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118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谁知冤家路窄,刚走到电梯就碰到一群下楼觅食的人。队服各异,每个大学的人都有。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陶文昌假装心情愉悦,伸手搭住薛业肩膀往另一端的电梯口移动。就在错身的时候,他听到一句极小声的话。

  “咱们和吃药的没法比,人家开挂。”

  他旁边的人,停住了。

  薛业直接转过身,试图从一群人里找出说话的那个。但他找不出来,每个人都盯着他看,好像每个人都说话了。“我没吃过药,我没吃过。”

  “走走走,吃饭去。”陶文昌继续推他,无奈推不动了。

  “不是,我是吃过,可我不是、不是……”薛业开始结巴,幻想中的解释很容易,只要告诉别人真相就行。可真相是自己真的用药了,血氧浓度超高的兴奋感至今不忘。

  陶文昌骇然,薛业这张嘴千万别开,越解释越黑。

  “你们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真的。”薛业肯定地认为自己能解释清楚,“除了那一场比赛,我的成绩都是真的,都是我练出来的。我没开过挂,我……”

  “尿检报告能作假啊?”人群里有个声音。

  陶文昌开始往后找,找谁这么嘴欠。可斜前方马上有声音盖了过来:“训练也可以吃药,谁知道你成绩怎么来的……”

  “你们是不是欠抽啊?”陶文昌指着那人的鼻子。

  “我欠抽可我不吃药。”那人不甘示弱,“你也是运动员,和这种人一起比赛不嫌脏啊?”

  薛业的大脑彻底停转了,理智一点点流失。这一秒才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在外人眼里只是开脱,是废话。自己解释不清楚的。

  自己完了。

  他摇着头往后退:“我没吃过药,我血不脏。”

  陶文昌反应敏捷,马上看懂了薛业的用意,但他的动作没有薛业快,来不及了,眼睁睁看他一拳砸碎消防栓,用一块锐角的玻璃划开了左手的手心。

  “你们验我血吧,行吗?”薛业张开血红的手掌,捧着他的血,“我他妈求你们了,你们验吧,我真没吃药,我自己跳的!”

  “薛业!”陶文昌怒吼,警铃被薛业砸响了。

  “你们他妈倒是验啊!验啊!”薛业举着手往前冲,他多想这些人信自己,哪怕有一个拉着他去验血,最起码有一个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没用,解释没用,这些人连看都不看,直接散了。

  他们直接散了。

  “你脑子有病吧!跟他们废什么话!”陶文昌脱下背心给他包手,妈的,薛业出血了,祝杰回来肯定要揍死自己。

第108章 跟我回家

  祝杰穿着便装在灰队服扎堆的走廊里逆行。

  林景, 他把这个名字咬碎。

  这层住了多少灰队服他不知道,薛业有陶文昌照顾,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祝杰等在这一层的电梯口, 下楼的必经之路, 像筛选在逃犯的机器, 一张一张看那些面孔。

  等了大约1个多小时,终于出现在他视野里。

  林景的脸。

  还和别人说说笑笑?薛业那么痛苦,他在说笑。

  祝杰径直朝他过去,如果他能看见现在的自己, 就该知道一旦涉及薛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景还没看清面前, 黑影迅速从正面而来, 甚至没看出这人是谁。巨大的力气将他向后掼倒,连续退十几步,骤然磕到拐角的墙面。

  “林景。”祝杰毫不自知地掐住他的脖子, 手臂僵直将他杵在角落里,眼看指肚陷入他的皮肤,“林景,是吧?”

  操,自己遇上神经病了?林景动弹不得, 咽喉里一阵剧痛,他抬臂挥拳却只能打到行凶者的大臂。

  喉结就是男人的七寸, 掐住这里,身体瞬间卸掉一多半的力气。很快, 耳鸣、眼痛、呼吸不畅开始显现, 喉间如同灌了岩浆,滚烫的。

  面前的人已经杀红了眼。林景用力地嘶吼, 胸腔和肺叶都在震,气息传递到声带再经牙齿和舌头却发不出来。

  这人是他妈奔着掐死自己来的!

  灰队服成群地围拢过来,其中胆子大的过去拉人:“你他妈哪大学的啊抽什么风呢!”

