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威武 第14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快穿 强强 男男 近代现代

李吟商站在明光殿前的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京城上方那四方的天、灰色的云。夏日的雷雨总是乍起又停,乌云压坠下来把空气变得闷热得紧。

明光殿是锦朝天子的寝宫,越过高台往前便是朝臣们每日上朝、议政的政事堂和宣政殿。站在这高台上,能够将锦廊尽头的南门和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素日里在明光殿前忙碌的宫人、巡逻的殿前侍卫此刻都凭空消失了,整个明光殿高台上只有李吟商一人孑然而立。

“怎么出来了?也不披件衣裳。”

此刻,空荡荡的大殿上突然响起了跫音,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之后便有一件明黄色的外袍覆上了李吟商的肩膀。

在这皇宫之中,明光殿上,只有一人能用这样正的黄。

天下大多数人只有胆子卑躬屈膝地伏趴在地上,瞧这人鞋尖上的金线龙纹,李吟商却满脸不耐地冷哼一声,往前一步躲开了身子:

“陛下自重。”

新帝凌承也不恼怒,微微一笑,也跟着李吟商往前走,看也不看那被丢在地上的龙袍一眼。他伸出手将李吟商紧瘦的腰肢紧紧地搂进怀里,低头往李吟商耳中吹气:

“朕已封了你那同榜的好友孟遇舟为钦差,去查那兰阳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与户部尚书鲍方共同舞弊的事儿了。鲍方是尹正的老丈人,且内御史侍郎吕浩所奏为事实的话,安西将军尹温难逃其咎,尹家这一次算得上是元气大伤,你——也该高兴了罢?”

“呵——”李吟商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狭长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不屑地斜睨着凌承,道:

“户部尚书鲍方、兰阳承宣布政使罗飞、提刑按察使童兴贪赃枉法,他们巧立名目、谎报灾荒,侵吞地方上缴的秋粮,盗取国库金银钱钞,这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李吟商丢给凌承一个冰冷的眼神:“朝中蠹虫被查,高兴的该是你,与我有甚相干?!”

凌承没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替李吟商理了理单薄的衣裳。

“臣为君乐,朕高兴你难道就不该高兴么?昨夜明明那么热情,怎么穿上衣服就翻脸无情了?”

“呵,”李吟商冷笑一声,看向皇帝的眼神却变得十分狠厉,吐字如冰,“我听闻,只有勾栏院里的老鸨,才会用药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小倌。没想到陛下贵为天子,也会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那壶玉露酒果然没有那么贴心,只是没想到皇帝的这等龌龊心思,最后还害死了一个毫无相干的人。李吟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进了掌心之中,若非是那壶作恶的酒,江俊不至于会真的丢了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正出神间,下颚忽然被扼住,李吟商被迫转过头去,看见凌承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眯着的眼眸中闪着异常危险的光:

“好利的一张嘴,真想看看这张漂亮的小嘴里只会口口的时候,还能不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

说着,凌承的拇指指腹颇为暧昧地在李吟商嘴唇上摩挲起来。

忍受着皇帝颇为暧昧的挑|逗,李吟商皱了皱眉:“我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什么?”

“陛下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殿上忽然起了风,李吟商负手而立,他的长发在微风之中飞扬开来:“陛下是想要一个运筹帷幄、谋政论军的谋士、名臣;还是想要一个娇|喘呻|吟、眉目留情的男宠?”

凌承听见这话愣了愣,看向李吟商却看见他一双清澈的眼眸,也正是这双不沾染一丁点污秽的眼眸,在殿试的那天就俘获了他的心,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去占有。

不仅是眼眸,凌承的视线往下,顺着李吟商略显瘦削的下巴往下看(……)。

(……)。他在床上哭的时候,一双眼睛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更加漂亮,几乎能够将人吸进去。

这样穿起衣服来就冷漠、高傲得惊人,在床上又能(……)的男人,最是叫凌承欲罢不能。

想到这里,凌承笑了,眸色沉了几分:“爱卿智谋无双,想必能够皆得。”

“齐人非福,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李吟商摇摇头,“陛下英明,必能做出决断。”

他这样推拒的姿态和脸上冷漠的神情却彻底地激怒了凌承,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凌承恼火地一把将李吟商扯回自己怀中禁锢,咬牙切齿地问:

“江俊的死就这么叫你不能释怀、这么叫你生气吗!”

“我只是见不得陛下你那不择一切手段的恶心做法罢了。”

“呵——”凌承阴沉地笑了,他慢慢地凑过去一口咬在了李吟商的脖颈上,尖利的牙齿深深(……),唇舌吮吸着伤口迫出来的鲜血,逼得李吟商惨呼一声:

“唔嗯……你、你放……呃啊——!!”

“再见不得,你也已经见过了,而且吟商,这是你先起的头,你休想半途而废。”凌承突然矮下身来,一把将李吟商打横抱起来,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明光殿走去。

“凌承你放开我——!!”见他如此,李吟商真的慌了,他毫无章法地挣扎起来,“凌承你会下地狱的!你……唔唔唔啊呃——”

新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李吟商的挣扎给压制住,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入殿内,重重地将这位新科状元摔在龙榻上,()。

“疼……”李吟商绝望地别过头去,低低呜咽了一声,闭上眼眸,睫毛轻轻颤动。

“我不会下地狱的,除非……”凌承优雅地俯下身去,双手撑在李吟商身侧,“除非地狱里有你,而且,你也一定被我(),叫得喉咙沙哑、哭着昏迷……”

方才明光殿外起的微风此刻变成了飓风席卷来更多的黑云,黑云聚拢过来降落下一场恐怖的雷雨,雨点大得几乎撞破了明光殿檐角的风铃。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明光殿的阴影里,身着蟒袍、头戴三山帽的太监玉鸿才,眯着他极细的眼、双手拢在袖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降大雨,仿佛一尊泥塑,根本听不见大殿之中凄厉的惨叫和哀鸣。

待到入夜雨停,玉鸿才这才躬身弯腰来到明光殿门口,尖了嗓子问里头的天下之主:“陛下,皇后的凤辇和容妃的恩车都候了许久了,今夜您预备到中室殿去,还是庆延宫?”

等了半晌,凌承沙哑慵懒的声音才从门内响起:“去庆延宫。”

然后大门就被从里头打开了,玉鸿才进门去,不出意料地看见了站在龙榻之旁被两个宫人伺候着穿戴整齐的皇帝,还有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

龙榻明黄色的布料上染着一抹可怖的鲜红,()却几乎染满了那个男子全身。饶是见惯了宫中风雨的玉鸿才,瞳孔也紧缩了一下。

不过凌承并没有看玉公公的脸色,他只顾着迈步朝外走去,临走到门口,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着玉鸿才扬了扬下巴,指着床榻上昏迷的李吟商道:

“把这个,收拾收拾,几日后小满,该送到哪里还是给朕准时送去,戏既然开始了就要做足全场。也叫我那位皇兄看看,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陛下。”玉鸿才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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