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湖
林睿见他点头,于是给钟休杯子里也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郝艾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你怎么也喝啊?”
钟休笑着反问:“不行吗?”
“竟然不陪我。”郝艾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点委屈。
钟休假装受不了地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吗?”
“我怎么看你了呀?”郝艾的语气更软了。
钟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某个角落还是柔软得像是陷了下去,他觉得这人简直太会撒娇了。
“就这样。”钟休把目光移到酒杯上,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躲开了他的眼神攻势。
郝艾“切”了一声,恢复了惯有的吊儿郎当,又转头和其他人说话,笑容明亮又开怀。说了没两句,他又跑到柜台处要了一大瓶冰可乐。
“干杯!”郝艾举着盛满可乐的杯子说道。
几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路法言开心地和郝艾碰杯:“干杯,庆祝不上晚自习!”
“干杯,庆祝胜利!”
郝艾说:“失败也值得庆祝!”
钟休也和他们碰杯:“干杯,庆祝即将到来的期中考。”今天早上张志远刚在教室里宣布期中考试的时间是在下周。
众人纷纷幽怨地看向他:“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林睿一脸生无可恋:“救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啊?”
钟休觉得自己很无辜:“说一个事实罢了。”
郝艾在一旁补充:“他想提醒大家快乐只是暂时的。”
“谁说的,我是想让大家好好复习。”
“太过分了!灌他!”路法言看钟休的酒杯快空了,赶紧又给他倒满。
钟休摇摇头笑道:“你们喝不过我的。”
“这能忍吗朋友们?”
“显然不能啊!”
大家听了这话,哪里还能放过钟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敬酒。
“学神为班争光!来,我敬你!”
“带我们赢球,我也敬你!”
钟休来者不拒,只不动声色地喝酒,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表情。郝艾以可乐代酒,也来凑热闹,几人灌了他一轮,钟休脸上愣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路法言又开始出损招:“交杯酒!交杯酒!”
钟休脸上淡然的表情终于崩不住了:“什么东西?”
郝艾瞎起哄:“交杯酒我看行!”
钟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那你来。”
“不是,”郝艾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我来了?”
“那必须你来啊。”除郝艾外的几人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靠,来就来!”郝艾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轰炸,只得举起了盛满可乐的酒杯。
钟休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然后手拿着酒杯朝郝艾走来。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柔和了原本有些冷硬的脸部轮廓,郝艾忽然觉得此时的钟休格外温柔,一时竟有些愣住。
两人手臂交错,脸靠得很近,几乎就要贴上,郝艾听得清耳畔的呼吸声。
钟休神色自若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郝艾表情有点不自然,但也爽快地一口干了满杯的可乐。两人分开的时候,钟休发现郝艾的耳朵尖红了。
吃完饭从饭店里出来,天色早已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几个人都没有带伞,好在雨下得不是很大,走读的人各自回家了,原本住宿的林睿也要回家拿厚衣服,在公交车站和他们分别。
只剩下钟休和郝艾两人淋着雨回宿舍,雨滴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郝艾问:“你喝多了吗?”
钟休眼神清亮,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没有。”
郝艾抬头看向落雨的天空:“你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就算不下雨,喝了酒也得再洗一次,一身酒味。”
郝艾忽然凑过来嗅了一下钟休的衣领,说:“是有点酒味儿。”
“你才喝多了吧。”钟休离郝艾远了一点,不想让他闻见身上的酒味。
终于走到宿舍楼下,两人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雨,有点潮湿。他们走进楼里,意外地在楼道的楼梯底下看到了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是那只名叫“白白”的小流浪猫,它白色的毛发上沾了好多灰褐色的小泥点,现在应该叫“灰灰”。
它窝成了一团卧在一条破旧的小毯子上,估计是路过的同学怕它冻着,就把不要的毯子放在了这里。白白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是懒懒地动了动耳朵,又继续窝着。
“好久没见白白了,好像瘦了啊。不知道它吃饭了没有,”郝艾小声说,“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喂它。”
钟休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问:“现在?”
