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祝杰正对大门看薛业一边往下蹦台阶一边提鞋。“想摔死是吧?”
“杰哥。”薛业拎着书包飞奔,脚下一停肾上腺素汹涌溢出了。操,圆寸带杠。
杰哥只剃贴着头皮的最短圆寸,每两周就要打理。高一军训时带杠把自己迷得够呛后来就不弄了。
“过来。”祝杰说,薛业在两米外一动不动只动喉结。
薛业吞了吞口水假装若无其事。“杰哥你吃饭了没?我还有几个包子。”
祝杰点头,眼神投在薛业脸上没换地方。
“怎么了?”薛业赶紧揉脸,“我脸脏了?”
“没有。”祝杰仍旧伸手撩刘海,只不过无名指在薛业的额头轻轻带了一下,蹭着皮肤过去,“薛业你丫是傻逼么?我他妈说没说过不能去别人家里!”
薛业被刚才轻轻一蹭给蹭懵了,说不好什么感觉。“我是。”
“大晚上背书包干嘛?”祝杰单手往后滑,拇指食指间的虎口卡在他后脑勺按住不动。
薛业立马皱眉头,操,问这么突然。其实是想找个廉价宾馆住一宿,宿舍里待不下去了。
“编理由呢?”祝杰认真地看着他。
“没有。”薛业又一次把问题成功跳过,“听室友说成超丫道歉了,杰哥你真牛。”
祝杰的眉头从紧皱到迟缓舒展。
冥府之路留香短,浓成这样是刚喷上。
“摄像头是成超安的,为了防你,打了女朋友一顿不解气再诬陷你泄愤。现在那女的一口咬定是你勾引她,说你暗示她,挑逗她。能耐啊,一个多月不收拾你都学会挑逗女人了。”
薛业心里狠狠一紧:“不可能。杰哥你信我,我不可能勾引她,我……”
“明天再说。”祝杰揉着他脖下凸起的脊骨,“上楼收拾一下,给你换宿舍。”
“换宿舍?”薛业谨慎地问,“杰哥你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了?祝杰心里打问号面上不露痕迹。“嗯,你怎么想的?”
薛业动了下僵硬的肩出神。“没怎么想,让我搬就搬呗,反正我也住不惯集体宿舍。没空床位更好,我在学校附近找个合租的……”
“薛业,就你这几斤几两还想和别人合租?你他妈跟男的住还是跟女的住?”祝杰教训人似的拍了他两下脸,“上楼收拾,有床位。”
“能不去吗?”薛业抗拒。
“能啊。”祝杰不露声色,“体院的床位,跟我睡一宿舍。”
薛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肾上腺素冲破血管在皮肤下横行。
“滚上去收拾,床上用的不拿了。”祝杰接过他的书包,“过时不候。”
心脏要跳出胸腔咚咚咚震得骇人,薛业经历着一场从未有过的凌乱,震得脖子麻。
祝杰烦了。“不想去?”
“想,想啊。”薛业杂乱无章的呼吸缓过来,掉头就跑,“我马上,我很快,杰哥你等我。”
陶文昌看着赵明空出来的床位沉默不语。有钱真好,有钱能使野逼上大学,有钱能让野逼跨院跨系给薛业换宿舍。
不知道祝杰找了什么关系,中午成超的态度明显怂了,开始有道歉抽身而退的意思。白队通过学生会施压要求公开道歉,双管齐下,成超直接啪啪打脸死得彻底。
可薛业算是彻底红了,再道歉也补不回他的名誉。
白队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克制,陶文昌观察他下午雷厉风行的手段,认真怀疑他喜欢薛业的可能性。
祝杰这个野逼更是想一出是一出,从陶文昌知道他高中书包里天天放板儿砖开始,就明白地球人已经没法阻止他抽风了。晚饭时还好好的,晚饭后又从操场消失,打通关系给薛业换宿舍。
这家里得什么条件啊,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身为一个纯直男越来越看不懂他们的骚操作了,陶文昌叹气,直男可怜,直男没人权。
东校区,体院新宿舍楼,薛业第一次靠近很紧张。“杰哥,我是新闻系的,住你们体院行吗?”
