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是?? 第45章

作者:纸盒里的纸鹤 标签: 惊悚悬疑 近代现代

  “真是无趣……”他轻声喃喃道,食指与拇指倏然揪住你脸上的肉,狠狠一掐。

  脸上的刺痛虽然短促,可他的叹息让你莫名想起之前对方将你剥皮时的情景。在回想起那些片段的那一刹那,你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望着你苍白的脸色及微微哆嗦的嘴唇,洗头小哥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次先放你一马。”他眉眼弯弯,神色轻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一定是勾引了程谨……这点小把戏估计也只有他这种缺爱的傻子会上钩了。”

  他撤开停留在你脸颊上的手,转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令你颇为熟稔的透明塑封。

  “让我看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吧……”他笑着按住了你不断挣扎着的身子,另一只手将针头狠狠扎入你的血管之中。

  不一会儿,你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

  当你再次拥有意识时,你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沾满了油彩的椅子上。

  耳畔边是呼呼的风扇声和窗外的蝉鸣,此时正是炎夏。

  你对这种突然的环境转变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并不惊慌失措,安静地等待事态继续发展。

  不到片刻,美术室的大门倏然间被打开,你也随之抬头向门口的不速之客望去。

  来人气息不稳,像是一路奔过来似的。他扶着膝盖,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你也没有发话,沉默不语地望着对方,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

  “学长……我听说你要去c大……这不是真的,对吗?”

  你并不能够看清来人的五官,可你却能够清晰地意识到有一束胶着的视线正凝在你的脸上。你暗自想象着这张被模糊了的脸,心想对方此时一定脸色煞白,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与不敢置信。

  望着对方疑似焦虑的神色,你不免感到有些荒谬,因为你知道此时的自己面部表情极其放松——你的脸上一定布满了冷漠。

  “###,我们到此为止了。”你答非所问道。

  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起拳来,咬紧的牙关呲呲作响。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你走来,最后弯下腰将你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在你耳边低语道,柔软的声线中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受伤——他在向你示弱。

  你感到自己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伸出两指抵住他在你耳垂边不住亲吻的嘴唇。

  “你没做错,”你有些烦躁地喃喃,“我只是单纯想去c大而已,你也知道c大的表演系很不错。”

  他微微一顿,旋即在你皱起的眉间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那我们可以保持远距离,我保证一定不会沾花惹草……”

  你不动声色地笑了,欲要挣开对方的怀抱,却发现他环住你肩膀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你活生生嵌入自己体内似的。

  “###!”你尖声惊叫,这才将他从方才的魔怔中拯救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厌烦中夹杂着些许困惑。于是你偏过头,视线对上了他那张近在咫尺的面颊。

  “你似乎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有些误解?”你的声音低沉而暧昧,说出的话却尖锐得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你以为我们在交往?”

  “我们甚至都不算是炮友——别忘了,最开始可是你先威胁我的。”

  他圈住你肩膀的手微微一松,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僵滞之中。可你却知道自己心里一丝慌乱也无……你甚至享受着这种死寂。

  你为他的惊愕与难受感到愉悦。

  可他的沉默不语只持续了不到几秒,很快他便缓过神来。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早就板上钉钉了,毕竟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事?”

  你听到这里,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是啊,都拜你和程谨所赐,我那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的名声都被你们搞臭了。”你说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感慨,“这个学校还有谁不知道我是个品德败坏,爱勾引男人的同性恋?”

  你能感受到自己指腹下的皮肤一僵,可没过多久,对方又开口了。

  “你是在怪我?难道不是因为程谨恼羞成怒暴露了你和你继父的事情,我为了澄清你的名誉才想出的下下策吗?况且,当时你并没有反对我的主意。”

  他说到这里,突然拥有了底气似的,铮铮有词道,“你应该感激我的,学长。”

  你笑着摇了摇头,半晌也没发出一个音节,直到对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你才终于施舍似的开了口。

  “有的时候,我真想扒开你们的皮看看里头究竟有没有心。”

  你说到这里掀起眼帘,面上的微笑转瞬即逝。

  “……算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没什么兴趣。”

  *

  当你再次清醒时,你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正被什么东西轻轻按压着,那东西湿润又冰凉,让你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那是一根沾着水的手指。

  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果然看见面具男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正轻柔地将水涂抹在你的唇瓣之上。当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迅速将手指撤了开来,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可你却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无论是你干燥的唇舌还是那火辣辣的喉腔都明确地指向一件事情。

  这次的你比往常睡得都要久,洗头小哥似乎给你注射了双倍剂量的安眠药。

  而你的猜想也很快就被面具男证实了。

  「你连续昏睡了两天,我很担心。」

  担心?

