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流渣受 第202章

作者:大叽叽女孩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近代现代

王狼野此前并没有任何中意的女子,他正在上海过他悠哉游哉的寓公生活,早几年他同族里的孩子们在地下搞了不少好东西,交给族里后也就没有他什么事儿,因此倒腾起了洋房公寓的买卖,专门租给大上海那些体面的海归。

这些海归大都是买不起公馆的年轻学子,也有被官人养起来的舞女歌女,甚至住过落魄的西洋画家,人们来来往往,他只管收租,几年下来倒是攒了一笔可观的存款,但这些存款很快又有一部分上交给了老祖宗,交给了族里千秋万代的事业。

他没有接触到家族里的核心,鬼知道上头的人都在谋划些什么,他甚至很阴险地猜测过这些时不时就要上缴的钱财都是上头辈分大了的人随随便便找由头搜刮来的孝敬罢了!

说什么寻找庇佑全族的神秘宝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

不过王家因为搞这个东西同上海滩很有势力的陆家针锋相对倒是人尽皆知,连脸皮都不需要遮掩,两家人大多数都以你死我活的气势斗个棋逢对手,然而每逢酒会庆典宴会等场合,两家人又都会到场,给彼此添堵。

可今日这位陆七爷来这里找茬仿佛又不是因为两家的恩怨,王狼野仿佛只是站在那里抽烟放空思想,然而烟毕,丢了烟头之后,便找了个随便什么路人便询问起来:“之前你旁边举手反对我那个人是谁?”

唐茗被新郎问了个茫然,他正揉着腿要敬业的给这破烂教堂拍个照片作为今天下午的报纸内容,听见问话,他也没多想,说:“那是顾四爷。”

“顾四爷?”王狼野耐心道,“名字。”

“顾无忌呀,新郎官你不认识?”

王狼野自然是不认得:“打算去认识。”

唐茗觉得这话很有点儿奇妙的深意,但没来得及他反应,就见新郎毫不留恋地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这新郎好像也不要自己的新娘子了,完全和没事儿人一样问了句无关这场乱战与新娘的话,就领着自己的手下们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社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小本本,一边记录在场受伤的都有哪些社会名流,一边拍照的间隙又左右看了看,发现之前那些一伙紧接着一伙如同雨后青笋冒出来的枪手们都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顾无忌与陆老板……

唐茗之所以这么关注这两位,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乱战的开始仿佛就是从陆老板那一头开始的,有人血溅五步,惊了一片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藏着的一堆杀手!

他方才倒在地上装死的时候看见似乎是有四伙不同的人马互相开火,其中能确定的就是陆玉山和新郎王狼野,其他放暗枪的他便无法追踪,只期望不知道跑哪儿去的顾兄不要被殃及,最好是躲起来,好好照顾自己,他拍完了新闻的照片就马上就去救顾兄!

唐社长的顾兄暂且在唐社长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同别人虚与委蛇,先他一步追逐出去的人却不少,其中以狭路相逢的陆玉山、顾无忌最为壮观!

陆老板身边用得顺手的人只两人,一位叫弥勒,一位是个头脑活泛的司机张小桥,然而陆老板身上溅了不少暗红色,周身的气势几乎化为血雾扩散出去。

他身后的两位手下亦是仿佛从战场下来的斗士,一脸严肃,不复往日嬉笑怒骂的样子。

这三人的对面刚巧迎面站着顾无忌,顾无忌身后跟了不少保镖,一个个也精神紧绷,硝烟味十足。

两方自不同的方位找到教堂边缘处的地窖,中间便是那口被轰开的地窖木门与被杂乱脚印差点覆盖住的。

显然,两方都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线索,但尴尬的是刚才他们才趁乱想要了对方的命,打暗枪打得不亦乐乎,如今再相见,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他们同时沉默着,彼此身后的下属都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拔枪对射!

“哎呀,原来是陆老板,方才太乱了,都没能看见你。”顾四爷声音平静地说。

陆玉山也露出一笑,道:“我也没看见你,真是巧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找我哥。”顾无忌说完就蹲下来看了看血迹。

陆玉山面上不显,拳头却捏得很紧,稍微观察一番,便急匆匆先行领着自己的下属追出去。

顾无忌见状不甘落后的追随而去,两方一时陷入诡异的和平中,仿佛是不约而同的宣布暂时和解,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他们弄丢了。

好在要找到顾葭的痕迹,这并不是难事,随便一问便能有一堆目击证人表示:没错,之前有个男的好像抢了新娘背在背上跑得飞快!对,就朝后海跑去了!

