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75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门口多了一张鞋垫,肯定是张蓉买的。祝杰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承认这些摆设让他更有回家的感觉。他迫不及待拧开门锁,客厅的灯开着,沙发床占据半个客厅,一大一小,脸对着脸睡很香。满床都是自己的脏衣服。

  均匀的呼吸声,祝墨只脱了鞋,薛业嫌热倒是脱了不少,打赤脚。

  祝墨,女的,亲过薛业,还总想着亲。祝杰把她从薛业身边抱走,轻轻放回卧室。然后他开始脱衣服,解开圈住腹肌的绷带,踢了鞋,直接趴在薛业身上。

  薛业很好闻。他一边闻着,一边动手拆他的护腰。挂钩很烦,看了许多单手拆挂钩的视频仍旧没练会。

  薛业慢慢醒了,肌肉的硬度、轮廓和骨架的重量,汗味和最熟悉的止汗剂在身上。“杰哥?”

  “和谁动手了?”祝杰从背后舔吻他。

  “外校的,他先招的我。”薛业不做抵抗,“我不愿意帮孔玉,可欺负他不行。就一拳,杰哥我牛逼吧?”

  “孔玉喜欢男的,离他远点。”祝杰肆意揉弄他的头发,打拳的副作用出现了,下手会变重,听到薛业吸凉气的声音,“弄疼了?”

  “不疼。”薛业摇头笑了笑,“心肺复苏那次,是真的疼,缓好几天还疼呢。现在这点手劲,小意思。”

  祝杰笑着把他压住,翻在一起:“小意思?我他妈现在再给你复苏一遍信么?”

  “信信,信!我信!”薛业在床上翻滚,狂笑,痒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他妈真信!杰哥……杰哥你饶了我吧,我信……别挠了,救命啊……杰哥杰哥,我喘不上气了……”

  “喘不上就别喘了。”祝杰拉开他的手,想把薛业压垮翻折亲吻,像照准一个弱点使劲碾,想看他们最长能亲多久。

  不一会儿俩人折腾够了,从沙发床滚到地板上又爬回来,薛业琢磨怎么开口。

  “不困了?”祝杰明知故问,人都亲懵了,“不困吃饭吧,我给你买了一双鞋。”

  “鞋?”薛业的背心乱七八糟卷在胸口以上,“我校服呢……等等,杰哥我有事要说。”

  “说啊。”祝杰从地上捡衣服,校服扔回去。自己的皮带被薛业扔哪儿去了?

  薛业紧紧地躺在这张算不上合格的床上,酝酿:“杰哥,你听说过……外源性促红素吗?”

  祝杰动作顿停,拿着皮带的手青筋暴起。“听过,不过那不重要,先起来试鞋。你穿44的,没变过吧?”

第68章 自费运动员

  薛业慢慢坐起来, 胸口肿了,左手扳住大脚趾藏伤口。“杰哥,我……我……”

  “说, 听着呢。”祝杰尽量平稳声线。他从包里抽出名牌的封袋, 沉甸甸的长筒靴。

  薛业张了张嘴, 无话可说,再开口微微一笑:“杰哥,我想先吃个石榴。”

  石榴?薛业是慌到什么程度才开口要吃的?祝杰没有问,起身去拿, 还是老一套的动作,洗手、掰开、剥皮, 带着湿纸巾回来。

  “给。”

  “谢谢杰哥。”薛业视线转动, 先擦手,再恶狠狠地咬上一口,满嘴粉汁。

  “甜么?”祝杰拉一把座椅, 正对坐下,慢慢地脱薛业的休闲裤。

  “甜。”薛业在手心磕出几颗,伸过去杰哥不接,他一颗颗往杰哥嘴里送,他们静静地互相看着。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多好。薛业并不懦弱, 只是遗憾,如果杰哥见过出事之前的自己, 一定更喜欢那个会发光的。

  他顶着一头被杰哥亲手抓出来的鸡窝头,用尽全力又笑一次。“促红素, 是一种人体自然产生的肽类激素, 本身是肾脏释放出来的,到骨髓里工作, 刺激产生红细胞。”

  “听说过。”祝杰的脚踩在他身体两侧,架起腿,“趾头怎么了?”