  你怔住了,抬起头直愣愣地向对方面具后的双眸望去,只见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布满了焦虑与欣喜,像是藏着一汪秋水,让你不由产生一种对方正含情脉脉的错觉。

  你觉得这个想法荒唐极了,可又不免联想起洗头小哥说程谨对你暗生情愫的事情。

  面具男看你沉默了半晌都未出声,以为你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将便条贴与纸一并递给了你。

  这时,你选择——

  【A. 挥开他的手,把便条贴和纸打落在地上】

  【B. 接过纸笔,告诉对方你在盛典那里受到了惊吓】

  【C. 接过纸笔,询问对方对你的感情】

  【D. 什么都不做,默默看着他】

第六十一章

  你已选择【D. 什么都不做,默默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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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将自己在盛典那边受到的委屈尽数写在纸上,向程谨宣泄自己受到的不公。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谨从来就不是什么能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善人,他和盛典才是一路人。

  思及此处,你不免感到有些悲凉。你觉得自己仿佛身置于莫比乌斯环之上,像只任人戏耍的仓鼠在那条扭曲了的圆弧轨道里不断奔跑。

  你无法靠自身力量打破局面,只能卑微地祈求将你置身于此的敌人,希望他能对你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这么想着的你顿时失去了与程谨沟通的欲望,于是一动不动地伫在原地,沉默不语地与他面具后的双眸对视着。而对方也并未因你的无动于衷而感到尴尬,而是无比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在这过程之中,他丝毫没有撇开视线,于是你们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仿佛空气流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你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眸,像揣测洗头小哥情绪那样,试图从他回望着你的目光中寻觅出蛛丝马迹。可令你沮丧的是,比起反复无常的盛典,程谨情绪淡泊得如同一具毫无生机的木偶,让你怎么也无法从他的双眸中捕捉出点特殊意味。

  与他视线相交之际,你突然觉得他那双黝黑清透的眸子宛若一面平静无波的镜子,在沉默中窥探着你,自己却鲜少有任何情绪。

  突然,他眨了眨眼,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低下了头,在便条纸上动起笔来。

  「你在感伤。」

  他将写好的字条向你转去。

  你瞥了那行字一眼,蹙起眉头,又抬眸朝着面具男望去。程谨静静地凝视了你几秒,随即又低下头写了起来。

  「这次是困惑,然后是愤怒。」

  你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正一跳一跳——是的,你刚刚的预感并没有错,他的确是在探究你的情绪波动。

  这让你想起以耍弄你为乐的洗头小哥,而这个认知无疑又让你更加怒火中烧。

  正当你打算夺过他手上松松握着的便条贴和笔,向他质问这么做的意图时,对方将新写好的字条转向了你。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我似乎总是不自觉地便会开始去读你脸上的情绪。」

  当你的视线落在句子末尾处的标点符号时,他的手指一转,将字条翻了一个面。

  「我为你着迷。」

  你的心脏顿时一跳,但却并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他的话又让你想起洗头小哥说对方喜欢你的事情,可你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极了——无论是他对你所谓的情感,还是他话中若有若无的微妙之意。

  他的喜欢究竟是来源何处?你们分明都没见过几次面。

  这种毫无预兆、无迹可寻的情愫让你觉得忐忑,惶恐,甚至是恶心。

  你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程谨意识到你有话想说,于是他将便条纸与笔一齐递给了你,而这次的你并未拒绝。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明明只是陌生人。」

  程谨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你手中的笔轻轻取出,低头写了起来。

  「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但对我而言,你却不是。」

  他等你读完这行字后,又飞快地动起笔。

  程谨说在他正式选择你作为盛井的移情对象前,他早已观察你多时。你很少出门,因此他能见到你的次数不多,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你很特别。

  程谨写到这里蓦然顿住了,删删划划了好久,才终于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我觉得我们是同类,像是半弧,都不太完整。我不完整,所以我藏在了另一个人的躯体里;你不完整,所以你避开了人群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同。」

  你看到他的话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可不到片刻,你又缓过神来,用纸笔反驳道。

  「我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是因为我社恐,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擅长和别人相处,并不是因为我人格不完整。」

  你写到这里,笔锋一转,随即向他抛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疑问。

  「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的,你觉得对方说的话荒谬极了,一点可信度也无。你下意识便觉得对方和洗头小哥都是一样的货色——他们通过与你交流来掌握你的情绪,然后借用你的反应来推测下一步该如何走,最终引诱你说出他们想听到的话。

  洗头小哥用语言陷阱诓骗你是因为他本身性格恶劣,想看你出糗的模样,那程谨呢?

  他的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口蜜腹剑?

  在经过洗头小哥一事后,你便对他们的话暗生警惕。你觉得在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可信,无论是喜怒无常的洗头小哥,还是看似冷静温和的程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