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虚假婚姻关系/ABO孕事 第52章

作者:现世风流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宋清持见此脸色大变,怒喝道:“赶紧把刀拿开!你伤到他了!”

  颈上的刺痛感激起了沈容最深的恐惧,他险些抑制不住大声叫喊的冲动,可是看着宋清持担忧而紧张的脸,看着他跪在地上的双膝,沈容死死咬住下唇,纵然尝到了血腥气,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怀里的念念不安地动了动,沈容立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生怕他闹出点动静,引起肖景那个疯子的注意。好在念念很乖,又安静地窝在了他怀中,不听不看。

  肖景不屑地轻哼一声,倒是依言将匕首扔给了旁边的属下。他双手插兜,松开了钳制沈容的手,信步朝宋清持走去。

  沈容感受到他放开了自己,着实松了口气,下一秒看到他直冲宋清持而去,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肖景施施然站定在宋清持面前,抬起一只脚,重重落在宋清持的肩头,极尽羞辱之意,他微微弯腰,快意道:“宋清持,你也有今天?宋总位高权重,向来盛气凌人,从不将我放在眼里,如今……”肖景脚上用了几分力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还不是跪在我面前?”

  宋清持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脖颈上青筋隐现,一看便是在强忍怒气。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淡道:“肖景,你千方百计掳来我的家人,又把我逼过来,只是为了出气吗?明明你可以借机得到更多,可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错失良机。”

  肖景不耐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付出足够多的筹码,只要你放我们离开。”宋清持冲他勾了勾手指,肖景迟疑片刻,还是附耳过去。

  宋清持在他耳边低语一番,而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如何?”

  肖景眸光闪烁,阴晴不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他话中的真实性。良久,他才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宋清持皱了皱眉,“我一向言而有信。”

  “放屁!”肖景怒道,“当初你老婆在监狱里被我的人挟持,你在电话里也给了我许多好处,最后等人平安了,你还不是耍手段让我把好处全吐出来了!”

  “……”宋清持无言以对。

  良久,他才说:“如今形势不比以前,我自然不敢对你阳奉阴违,你大可以放心。”

  肖景冷哼一声,“我要先查证过才能决定,你最好不要骗我。”

  说完,肖景就让手下将他们全都押进了那间废弃厂房,自己则匆匆离开了。

  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被随意扔到了阴暗潮湿的厂房中,随着大门吱吱呀呀地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响起,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清持最先开口:“把念念给我抱吧,你歇一会儿。”

  沈容僵着身体,任宋清持从他怀里抱走念念,一声不吭。

  念念搂着宋清持的脖子,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问道:“爸爸,我们在哪儿啊?”他一直都懵懵懂懂的,又被沈容保护得很好,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清持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哄道:“没事,爸爸在这儿呢,不要怕。”

  念念抽抽噎噎地往宋清持怀里缩了缩,最后在他的低柔的轻哄下睡着了。

  宋清持和沈容并肩坐在地上,身后便是冷硬的墙壁。宋清持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念念的睡姿,让他在

  怀里睡得更舒服些。

  沈容见念念睡熟了,才哑着嗓子低声道:“你……还好吗?”

  不管怎么说,宋清持都是为了他和念念,才会落到如此境地,还受了那般折辱,他有意关心一下他,却又怕伤他自尊,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清持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事。”

  沈容看到他平静温和的脸,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他嘴唇微动,最终还是略过他受辱一事不提,转而说道:“你不该来的。”

  沈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落在了那个疯子手里,那还有谁能救我们呢?”他叹了口气,“你该为念念想一想,怎么这么冲动?”

  沈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宋清持愿意为了他们来赴这场鸿门宴,已经让他羞愧难当,自然不会得寸进尺地怪他没能将他们救出去。

  他只是感到非常难受,鼻酸得想要流泪。如果宋清持还好好的呆在外面,也许能有机会将他和念念救出去,现在他也被困在了这里,逃脱的希望恐怕很渺茫。

  念念还那么小,他应该有大好的前程,这让他怎么甘心……

  沈容还沉浸在无限怅惘中,宋清持却低低地笑出了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沈容心中一动,猛地抬头看向他,目光中隐含探究之色。

  宋清持却没有解释。他摸索地握住沈容的手,柔声安抚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沈容的手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陌生体温,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掌,条件反射地想要挣开,可是宋清持握得很紧,他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沈容愣了愣,最后疲惫地闭上眼睛,放松身体靠在了墙壁上,不再挣扎。

  算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没命了,还有什么必要同他较劲呢?