祝杰没回答而是拎着他可怜的小塑料盆往前走。薛业闭上嘴,正好撞上一群赤膊的体特生在楼道比撑墙俯卧撑,不免多看了两眼。
吵闹,嘈杂,这才是他从小习惯的环境。
“给我看路。”祝杰掰着他的下巴将薛业的脸扭正。
“哦。”薛业继续跟上顺便思考如何与杰哥室友相处。爬4层楼,迈进412的门直接傻了。
宿舍非常新,每人都有衣柜衣橱,下铺是书桌。体育生运动量大排队洗澡来不及,配独立浴室。环境是真的好,只是……全是上铺,自己爬上去挺费劲吧。
陶文昌正在负重提踵,放下了杠铃。“嚯,东西够少的,两个袋子就拎过来了。怎么,高兴傻了?”
“你怎么也在?”薛业脱口而出。
“我和祝杰一宿舍我他妈当然在了。”体育生毛手毛脚,陶文昌直接把薛业按墙面挠痒痒制裁,“你丫到现在才知道我是你杰哥室友?太不仗义了。”
薛业顿时慌了。运动员不怕饿、不怕累、不怕疼,他怕痒。以前两个师兄就是知道他怕痒痒经常按着闹他。
“你麻痹……陶文昌我跟你丫急了啊!”后腰又痒又疼薛业翻身失败,“你……你别闹……滚!”
“来嘛!晚上一起洗澡,昌哥给你搓背。”
“滚啊……别……我他妈真揍你了!”
“来,哥们儿今天顶着雷支援你,发微信也不回,也不说声谢谢!”陶文昌终于找到欺负薛业的乐趣,闹着闹着砍袖运动背心的领口位移露出一块异常明显的疤,“来来来,昌哥看看你身上有什么,操,让狗咬了是吧?”
“陶文昌。”祝杰面色冷硬,伸手将薛业快被撩飞的背心往下拽,“别碰他,除非活腻了。”
陶文昌立马退后一步,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没活腻,我还想在花花世界里追逐自我勇敢爱呢。不过咱俩出去聊聊?”
第23章 搓澡
聊聊?祝杰先让薛业收拾床铺再跟着陶文昌去了楼道。“说。”
“都这么多年同学了, 别他妈跟我整惜字如金这套。”陶文昌干脆了当地说,“祝杰,你丫开后宫能不开宿舍里么?”
“你丫弧度跑把脑子跑傻了吧?”祝杰冷下脸。
“你丫摆动速度练习练傻了吧!”陶文昌瞄着往柜子里小心放香水瓶的薛业, “你把薛业弄进来我没意见, 他从高一就跟着你了。问题是咱们屋里还有个孔玉呢。”
祝杰一脸漠然。“孔玉?他不敢对薛业怎么着。”
“我是怕孔玉对薛业怎么着吗?”陶文昌惊得嗓子劈了, “我怕薛业脑子一抽把孔玉打死!你应该把孔玉弄出去啊,赵明和薛业又没过节。”
“我第一个找的就是孔玉。”祝杰的表情显然鄙视陶文昌智商,“是他自己坚决不搬我才找了赵明。赵明要是再不搬,我今晚只能弄死你了。”
陶文昌对自己死里逃生感到意外。“孔玉不搬?你怎么和赵明说的?”