郝艾“嗯”了一声,说:“回去拿伞太麻烦了,超市离这就几步远,要不你先回去吧,你今天本来就穿得少,小心别感冒了。”
钟休无所谓道:“没事,我陪你一起吧。”
两人又冒着雨跑到了超市里,买了喂猫的火腿肠,郝艾又在货架上拿了好多爱吃的零食,他自己拿不完,又塞了一部分到钟休怀里。
两人再回来的时候,楼道里的小毯子上面空空的,白白已经不见了。
钟休有点担心:“这么大雨,它怎么还往外跑?”
“野呗,反正它自己能找到避雨的地方,”郝艾笑起来,“我有时候半个月都见不到它一次。”
跟你一样,钟休默默想道。
“那东西怎么办?”
“先给它放这里吧,它饿的话就自己过来吃了。”郝艾蹲下来,把火腿肠的包装撕开,用手把肠掰成小小的块状隔着包装袋放在地上,钟休也蹲下来帮忙一起掰火腿肠。
郝艾蹲的时间有点长,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他在原地跳了几下。
钟休一脸莫名奇妙,“你干嘛啊?”
“腿麻了。”
钟休随口问:“我背你?”
“你说的啊。”郝艾直接跳上了钟休的背。
钟休稳了一下重心,两手托住郝艾的大腿,稳稳地把他背了起来。
郝艾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戳了戳钟休的背:“真背我啊……我就是开个玩笑,放我下来吧还是。”
但钟休没动。
“放我下来!”郝艾不满地嘀咕道,“再不放开我就要对你动手了。”
“嗯?”钟休觉得他的话跟撒娇似的。
郝艾开始挠他的脖子,钟休依然稳稳地背着他,不为所动。
郝艾难以置信道:“你竟然不怕痒?”
“嗯。”
“怕疼吗?”郝艾又掐了一下他的腰窝,但没用狠劲儿。
“不怕。”
郝艾不甘心地问:“那你怕什么?”
钟休又不理他了,背着他上楼梯。
郝艾又不老实地揪了一下他的头发:“到底怕什么?怕秃头吗?我要把你头发揪秃。”
空旷的楼道里,他听见钟休轻笑了一声,在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钟休一步一步地上楼梯,听郝艾在他耳边不停念叨着放他下来,他默默在心里说:怕你撒娇。
作者有话说:
妈呀……还没谈恋爱呢你俩能不能矜持点? (感谢投喂和评论,我太开心了啊啊啊!鞠躬感谢。)
第32章
没有人愿意提起,不代表期中考试不会来。
同学们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就连一向懒散的郝艾在自习课上都很少睡觉了。
路法言看着卷子的空白处一筹莫展,抓狂道:“啊啊啊数学好难啊!”
郝艾正在绞尽脑汁地写一道化学题,闻言也抱怨道:“啊啊啊化学也好难!”
两个学渣在题海里苦苦挣扎。
钟休听到两人的对话,回过头,及时拽他们上岸。
他对郝艾说:“你先把你不懂的地方画出来,我晚上给你……”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路法言,于是又欲盖弥彰地目光分一点给路法言,“给你……们讲题。”
“好嘞!”郝艾十分自然地应下了,“感谢大哥救我狗命。”
钟休笑了笑,把整理好的写满易错点的笔记放在郝艾桌子上。
郝艾习以为常地对他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侧脸的梨涡若隐若现。
路法言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总莫名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十分不和谐,但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没想明白。
钟休被分在了第一考场,郝艾和他隔了一层楼。
第一考场旁边就是楼梯,考试那天,郝艾顺路先跟钟休去了第一考场。
到了门口,郝艾准备去楼上了,钟休问:“准考证、学生证都带了吗?”
郝艾拍拍裤子口袋:“带了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