  “首体大的!”祝杰摘下帽子,标志性的圆寸和脸一起露出来,“祝杰。”

  是祝杰。这人就是祝杰。林景瞳孔开始放大,抓挠似的往前摆臂。他不敢上腿,怕祝杰一个猛踹把自己的膝盖踹废。

  “你们赶紧滚!”祝杰把帽子扔掉,精健的小臂到手掌缠了战术手带,摆明要打架,“不想明天上不了场就滚蛋!”

  要是别人找林景麻烦,兴许还有人敢上去劝。祝杰,没人敢劝。一个运动员赛场风评不好等于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他被禁赛的事众人有所耳闻。刚刚夺冠就被禁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等周围的灰队服走得差不多,祝杰登时松手。自己把林景掐得够呛,格斗的招数都用上,再掐下去他一定会死。

  如果杀人不犯法,把他掐死算了。

  林景扶着墙猛咳一阵,严重缺氧后的急速补氧导致大脑发晕,双耳耳道内有了弹响,好像耳膜被气流打穿。

  差点被人无缘无故掐死。如果不是在赛期,他一定要祝杰好看。

  “你他妈……你他妈傻逼吧!”缓了好一会儿林景才发出声音。

  “薛业的事,你说的?”祝杰明知故问,暴怒一瞬间席卷了他,让他回到适者生存的拳台上。

  他需要不断提醒自己才能止住,出手是为了薛业,收手同样为了薛业。他还等着自己回田径场,他还等着自己一起拿金牌。

  赛中动手打架,自己的比赛解禁才是真的遥遥无期。

  林景脖子上一片红,仔细看是个指印:“怎么了?他吃兴奋剂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再多说一次,我让你站不起来。”祝杰用一个微妙的角度打在他两根肋骨中间,痛感足以震慑但不留伤痕。

  像是一排钢针准确刺入肋间,林景遏制住想要反击的手。“祝杰!你别来劲!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赛中打架,你他妈倒是揍啊!”祝杰快速将他摁住,“林景,你再多说一个字,我……”

  “我就说了,你能打死我?”林景从两次反击失败中吸取教训,跑跳类运动员身材偏窄长不擅于动手,“你他妈有病吧!”

  “我有病都被你看出来了?”祝杰一脚踹他膝盖上,“管好你自己的嘴!”

  林景往旁边躲,避开祝杰的锋芒:“他自己都认了!还不让别人说?”

  “认你大爷!”祝杰再次压制自己的恶斗冲动,“薛业没吃过药!”

  “他怎么没吃过!尿检和血检还能冤枉他?他自己都认了!”林景靠着墙站起来,永远跳不过劲敌的憎恨,还有运动员对开挂的排斥鄙视,齐齐朝祝杰泄愤,“你知道什么,薛业自己都认了,外源性促红素是肌肉注射,别人还能冤枉他?不然……不然就他那个水平,就他那个水平……你以为他能自己跳过17米!”

  祝杰最后打出一拳,砸在林景耳边。能,血检和尿检真的能作假,他听的比这帮运动员多多了。“我不跟你动手,因为我也是运动员。但今天是警告,薛业能不能自己跳过17米,你等着看吧。”

  “他就算跳过了,也是吃药练的!”林景不服,与其说不服,倒不如说是不想承认。竞技体育就是这样残酷,17米对于绝大部分运动员这辈子也无法超越,却让薛业跳过去了。

  承认薛业的能力和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同样痛苦。

  “你等着吧。”祝杰把林景丢下,走了。这一账算得并不痛快,掀开历史,里面全是薛业惨痛的14岁。刚才那一拳完全能砸在林景的脸上,或者是口无遮拦的嘴上。可那有什么用?