  “哑铃,掉了没躲开……不疼。”薛业说,每个字都很费劲,慌得肝颤,如果杰哥反应过猛他就不说了,“杰哥,你是练跑步的,肯定知道红细胞的增加可以提高含氧量,氧气再随血液带入肌肉,人……不会累。”

  “知道,心肌处理血氧的速度决定调动肌肉的速度。”祝杰把白色的运动袜卷拉开,套上薛业慢性劳损的平足,脚背已经没有自然弧度了,拇长伸肌却发达。

  体校出身,吃过太多苦了。他把袜筒拉到薛业的跟腱上:“张蓉说,教练安排好了,你再瞎练一次,我把你当哑铃用。”

  趾尖被捏疼,薛业收腿躲了躲。“那个外源性促红素,是身体外的激素,是……慎用药。”

  “嗯。”祝杰抽出右靴,逆着薛业的力道,顶着给他套上,刚好卡在半月板上,“知道。”

  “是禁药。”

  “嗯,知道。”

  “运动员不能吃的那种。”

  祝杰低着头穿靴带,小腿三头肌箍得笔直又好看:“靴子合适么?”

  想岔开话题,不忍心往下听。

  “合适,好看,谢谢杰哥。”薛业蹬腿看了看,深灰长筒靴,高一杰哥过生日被女朋友放鸽子,自己陪着他逛海洋馆穿过一双,杰哥说难看,不让再穿了,“杰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刚才说的外源性促红素……”

  祝杰绷紧了咬肌。薛业揪着一件他的黑外套,牙齿碾碾地咬着领口。

  “那个药,我吃过。”

  薛业招了,他很慌,这时杰哥随便给个情绪波动的眼神他都无力招架,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听,不要问,千万不要问,听就行了。因为很多问题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祝杰手里明晃晃一层汗,不去看他:“靴口不紧吧?不紧可以塞牛仔裤。”

  “不紧,谢谢杰哥。”薛业动了动腿,光腿套着靴子,尖凸的膝盖疤痕盖疤痕,是他起跳几十万次连磕带摔的证明,他缓了缓:“赛中兴奋剂事故,你别骂我行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吃进去的,不是肌松剂,是兴奋剂。杰哥,我吃过药,禁赛两年,高二下半学期才解禁。”

  “解禁,就他妈等于翻篇,你傻逼吧?”祝杰也怕,怕薛业突然哭出来,他从没见过薛业流眼泪,“靴口不紧,现在穿正好。练跳远的护跟腱,没见过穿低帮匡威的。”

  薛业愣了愣,两腿一并:“杰哥你不骂我啊?”

  “骂你?我骂你三年你改过什么了?”祝杰和他对视,像对峙。

  “哦。”薛业哑然,确实什么都没改,“杰哥,你不问我几句?”

  祝杰慢慢地、慢慢地收腿。“不想问。靴子你穿太招摇,还是别穿出去了。”

  “行,杰哥我听你的。”薛业扬了扬下巴,紧张得周身是汗,杰哥不问他倒是敢说了,“我没主动吃过,他们都说我吃了,还说我的成绩作假。促红素和克仑特罗不一样,没有误服的可能性,食物里没有。他们用这个药,我永远解释不清楚。成绩失效,我没输。”

  祝杰好像看到薛业被逼到悬崖,底下是万米的深坑,他拉着他的领口往身边拽一拽。“你吃药?傻逼才信!你是三级跳又不是长跑,吃促红素一点用都没有。更不用和外人解释。”

  身为运动员,祝杰清楚药性,促红素针对耐力运动,上一次的大规模揭发是马拉松比赛。

  一个跳远的,吃那个管屁用。

  “可首体大不会用我打比赛了。”薛业颤声抖,仅仅几十米的助跑道他怎么都回不去,领奖台、金牌、象征荣耀的队服,“促红素很好买,大药店和医院都有,本身也是预防贫血的药。我确实吃了,杰哥,这次你错了,跳远吃,也管用。”

  祝杰腾地站起来如同被拳手激怒。除了超出预计的副作用、脏器损伤,这个才是最大的伤害。

  “张蓉说复健教练是个女的。”他岔开话题,掐薛业的下巴,防止上下牙打颤。

  “杰哥……”薛业咬住祝杰的拇指,“促红素有用,因为三级跳是他妈带跑步的,每一跳都像飞一样,我成绩是17米10……”

  “薛业。”祝杰打断了他,禁用药就是运动员的毒品。沾过一次,就会怀念体能轻而易举突破上限的假象。

  傻逼教练和队医用一颗药、一滴药水,把他害到半死。

  薛业在大腿内侧猛掐,拧起来旋转,毒打一样的狠和恨。“杰哥,我真怕跳不出成绩来,我知道自己能跳,可是……”

