是he!只剩下番外了ε=????
第38章 番外一
一月份的季节,是寒冷又干燥的。床被和室内因暖气而暖烘烘,弥漫着参透骨子里的热气,把人的冰冷的四肢都暖和起来。
床上,被男人压在身下的人,有双干净的黑瞳。齐琛强硬的压在他身上,不停地在他体内抽撞,等喷薄而出的凉液射在他体内深处,这场情事才得以告终。
林岁春呼吸凌乱,强撑着去浴室清洗一番。
齐琛躺在床上滚了两圈,又瞅着浴室,等待他出来。
哗啦啦的水声停止,不到一会儿林岁春就从浴室出来了,他去在桌上拿了笔记本准备出去,齐琛立刻喊住了他:“岁岁,你要去哪儿?”
林岁春说:“我去客房整理一下案子的资料。”
齐琛望着他:“可是都凌晨了,这些事明天处理不行吗?”
“明天我要去b市一趟。”林岁春语气平淡的说。
“明天?”齐琛从床上坐起,挺直了腰,他眼神晦涩,嘴唇微启,“可是明天是……”
我的生日。
到最后他还是没法说出口,林岁春等了一两秒没等到回应,利索的开门出去。
齐琛坐在床上,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伸手合上门。
从高中毕业以来,除了他太累了没有力气动弹将就和他同床共枕,其余的都是做完以后,林岁春忍着身上的酸疼去客房睡。
齐琛把灯关了,卧室一片黑暗。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初林岁春答应了他的要求后,他叫人给他安排好,去s大读书。
林岁春大学读的是法律专业,毕业后当了律师,专门帮一些遭遇社会不公的弱小者申诉,因为身后有齐琛和戚故这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撑着,倒是没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
这几年,从刚成年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林岁春和他们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不咸不淡。
齐琛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神情苦涩。他们看似亲密无间,却交流甚少,甚至他在律师所待着的日子都比在他身边长。
第二天一早,他就爬了起来,林岁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开车送到他到机场,下车时齐琛叫住他,拿了条灰色的围巾缠在他脖子上。
林岁春这些年变化不大,五官奶气,看起来还是和高中那样乖,只是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齐琛轻轻拥抱了一下他说:“最近天冷,你多穿点衣服,还有,早点回来。”
林岁春“嗯”了一声,下车,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齐家正在为他筹办生日宴会,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邀请了一遍。夜幕降临,大厅里摆着晶莹剔透的香槟和香槟塔,以及各种西式甜点,穿着礼服的美人和穿着西装的少爷在宴会上欢声交谈。
齐琛现在却穿着白色西装,打着领带,面色正经,跟个真正的豪门公子一样,扑面而来的就是他的贵气。
他面带微笑,举杯和那些人碰了酒杯。
应酬了大半夜,他才推脱掉那些人,去二楼阳台上坐着,冷风吹了过来,直渗在了骨里。
齐琛看着手机,上面有很多发来的生日祝福,却迟迟没有他想要的那一条。
犹豫良久,他还是给林岁春发去消息。
――今天是我的生日。
没有回应。
齐琛就等着,直到他的母亲――温雅又雍容的贵夫人来了。
齐母坐在他对面,温柔的问他:“岁春怎么没来?”
齐琛把手机放在桌上,目光依然放在屏幕上面,他轻声回答:“他去b市办事了。”
齐母撩了撩耳侧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小琛啊,三年前你跟家里说,你喜欢男人。你爸当时气到不行,扬言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还狠抽了你一顿,抽到你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你还是不松口,坚定的说要和他在一起。你爸把你经济来源断了,你就咬牙坚持把自己创立的小公司做的有声有色。后来你爸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让你把人接回来看看。”
齐母停了一下,望着齐琛的目光有些不解:“我看岁春这孩子也不错,妈妈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确定关系?”
齐琛低声说:“因为他不喜欢我啊。”
齐母一愣,她着实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齐琛长得俊家里背景又深,多少人都想攀着他成为豪门少奶奶,她从未想过,会有人不喜欢齐琛。
做为母亲,她知道齐琛有多喜欢他,当初他爸查他身边的人,他冲他一向尊敬的父亲,怒吼别碰他。
他能在宴席上,因为有人说了那人的一句不好,哪怕是没有恶意的玩笑,也拒之合作,绝不往来。
每次她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儿子小心翼翼的温柔待人,就怕他不适应。
齐母目光柔和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