“直接说。我要把薛业弄进来, 必须空一张床。新宿舍在3层,大学住宿费用我全包。”
“呵呵。”陶文昌转身进了412, “你还是直接找我吧, 我搬,真打起来你别哭。”
薛业收拾好了。从小住宿但没有存生活用品的习惯,柜子只装满四分之一角, 衣橱里五件不能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香水、一台笔记本和手机。
桌上除了书还有塑料针线盒,几块枣红色的布料和一袋红小豆。
想起花花绿绿的药和膏药薛业心痛不已,不敢让杰哥知道,收拾行李时干脆直接扔了。
“衣服这么少啊?”陶文昌好奇地扒拉看,其中一件外套还是祝杰的, 一件高中校服。
薛业站新床边旁几秒开始摸手机。“本来带了好几件结果……”
操,落在伍月家了。薛业没敢说。
“东校区有超市吗?”不敢再麻烦杰哥了, 薛业扭脸问旁边。
陶文昌正拿着香水瓶嗅来嗅去,一脸嫌弃。
“有啊, 就是巨远, 你买什么啊?”他确实是亏欠心态,高中怼薛业怼得挺狠, 直接搭了他的肩,“少什么?昌哥先借你。”
“滚蛋。”薛业孤零零靠着床梯没有表情,稍稍躲了一下没有躲开,“你丫再闹我真揍死你啊……你就说怎么去超市,我要买东西。”
“买什么啊?”陶文昌对着镜子开始挤腹肌,谁没有啊,全宿舍楼都他妈有。
“你就说怎么去,我急用。”薛业不经意抬头,瞥到杰哥一个正脸又赶紧低头。
祝杰打开贴了自己名字的衣橱,镇痛喷雾多了整齐一排外加一副没开过的J型护膝,压着塑封好的牛皮纸袋。
“超市里没有。”祝杰把两罐黑色的听装筒扔到薛业床上。
陶文昌瞄了一眼,笑了。ck运动内裤,怪不得不说,原来薛业没得换了。
“谢谢杰哥。”薛业想找个地缝钻,吓死了,还以为杰哥要把自己送的喷雾扔出来,“我周末去买新的,补你两条。”
“和衣服一起落人家里了吧?”祝杰看向被动过的香水瓶,一把关上了薛业的柜门。
“这个……嗯。”薛业尴尬地掐着手心笑。操,杰哥认出照片里的衣物是自己的了,又多一笔账。薛舔舔你完蛋了,上路之前吃顿饱饭是真的。
听见脚步声的瞬间陶文昌陡然一惊,孔玉回来了。薛业只僵一瞬他没拦住,凶悍准确地杀到前面。
动作和反应是真的快,陶文昌扭脸给祝杰打眼色,你丫不是能管他么?拦啊!
神他妈倒追白洋。薛业拳头紧握照准孔玉的脸。“你……”
“对不起啊。”
“啊?”薛业一下又僵了。
“我说对不起,和你道歉。那天是我错了。”孔玉的语速慢下来,目不转睛盯着薛业好像在扫描他的五官,“那天我误以为你喝多了,没敢留你,又想着白队一直想挖你才带你去他宿舍。没想闹出这么大的事,杰哥已经警告过我了。”
“杰哥?”薛业愣几秒拳头有些松了,不断重复琢磨最后半句话。
杰哥为了这件事警告过孔玉?
他习惯性去看杰哥表情,一副敢动手就打服的臭脸。熟悉的疼痛感苏醒,仿佛肋骨上撕过一道口子还没长好,扬起拳的瞬间拉扯伤口,疼过。
“我他妈没喝多。”尽管薛业还是挺想把他捶飞,接受污蔑,不接受谣传倒追白洋,“我是迟发型酒精过敏。”
“嗯,记住了。往后大家一个宿舍,互相体谅吧。”孔玉错身而过。
陶文昌咬着牙摇了摇头,这低到可怕的情商怎么在一中三年又没被人打死啊。
孔玉道歉了薛业也不好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回到桌前收拾东西,脸的热度发烫,向耳根处晕开。
紧张。
和杰哥一个宿舍谁不紧张啊。以前只有冬训夏训才能蹭机会。
更何况俩人的上铺还是头对头。孔玉去洗澡了,薛业紧张得戴上顶针开始缝沙包,头都不敢抬。
杰哥在换衣服,背凹紧得惊心动魄,那腰……不能再偷窥了,薛舔舔你丫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