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生
晚上十一点,下了班给父母送完饭后的杨少倾如约来到了之前练拳的地方。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来过这里,地方离市中心有点远,附近也没什么人住,从外观上看去一片漆黑,只有楼上的一扇窗户里还透着一点点光亮,他走近大门,敲了敲。
“哪位?”门内响起了一个很不耐烦的男音,不是田馆长,听起来年纪和杨少倾的差不多。
“杨少倾。”杨少倾说。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很俊美的男青年,个子比杨少倾稍微矮一点,头发染成咖色,有些微卷,嘴上叼着一根烟,表情和声音一样非常的不耐烦,皱着眉上下扫了杨少倾两眼,“进来吧。”
杨少倾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馆里除了开门的男青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田馆长叫他来干什么?
杨少倾疑惑,回头看了青年一眼。
青年没说话,直接走到了电梯里,眼神示意杨少倾过来。
杨少倾跟着进入了电梯,看见青年按下了负四层的按钮……
负四层?
杨少倾一愣。
这里不是只有负一层的停车场吗?什么时候有个负四层了?还是说,他以前上电梯的时候没注意?
不对。
杨少倾凝神想了想,之前确实只看到了负一层,完全没有剩下的楼层。
他的目光在按键上停留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些奥秘。
负一层的按键下面有一个缝隙,缝隙是一个正方形,框柱了负二负三负四层,旁边有一块可以移动的滑铁,平时应该是用那片铁盖住了按钮不让人看见。
杨少倾隐约预料到了接下来会见到什么,眸色变得更幽深了些,电梯打开之后他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里面乌烟瘴气的站着很多人,很重的烟味,酒味,还有其他什么他识别不出的味道,这里的人都很兴奋,围着中间的擂台疯狂一直在尖叫,起哄。
擂台上站着两个皮肤挺黑的硬汉,浑身都是肌肉和汗水,连拳套都没带,正在赤手空拳的搏击。
或者说互殴。
杨少倾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跟着青年走到了最佳观众位置,在哪里看到了油光满面的田馆长。
“小杨!”田馆长大声叫道,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并没有太清晰。
“馆长。”想着反正也听不清,杨少倾干脆随意的动了动嘴唇。
“看看比赛!”田馆长裂开嘴大笑了一声,举着酒杯和身边的人碰杯,高兴的朝擂台上吼了几嗓子。
杨少倾沉默的看了一眼青年,发现青年已经退到了最后面的柱子上抽烟,一脸不耐烦的盯着擂台,似乎兴趣不大。
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拳击馆内居然藏着这样一个搏击擂台,杨少倾的视线扫荡了众人一番,目光没有捕捉到任何一张现金。
难道不是赌钱的?
他将疑惑藏在心中,注意力转向擂台上的两人。
两人显然已经搏斗了一段时间,鼻子和嘴角都有流血的痕迹,不过个子高一点的那个看起来更严重,杨少倾发现他的步伐十分混乱,猜测没多久他就得输。
果不其然,没坚持到两分钟,高个子的就被打趴了,众人有的欢呼,有的嘘唏,举起酒杯齐齐干了一杯之后,张开手扔出了手里的……硬币?
杨少倾一愣,仔细看了看那些还没被专业人员捡走的硬币,发现上面印的和真正硬币印的图案并不一样,上面印的是一对拳击手套,背面是Q版的拳击手。
“走!小杨!去办公室说!”田馆长和身边人哈哈一笑,搭着杨少倾的肩膀便把他推进了送杨少倾到这里的青年那儿。
杨少倾跟着青年走,拐了两个弯就到了办公室。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得力助手,沈璨,你叫他璨哥就行,他也和你一样是大学生,”田馆长拍了拍青年的背,“哪个璨来着?”
“璀璨的璨。”沈璨不耐烦的瞪了田馆长一眼,“少他妈拍我。”
“行行行我们璨哥碰不得。”田馆长也不生气,笑着看向杨少倾,“这是小杨,杨少倾,对了小杨,你对刚才这一场比赛怎么看?”
杨少倾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挺好的。”
田馆长从办公桌上拿了瓶没开封过的啤酒递给他,“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嗯,你也看到了,这个呢,是来钱比较快的方法,你现在缺钱,我呢,惜才,不想看着这么好的一根苗子错失拳击界,如果你愿意,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就能赚够为你家人手术的钱!”
此时的田馆长和平日里杨少倾见到的判若两人,平时的田馆长和蔼,专业性强,有技巧,热衷于拳击事业,对馆里的每个人都很关心,而现在的田馆长更像一个谋财的商人,脸上和眼里都写满了‘我要钱’三个字。
杨少倾有些陌生。
每个人都有两副不同的面孔吗?
“别担心,小杨啊,”田馆长看出了杨少倾眼底的犹豫,伸出手指保证道:“你放心!我这里绝对安全可靠!不会弄出人命的!顶多就是受点小伤,不过打拳嘛,多多少少都会的。”
杨少倾垂眸,不做声。
田馆长皱眉对沈璨使了个眼神。
沈璨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开口道:“不是每份工作都能来钱这么快的,小子,整天守在餐馆里不会有什么出息,你还想让你妈做手术的话就该答应下来,否则就只能看着她等死,癌症这种东西,积极治疗是有希望的,如果你不治疗,就一定没有希望,好好想想吧。”
杨少倾心里一凉。
连他干了什么工作都知道,更别说知道他妈的事了。
田馆长是什么意思?调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