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湖
红头发听到他这么问,故作高深地说:“不懂了吧,就是因为不抽烟所以才叫烟哥。”
曲一航嘿嘿一笑:“其实也不全是。”
钟休疑惑地看向他,郝艾拍了一下曲一航的头,“给老子闭嘴。”
曲一航哈哈一笑,神色暧昧,不再往下说,这反而让钟休更加好奇了。
曲一航滑了一会儿,停下来说:“我还没吃午饭,先去吃点东西,你们去不去?”
“那去吧,正好我也饿了。”
“小航请客吗?请客我就去。”
几人都嚷嚷着要去吃饭。郝艾犹豫了一下,看向钟休,“你去吗?”
还不待钟休回答,又说道:“去吧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小姑娘。钟休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还是说:“好吧。”
郝艾见钟休答应,很高兴地笑起来。他看了眼手机,神神秘秘地对钟休说:“回来的时候有惊喜。”
“什么惊喜?”
郝艾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人在万达随便吃了点快乐的垃圾食品,吃个饭回来的功夫,场地里就多了许多人。
钟休看着场地里的一群已经集合完毕的广场舞大妈哭笑不得,原来这就是郝艾说的惊喜。
郝艾早就预料到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这也太惨了吧。”钟休说。
曲一航把滑板放下,往上面一坐,满脸幽怨地说:“这还不算惨,之前白天的时候经常有小孩儿在这里滑滑梯。”
“那你们不就没地方玩了吗?”
“是啊,我们不能跟小孩儿抢地盘对吧,再说了,这地方不是我们建的,上面也没写我们名字。”
确实。钟休之前的家附近连滑板场地都没有,这儿能有地方滑就很不错了。
“不滑了。”
“不走还在这儿干嘛,就干坐着啊?”
曲一航平静地说:“看烟哥跳舞。”
郝艾走到那群大妈中间,熟练地和她们打招呼:“阿姨,今天来挺早啊。”
这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都可以叫奶奶了,但不管多大岁数,郝艾通通叫她们阿姨。
大妈看到郝艾,笑得脸上的褶子叠了好几层,“艾艾,你们也挺早的,不上学呀?”
曲一航提醒道:“今天周日。”
“对哦,老了老了,脑子不灵光咯。”
“才没老,年轻着呢,就您这精气神儿,广场舞最起码还能跳二十年。”
郝艾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钟休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曲一航凑过来,“这话说得有水平吧我们烟哥。”
钟休深以为然。
曲一航神色有点骄傲,好像认识郝艾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镇校之花,妇女之友,郑川交际小能手。”
劣质音响里不停放着一首接一首的广场舞神曲,震得钟休耳朵疼。
他以前经常被杨颖琼硬拉去听音乐会看话剧陶冶情操,但什么音乐会和话剧都没有眼前的场景给他的冲击力大,他哪见过这种阵势啊。
郝艾跟随着大妈们一会儿抬腰一会儿扭胯,丝毫不扭捏,反而大大方方的。
他除了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其他地方都完美地融入到大妈们的队伍里,而且动作节拍都跟得上,跳起来还真挺像那回事。
钟休忍不住笑了,“他一直这样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曲一航正横着手机录视频,“是啊,一直都这么可爱。”
钟休赞同道:“太可爱了。”
晚上回到家,他被郝艾拉进了一个名为“烟姐宇宙中心地球站后援会”的群。
烟哥就烟哥吧,怎么还换性别了?
钟休:大家好。
陈娆饶过谁:[叼烟]欢迎新人~
曲一航不染头了:[叼烟]欢迎新人~
郝想暴富:打断复读
烟姐不红天理难容:[叼烟]欢迎这对新人~
郝想暴富:?
烟姐不红天理难容:[叼烟]不是不是,这位新人!
“郝想暴富”是郝艾在群里的备注,这群人的备注都挺有意思的。群里算上他有七个人,但他只认识郝艾和曲一航,还有陈娆。
他也给自己改了个备注。
钟休不懂就问:烟姐是谁?
曲一航不染头了:@陈娆饶过谁 烟姐
哦。
这年头别人连起外号都是情侣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5章
周日的晚自习学校并不强制来上,但钟休还是早早地来了。
钟休在学校外隔老远就看到了郝艾,今天他没有穿校服,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加牛仔裤,很显少年感。
郝艾正在小吃街的摊铺上买章鱼小丸子。钟休经过,正犹豫要不要叫他。郝艾像是和他有心灵感应般突然回头,然后看到了钟休。
“好久不见啊。”依然是郝艾先和他打招呼。
明明昨天才见过,钟休默默想着,“昨天我看见的是鬼在跳广场舞?”
郝艾笑:“哈哈哈赶快把昨天的画面删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说完他又回过头跟老板说话,“老板,多放辣椒啊,谢谢。”
老板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你每次都要多放辣。”
郝艾付了钱,从老板手里接过黄色的纸盒,盒子里码着六个圆滚滚的章鱼小丸子,上面洒满芝士和黑椒,还有大把的香菜。正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冲进钟休的鼻子。
刚出锅的小丸子太烫不能入口,郝艾把上面的盖子揭掉,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托着盒子,问钟休:“你吃过这家的章鱼小丸子没有?”
“没有。”钟休至今还没吃过小吃街上的任何东西。
“张嘴。” 郝艾用签子叉起一个小丸子,放了几秒等热气消散些许,朝钟休嘴里送。
眼看都凑到嘴边了,钟休无奈,只得张开嘴咬住。
郝艾眨了眨眼,问:“好吃吗?”
调料的味道有点重。但钟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和蓄着笑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吃。”
两人沿着去教室的路慢慢地走,从校门到教学楼中间有个很长的斜坡。
郝艾冷不丁地说:“想在学校滑滑板,这里真的很适合,我都想了一年多了。”
学校保卫处监管很严,不允许在学校里骑车,唯恐冲撞到行人,更不要说滑滑板了,连板子都带不进学校。
钟休说:“别做梦了,作业写完了吗?”
郝艾的脸马上垮了下来,苦兮兮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钟休冷酷地说:“快回去写作业。”
郝艾放下豪言,“我总一天要在这里滑滑板。”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先把作业写完吧。”
教室里人很少,相互之间没有交流,都在埋头写作业,安静得只听见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郝艾没用一节课就补完了假期作业,他戳了戳钟休坐得笔直的后背。
钟休回头,用眼神问他有事吗。
他像汇报工作一样说,“写完了。”又接着问:“去吃饭吗?”
钟休想起他刚刚才吃完大半盒章鱼小丸子,匪夷所思道:“你不是刚吃过?”
郝艾大言不惭,“那又不是正餐啊,写作业消耗能量,我正长身体呢,得多吃点。”
钟休本想拒绝,郝艾又恳求道:“去吧去吧,陪我去。”
“行吧。”钟休最后还是答应了。
下楼的时候要穿过长长的连廊,路过竞赛班,郝艾朝化竞班里望了一眼,此时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郝艾小声嘀咕:“看看我们班,这就是差距。”
化竞班挨着楼道,两人走到附近,看到有两道身影站在楼梯扶手处,其中一个是宁岳,他正仰着头和对面的人说话。
那人比他高一头,在灯光的照射下侧脸轮廓显得很深,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有几分冷硬。
那人平淡地说了些什么,宁岳抬起手抹了下眼睛,又很快放下。
他始终和宁岳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神色看不出波动,也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钟休和宁岳的交集也不算少,宁岳以前是化竞班的,钟休也是化竞选手,两人经常一起讨论竞赛题。印象里宁岳脾气很好,是很爱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