  “如果首体大不用你,我花钱送你以个人名义参加比赛。”

  薛业愣了,也不掐了。各样情绪在他身体里冲撞、嘶吼,然后在杰哥一句话之后节节败退,落荒而逃。他已经被那帮野兽撕碎了,杰哥要花钱送自己打比赛,杰哥要把自己重新缝起来。

  “没听懂?”祝杰咬牙切齿,想到他受的那些凌辱和他现在的颓废,“我又不缺钱,你以后不用看学校脸色。”

  薛业还愣着,突然手被扼住,扭转、擒拿、摁倒,不经意间趴在床上。“啊?不是,杰哥我疼疼疼……手疼。”

  “手疼?掐大腿不疼?”祝杰跨过他的腿。

  “啊?”薛业满脸朦胧,“咱们不是说兴奋剂的黑历史吗?嘶……杰哥轻点,我手腕快断了。”

  “多大点事,至于你他妈闹自残?能耐。”祝杰用揪背心的方式将人拎起来,薛业是典型吃硬不吃软,被师兄们惯坏了脾气。

  薛业本能地反抗,祝杰和他扭成一团,两个人倒在沙发床上纠缠:“别动!再动给你挂墙上,罚站,站着睡。”

  “啊?挂我?”薛业一时忘了挣扎,突然晃过一个影子,停在了旁边。

  “哥哥,我肚子饿了。”祝墨光着脚跑出来,睡醒身边没有人,害怕。

  薛业愣完又愣,愣上加愣,鲤鱼打挺一般翻腾起来找裤子。他们一个露大腿一个打赤膊,叠罗汉似的牵制着对方,被小孩子吓得分开。

  祝杰找不到上衣了,祝墨太矮,低头说话脖子疼。“有事啊?”

  “杰哥坠好。”祝墨看薛业,“我肚子饿。”

  “瞎看什么?”祝杰把她小小的脸扳回来,“方便面,会泡吧?”

  祝墨摇头,她是不想吃面但是不敢说。祝杰嫌她笨,刚要去拿方便面,听见祝墨小小声地抗议。

  “昌子哥哥给我买过小蛋饺。”

  昌子哥哥?祝杰起一身鸡皮疙瘩。“没听过什么蛋饺,不知道。”

  “小蛋饺……这么大。”祝墨用手指比划,“昌子哥哥说,想吃什么,自己说。”

  “只有泡面。”祝杰说。

  祝墨摇头:“吃小蛋饺泡面。”

  “没有蛋饺。”祝杰往厨房走。

  “杰哥坠棒。”祝墨从客厅跟到厨房,脚丫踩起来啪嗒作响。哥哥好高,要使劲抬头才能看到脸。

  “所有和蛋饺的配搭都没了,你吃不吃吧?”祝杰按下煮水开关。

  祝墨不说话了,不想吃,可是哥哥好凶。她想起另外一个人来,跑去找薛业。

  薛业刚从被里钻出来,刚才太紧张把裤子穿反了。“怎么了啊?”

  “杰哥不好。”祝墨往薛业身上一扑,闻脖子上的香水味,“昌子哥哥和俞雅姐姐给我买小蛋饺,哥哥只给我泡面。”

  “什么?”薛业抱起她,大腿根被自己掐得生疼,一走一扭胯,“没有蛋饺啊。”

  “有,小蛋饺,这么大。”祝墨委屈地比划着。

  “蛋饺……”神他妈小蛋饺,薛业认真地说,“煮鸡蛋你吃吗?和蛋饺差不多。”

  祝杰对着镜面冰箱研究自己拆线,薛业进来了。“放下,她太沉。”

  “不沉啊。”薛业把祝墨掂了掂,有时运动包比这个沉,“杰哥,小蛋饺家里有吗?”

  “没有。”祝杰想了一秒,“有速冻馄饨。想吃馄饨么?”

  祝墨揪着手指摇头:“不想吃。”

  “馄饨就是蛋饺的旁系。”祝杰看一眼薛业,“薛业,你记着,以后你是自费运动员,你能打到什么高度,我就送你上去。今后你的每一场比赛都和首体大无关。你有自己的教练,用不着黄俊,田径场不对你开放,我花钱租场地。”

  自费运动员?牛逼。

  杰哥真酷,不愧是他。薛业一身硬骨头软化了:“谢谢杰哥……我打比赛能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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