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反舌鸟
梁晔生想,也许自己不适合搞科研是有原因的,他可以解答具体提出的问题,却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选题方向,也不能清楚地跟人阐述他的想法,他需要被陆鸣这个自己都不成熟的人带领着,才缓慢地完成爱的课题,两个人都只能堪堪拿到及格分。
车停好了,他们到楼上去,可陆鸣还是不想放过梁晔生,他跑回房间去,拉开抽屉,又带着一个小物件回来。
“你看,”他展示给梁晔生,那枝蜡雕出来的玫瑰,“你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梁晔生却反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会送你这个吗?”
陆鸣一愣:“啊?这还有什么理由?”
果然是不记得了,梁晔生说:“两年前,咖啡馆,我坐的那张桌子上,有一枝粉白色的玫瑰,一抬头就看到你了。”
梁晔生平时,也并不是会送这种浪漫礼物的人,会去提前准备这种东西,只是因为他遇到陆鸣已经两年。
而陆鸣只是一个不会记得任何纪念日的笨蛋。
“我真忘了。”刚才还想要质问的陆鸣苦着脸,“哪天啊,我就记得见到你的那天很热了。那两周年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梁晔生说了一个日期,陆鸣又努力回忆起来:“在,在上床?”
他对这个倒是印象很深,梁晔生那天在床上异常地强硬,他被搞得射了好几次都没结束,最后被抱到浴缸里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了。那时候他还想,操,这分手炮的质量也太过硬了一点。
梁晔生说:“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陆鸣绕过茶几,和梁晔生坐到一起,他又忍不住去拉梁晔生的手,梁晔生比他高,手也大一圈,会让陆鸣觉得暖和。
“一定是我一直太主动了,把你给惯坏了。”陆鸣轻轻咬了梁晔生的手指一下,“你真的很不好哄,我忘记了纪念日,你不告诉我,又不高兴,那有什么用。”
总是如此,受伤不告诉他,因为受点轻伤陆鸣就反应大得不行,不想让陆鸣知道,可是陆鸣真的完全不知道没关心,又一个人生气;离婚也是,那天不告诉陆鸣,后来也不告诉陆鸣,因为陆鸣一定会问为什么,而梁晔生需要说:“因为不想分开。”
陆鸣意识到,这样的话对梁晔生来说不太容易。
“我很生气的。”陆鸣还在跟梁晔生强调,“徐鸥和陈狗现在立刻搞基了我都没这么生气,我们还要在一起很多年的,你不能一直让我猜吧,人老了智商会降更低的!”
陆鸣不想再来第二遍了,这一次就把他折腾得更惨,他以前自由得很,合租的群居房地下室都住过,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可是现在他变得挑剔,乒乒的狗窝他住不下去,新租的房子他睡不安稳,他只想和梁晔生住在一起,早上醒来的时候,也躺在床上牵着
梁晔生的手,胡说八道着让梁晔生别去上班。
梁晔生看起来,似乎也终于准备说点什么了。
“以后别哭了,”梁晔生说,“你哭起来也不好看。不要总是想一些无聊的事情,我很爱你。”
陆鸣那些不安的想法,变成了驱动梁晔生的能量源,让梁晔生意识到,陆鸣需要的不仅仅是表面事件的澄清。陆鸣像是一只凭着本能行事的小动物,天然地亲近着爱人,原本应该给他很多显而易见的爱,让他活在自得的快乐之中。
不仅要告诉他那些龃龉都是误会,比如和同事的关系,更换工作的原因,消失几天的理由,还有乌龙的离婚证,陆鸣还需要一些别的。
“我没想过要跟你分开,也分不开。”梁晔生说,“有点痛,别咬了。”
陆鸣觉得他应该再咬一口来以示惩戒。
所以他侧过身去,跟梁晔生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而这一次,终于没有不长眼色的服务员了。
第36章
有的人在温柔乡享福,有的人在人间受苦,比如徐鸥。
徐鸥的确在犯愁,几分钟前,陈訾又双叒叕在微博上宣布他和徐鸥势不两立了,偏偏他的前一条微博还是在转发徐鸥的新歌。
这个圈子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永远不少,这会儿纷纷来私聊徐鸥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又闹崩了?
徐鸥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搞了诈骗。鹿山的其他人还好说,他们跟陈訾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跟着一起骂几句而已,唯一的诉求就是让徐鸥结了今天的账,就原谅徐鸥这个叛徒了。而反应最大的陆鸣,现在电话根本打不通,一开始是直接挂断,到后面变成无人接听,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忙些什么。
所以此时此刻,徐鸥需要面临的炮弹,就是陈訾了。
陈訾的电话倒是接通了,他好像是在预演出,吵吵嚷嚷的,还有人在起哄:“行了行了,终于等到了,大家别笑他了!”
可陈訾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暴躁:“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子要跟你绝交!”
徐鸥感到头痛,甚至又有些不耐烦起来。在他的脑回路里,自己只是一片好意,结果两边都不领情,简直浪费。
徐鸥说:“那我不说了。”
陈訾面前的台阶突然被抽空,他愣住了:“你他妈好歹道个歉吧!”
徐鸥觉得这人奇怪,又让他多了一分戏弄的心思:“你让我什么都不用说了啊?”
陈訾猛地把电话挂了。
徐鸥等了一会儿,才给陈訾发了一个消息过去,因为微信已经被拉黑了,只能用短信。
“我觉得新歌的混音有点不对。”
陈訾果然立刻回了:“你放xxxxxx的屁,怎么可能,哪里不对?”
徐鸥便说,他觉得几分几秒的时候有杂音,没几分钟,陈訾就打过来了,说徐鸥没水平,那明明是专门做出来的效果,真他妈媚眼抛给瞎子看……
“还排不排练啦?”旁边又有声音在说,“整啥玩意儿呢,还绝交,你俩凑一起聚美优品不挺好的吗?”
陈訾的声音突然暂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去揍人了,徐鸥又等了一阵子,才听到他的声音:“我现在忙,回头再跟你说。”
至少还有回头再说这件事了,徐鸥略微放心一点,转头又给陆鸣打了个电话。
陆鸣这下接了:“打打打你他妈催命啊!!老子在忙,有没有点眼力见!”
徐鸥很明显毫无眼力见:“忙什么呢?”
“我跟你能一样吗?”陆鸣鄙视道,“这都晚上了,我当然是在搞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