  没有用,祝杰体会到了薛业的百口莫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口能烁金,就能轻而易举压垮薛业。

  这事不是揍一个林景能解决的,而是铲除根源。所有人都相信薛业吃了药,林景只不过是把多年积压的怨气加注在这件事上。只要薛业堂堂正正夺一次金牌,可以彻底地击垮林景。

  等薛业站上领奖台的时候,林景的表情一定比刚才难看。那才是运动员的较量,致命一击。

  可真正该还给薛业清白的那帮人,是谁?祝杰突然很想薛业,加快速度往6层跑。

  606门口围着一些人,祝杰随便一看,居然看到了田径总教练黄俊和队医穆杉。

  “薛业呢?”他扒开外层往里找,陶文昌不会出事,只能是薛业。

  “薛业?他这回啊,可给我惹麻烦了。”黄俊冷眼瞧着祝杰,“出去出去。”

  “薛业!薛业!”祝杰被黄俊往外推,挤不进去又发现地上有血,一瞬间改叫别人,“陶文昌!”

  陶文昌正在室内做笔录,听见祝杰的声音抬腿就冲,被黄俊拦在门口:“你他妈干嘛去了!”

  “我他妈薛业呢?”祝杰急问,隔着厚厚的人墙。

  “你他妈薛业跑了!”陶文昌给他指了个方向,“都跑半小时了,我出不去你快追!”

  跑了?祝杰愣了一瞬:“血是谁的?”

  陶文昌为了避难,掉头钻回室内:“你赶紧追啊,他带着手机呢可是我打电话不接,我这里还要做笔录……你快追!”

  他不敢说,一定是薛业的血。祝杰缓缓地扶住门框,他不晕血,但是他很怕薛业出血。

  自从军训知道薛业是熊猫,受伤流血就成了祝杰最大的噩梦。甚至真的梦见过薛业被伤着了,腋下好大一个伤口,他怎么堵都堵不住。鲜红的血往外喷,还是热的,每一滴都是薛业的生命。

  几秒之后,祝杰朝着陶文昌指的那个方向开跑。指了紧急通道有什么用,这么久过去薛业不会在楼道里蹲着。

  祝杰踹开通道的门,咣当巨响,急于向下奔跑。薛业会去哪儿?他只带着手机,什么都没带。他会不会直接跑回家了?或者……跑回一中了?掏手机动作太过莽撞,祝杰第一次将手机摔了。

  新手机,背面粉碎。好在屏幕无恙,祝杰捡起来要拨电话,无意中发现台阶上有血。

  一滴一滴,不是往下层,而是朝楼上。

  于是祝杰的心沉了下来,薛业很乖,怕跑远了自己着急。他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薛业?”祝杰一步迈几节朝上搜索,酒店一共15层,血迹很快消失不见。可他仍旧往上找,血迹不见是因为伤口处理过,血止住了,可人呢?

  “薛业?”祝杰爬到14层,听到上面有动静,找到了。

  找到了,他一下子缓过呼吸,一节一节台阶往上走。

  薛业在15层的窗台坐着,背靠玻璃,晃着两条腿。刚刚还没知觉,现在伤口开始发作,疼得他左臂一起颤悠。

  一声薛业,吓得他赶快跳下来站好。“杰哥。”

  “你……”祝杰想骂人,看到薛业又骂不出来了,呼呼喘气,“你跑这么高想吓死谁啊?我让你乱跑了么?”

  “没有,我找个外人看不见我的地方蹲一蹲。”薛业目光锁定在杰哥脸上,“我闯祸了。”

  “你是闯祸了。”祝杰用力一抱,两手从薛业腋下扒住他的肩胛,下巴卡在薛业的锁骨上用力一磕,“吓死我了……”

  薛业在拥抱的惯性下往后退,重新靠住玻璃。天已经黑了,像他摸不透的未来。左耳刺刺的,是杰哥扎人的圆寸。

  “杰哥,我闯祸了,我把消防栓给砸了,警铃也响了。”薛业憋着一口气,好像这是他最后的一口,“我以为自己能解释,他们不听。”

  “嗯。”祝杰手臂收紧,一只手摸到薛业包扎过的地方,被穆杉打过厚厚的纱布还是湿透了,全是红色的。他把薛业颤抖的手掰开,掰到一半薛业往回缩,嘴里嘶嘶吸气。

  应该是太疼了,祝杰狠着心从他手里拿东西。是薛业的运动员参赛证件。

  透明塑封上也是血,已经凝固的血。

上一篇:夜王

下一篇:吃货人设不能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