  宋清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此时他们身陷险境,恐怕隔墙有耳,不适合解释太多,所以他最后还是沉默了。

  四周一片寂静,地面是冷的,墙壁是冷的,连空气也是冷的,只有他们交握的手是热的。

  饶是沈容平日里再反感宋清持,在这样近乎绝望的境地里,能有一个人相互扶持,多少也能升起一丝希望。

  沈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也不甚安稳,紧紧皱着眉头。宋清持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见人已经睡熟了,便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四年了,这大概是他们相处时最平和的一次,也是最亲密的一次。没有争吵,没有冷眼,也不是他在一厢情愿地纠缠。

  宋清持突然笑了起来,他心潮涌动,眼眶都有些酸,明明此刻正身处龙潭虎穴,可他抱着沈容,竟生出一种满足感,充盈在他心里。

  沈容对宋清持激荡的心情一无所知,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便被人叫醒了。

  宋清持压低了声音叫他,语气有些急促,“小容,醒醒,快醒醒!”

  沈容回神,紧张地问:“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走。”

  沈容这才发现厂房里不止他们三人,又多出来两个人,他们明显是来救人的,一行人打开厂房的门,迅速而安静地撤离此地。

  沈容的心砰砰直跳,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明白,他们可能要得救了。

  来救他们的那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咒骂道:“这破地方信号太差了,不然能早点找到你们。”

  沈容心里有疑问,实在忍不住便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宋清持向他伸出左手臂,指着自己手肘内侧说:“我把定位器植入到皮肤

  下了,当初搜身的时候就没被搜去。”

  ……沈容目瞪口呆。

  宋清持说:“回去细说,接应的人在前面,咱们再快点。”

  “肖景那边防守很严,太多人来容易暴露,所以就来了两个人,再往前面一点就安全了。”

  沈容原本有些疲累了,此时闻言,又重新有了力气。他机械地迈动脚步,急欲逃离这里。

  夜色很黑也很静,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和急促的脚步。

  突然间,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有手电筒射来的光线在他们周围晃动。

  有人追上来了。

  沈容心里一紧,极大的恐惧勒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欲窒息。

  宋清持稳稳当当地抱着熟睡的念念,空出一直手来牵住沈容,喘息着安抚他:“别怕,马上就安全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沈容都记不太清了。

  他只能模糊记得那晚漆黑的夜色,跑动时快速晃动的树影,宋清持温热潮湿的手掌,以及紧跟在身后的追逐声、叫骂声,甚至枪声。

  沈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可是他不能停下,只能一直跑,一直跑。到最后他连呼吸都困难,大脑也晕晕沉沉的。

  如果没有宋清持一直拉扯着他,沈容恐怕早就累极瘫倒在了地上。

  可饶是他们拼了命的跑,也没能甩开身后的那些人。

  好在他们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人,两伙人终于交上了手。

  沈容和宋清持被掩护着先走,但沈容恍惚间听到肖景在近乎疯癫地嘶吼着宋清持的名字,随后便是一声枪响。

  沈容被宋清持牢牢地护在怀里,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宋清持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沈容根本撑不住宋清持高大的身躯,被他压得扑通跪在了地上。他惊慌失措地去扶宋清持,摸索到他的后颈时,掌间一片温热。

  “宋清持……”沈容失神地喃喃着他的名字,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沈容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最先苏醒的是他的嗅觉,鼻尖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沈容慢慢撑开眼皮,被光线刺激得眯了眯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沈容猛地从床上弹起,紧张而恐惧地四处张望。他还记得自己被肖景掳走了,宋清持带着他逃跑,最后……宋清持倒在了他的怀里。

  沈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正想挣扎着下床,就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沈容一个激灵警惕地望去,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醒了?”医生关切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你是医生?”

  “是啊。”

  沈容的心放下大半,看来他已经逃出来了。

  很快他又想起了宋清持和念念,紧张地追问道:“有没有人和我一起被送过来?一个小孩和一个alha……”

  医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道:“沈先生,我知道你问的是谁,我们这些人都是宋先生之前就安排好的医生。”

  “那他……”

  “小念念很健康,就是受了惊吓,宋先生的助理已经带他回家了。至于宋先生……”医生欲言又止。

  沈容心里一沉,不自觉攥紧了被子。

  “他的情况有些麻烦,院里的医生们还在商量治疗方案。”

  “他……他怎么了?”

  医生不自然地垂下眼眸,“我了解的也不多,沈先生可以去问一下主治

  医生,他会见您的。”

  沈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害,就是脖子上被刀划出几条血痕,已经被贴好了纱布,还有就是之前发烧的后遗症,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就要去看望宋清持。

  不管怎么样,宋清持都是为了救他才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于心难安。

  沈容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宋清持所在的病房。宋清持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双眼紧闭着,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外伤。

  沈容不自觉抓住了医生的手臂,紧张问道:“医生,他哪里受伤了?”

  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是宋清持的主治医生,他眉头紧锁,说:“他的后颈被子弹擦伤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不然恐怕要瘫痪。”

  沈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愣住了,他有点迷茫。既然子弹只是擦伤,没有留在他体内,而且也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为什么医生们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医生叹了口气,解释道:“偏偏就那么巧……他的腺体被打穿了。”

  沈容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回不过神:“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