第174章 174

后海的沿街风景实乃一绝, 因为本身附近曾是朝廷大员居所, 每一个院子的门口都摆着大大小小的抱狮, 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的宅子, 就是七品以上官员的房子。每一个小四合院的间距其实都很窄,仅仅一条一人躺下宽度的小巷用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一如敬王府那和着鸡蛋清与面粉烧制出来的昂贵砖墙。

如今这些宅院有些大门紧锁,主人早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有的变成了大杂院, 只一些大户人家再那动荡的岁月躲过一劫, 然后又回到这个充满他们回忆和希望的地方。

即便时过境迁, 但也迁得有限,后海大部分人家也还是有身份地位的,所以靠近海边的那条路上并没有多少小商小贩, 巡捕房将此管理得极为严格,只能有商铺的人才能开店做买卖,因此沿海的那一条路上便仿佛成了汽车的绝佳同行之路。

此刻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从那整洁的青石板砖上碾压过去, 将悄悄从石头缝里冒头的野草迅速利用风的威力切成两半!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青皮,他们小跑着跟随汽车的路线,仿佛是刚执行完什么打家劫舍的任务,准备收工了。

车内, 汽车的主人江老板目光灼灼地凝视顾葭,他刚放完一段狠话, 正饶有趣味的想要从顾葭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瞧出一些花来。

然而顾三少爷素来对外人总有一套他自己的应对方式, 不然就他这样成天和这个称兄道弟, 和那个搂搂抱抱的架势,不知道多少男士、小姐的芳心落他身上,他偏生怕别人同他表白,自己不接受,坏了双方的感情,于是总是面上好似一无所知,但言语或多或少夹杂拒绝与暗示,以此维系自己和女士们的友谊。

是的,只是小姐女士们的友谊,在遇见陆玉山之前,顾三少爷可没什么机会察觉男士们对他散发的信号,他总觉得自己身边可没有那么多的断袖,几百年也见不了一个,可谁知现在也不知是怎么的,仿佛是开了荤,于是见天儿的有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夸张来讲,几乎是十步一五花、五步一羊腿。

顾葭听见江入梦的话后,当机立断地想要把江入梦也当作那些即不能得罪又想要拒绝的女人中去,一般对待这种女士,顾三少爷是分几个步骤的,首先的重中之重便是不能让女士觉得自己是因为她不好才委婉拒绝,一定要让女士开心,开开心心的接受事实。

其次是需要一如既往的友好对待女士,倾听女士的心情,然后体贴地送女士回家。

最后,约定明天就见面,见面逛街、吃饭、打回力球、去赌、场,继续和女士保持友好的关系,即便女士还喜欢自己,顾三少爷也已经是隐晦的拒绝过,所以喜欢他是别人的自由,他已然可以不管,光明正大地放下负担,堂堂正正的做个交际花。

“江老板你看我做什么?”顾葭睫毛半垂着,视线游离,瞳孔似乎微微晃动了几下,一副羸弱无奈的模样,“你说地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吓着我了。”

“吓着就对了。”江入梦伸手捏住顾葭的下颚,以三根指头便擒住了顾葭,剩余的无名指与麽指微微蜷起,形态竟是很有些优美,然而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瞬间便撕裂了这份顾葭想要营造出的互相安好,江入梦直接道,“不必与我兜圈子,我这般与你交心,你当也与我交一交心吧,骂我也好,咒我也好,都随你的便,反正这个世上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想我死的人也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位。”

顾葭逼不得已仰着头,目光与江入梦短促的相接,他张了张唇瓣,丰软的唇上没有任何瑕疵,没有代表苦难的死皮、也没有代表贫穷的沟壑,每一条纹路都仿佛是罪精致的花纹,浅浅的缀在那颜色水红的唇上,有颤抖的呼吸从这唇中逃逸而出,可很快这唇的主人又矢口否认,道:“我为什么要骂你呢?我像是那样的蠢人吗?我不骂你也不咒你,只希望你快些让司机到达医院吧,我怕白二他等不了。”

“我同你说东,你与我说西,呵……是不是顾无忌教你的?遇到我这样的人不要同对方针锋相对,要顺势而为,最好就是避免争端?”江入梦一眼看透了顾葭,不打算就这样干扰了他,他方才并非说笑,他要让顾葭切实地体会到他的话有着绝对地执行力,“停车。”

司机立马踩了一脚刹车,车后座上的众人皆是摇晃了一会儿。

“你做什么?”顾葭的下巴被江入梦松开。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我说过你要治好我,我现在就要,不是开玩笑。”

“你!”顾葭下意识的后退,后背都抵在了车门上,可却因为白可行也在车上,他竟是被无形的束缚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江入梦忽然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谁,他的手轻轻搭在顾葭的肩头,手指一勾便轻易能将顾葭那早早‘迫不及待’解开了束腰的婚纱一点点褪下……

“你明明知道,早就知道,不要同我装傻。”婚纱从上至下的犹如汩汩清泉划下顾葭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