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此时递上一叠文件,席来州无奈放下手机,冷着脸干活。过了两个钟,萧一献还没回复,席来州就又发了条微信。
——很忙?
过几分钟,席来州又发一条——在做什么?
萧一献还是没回复,小蜜蜂进来又送上一叠文件,席来州看着手里的文件,烦躁地啧了一声。
门口坐着的小蜜蜂抖索一下,席总平时冷冷冰冰的,发怒很可怕的。
“小刘。”
小蜜蜂僵着背走进来,席来州将手中文件咔咔拍桌:“你看看你自己打了些什么东西!”
小蜜蜂颤巍巍地接过文件一看,艾玛,自己打印错了。这份文件昨天给过席总看一遍,席总提了几个建设性建议,他给改了两次,今天准备打印第三版给席总看的……第一版和第三版改动不大,都是细碎细节点,不仔细看的话也许看不出来,席总就瞄了几眼就发现了……
“我马上改。”小蜜蜂崇拜地看了席来州一眼,转身出去了。
席来州冷冷地“嗯”了一声,又拿起手机看微信,这时萧一献回微信了。
——到了,在陪我妈妈。
席来州嘴角翘翘,啪嗒啪嗒回微信,然后放回原处,又开始工作。
今晚九点,席来州就结束了工作,回家泡着澡给萧一献发微信,阿言来电叫去酒吧。
席来州自从当上了个什劳子总,就没泡过吧,今天好不容易“早退”了,萧一献又不在市内,他就去酒吧轻松轻松。
几个朋友在大厅舞台旁的一个半圆沙发坐着,昏暗的暧昧色调,推杯换盏,看席来州来了,调侃他:“席总啊,有眼不识泰山啊,没想到你来头那么大……”
席来州干脆地连吹了三支酒,大家拍手鼓掌HIGH起来,话题就顺过去了。他坐在阿言身边,看阿言和另一个朋友之间还空着一个位,问:“还有谁来了?”
“李以均。”
席来州抿抿嘴不说话。
阿言拿手肘拐他:“他可是萧一献的弟弟,算你未来小舅爷。你别得罪他。”
席来州自从知道萧一献恐同后,通过几个狐朋狗友,知道萧一献的父亲和李以均的父亲是同性伴侣。
“屁个小舅爷。”席来州看不惯李以均。
大家渐渐有了艳遇目标,三三两两散去,席来州倒仰在沙发背上,喝酒听歌手唱歌,掏出手机看“萧一献小红点”,红点一直呆在地图里某个点没有动弹,应该是在陪他母亲?
酒吧里的驻吧歌手声音低沉,一首曲终,声音忽然变得清亮起来。席来州瞥眼看去,坐台上居然换成了李以均。
他唱一首粤语歌,很好听,阿言在底下给他拍节奏,拍着拍着,附近这个卡座的人都跟着拍起来。
席来州坐起身,自顾自倒酒喝。曲终,阿言走了过来,说:“李以均那小子唱歌好听。”
“你该不会跟他搞一起了吧?”
“哪能啊,他很难搞上手的。”阿言嘿笑,“而且我想搞的是萧——”他顿了顿,说:“你放心你放心,自从知道你是认真的,我就打消了念头!”
席来州抛给他一个识相的眼风。
阿言坐席来州对面:“说实话,你上手没?”
“没。”席来州叹气一声。
阿言笑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直男难掰了,你还不信。”
席来州也有点唏嘘,和阿言碰杯,刚要吹,就看到李以均杵在一边。
“哟,”李以均坐在沙发外沿上,从桌上拿了杯酒抿一口,“还想搞萧一献啊。”
他说得很难听,席来州本来就和他有些不对付,冷冷放下杯子:“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哟。”李以均倚着沙发背,左脚架在右腿上晃晃,挑眉道,“不是搞,难道是追吗?”
阿言和稀泥:“行了行了,少说两句。”
“你这种人我看得透透的。”李以均吊儿郎当道,“女人玩多了,看到漂亮男人忍不住了吧,想换换新口味?”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相撞,阿言几乎都能看到呲呲火花,他忙道:“行了,喝酒喝酒。”
然后阿言又同李以均说:“来州这次认真的。”
“认真?”李以均手里的酒一口闷了,笑着看向席来州,“你是认真的?”
席来州冷冷道:“怎么,不行么?”
“我觉得好笑。”李以均重新拿了一杯酒,一边说,“听说你喜欢玩极限运动,喜欢攀岩?极限越野?滑雪?”
席来州喝酒不说话。
“你每个喜欢能坚持多久,大概爽够了,就转战下一个挑战了吧?”他喝一口酒说一句话,瞥眼看席来州,“最多偶尔回头再玩一把?”
李以均说得没错,席来州玩得多,登峰造极了,就转战下一项运动。
“这和我追萧一献有关系?”席来州凉凉的问。
“萧一献对你而言,不就像一座高山,一陡峭悬崖?”李以均说,“越难上越想上,和攀岩有什么区别?”
席来州冷笑一声。
“还是说你考虑过和他一辈子?”李以均挑眉问:“组建家庭?养几个孩子?你想过?”
席来州确实从未想过“一辈子”,他是个不婚主义者,而萧一献喜欢家庭,还喜欢他不想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