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歌
那时候沈楼还是个莽撞少年,如今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模样变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倒是她看着长大的沈复生,十几年如一日地,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我的小孙孙在这里住院,我来看着他。”姨婆指指隔壁的房间笑道。
沈楼有些惊讶,姨婆只是个乡下的孤寡老人,什么时候有的小孙子他不知道,能住这样的vip病房更是匪疑所思,他马上想到了沈复生。
这个家伙,难道把沈大路给的钱都用在这些事上了。
沈楼和姨婆不太熟,姨婆也不太想跟他多说的样子,寒暄了两句就进了病房。
一心扒在门边看着姨婆进来,姨婆揪着他的后衣领拎到床边,气道:“我一拳头楔到你!谁让你又下地乱跑,着凉了又让复生操心。”
一心摸了摸吃了两个脑瓜崩的额头,拉着姨婆道:“门口那是谁?”
“你复生叔的大哥。”
“大哥?那不是要走走亲吗?”
“他跟你有个屁亲。”
“不是复生的大哥么?那当然有亲。”
姨婆把洗好的水果一只只摆到盘子里,叹道:“他跟你复生叔都不亲,跟你更没有关系。你少去套近乎。”
“为什么跟复生叔不亲?”
明明复生有那——么好。别人也同情他,也帮助他,他感激他们,可是也不敢太亲近他们。只有复生,让人觉得软软的,暖暖的,可以随意地亲近。
姨婆拍了他一下:“你哪儿那么多话,吃水果。”
一心只好闭嘴,姨婆可不是复生,有无限的耐心给他,姨婆一言不和就给他脑瓜崩吃。
姨婆看着小脸发白,嘴唇发紫的一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希望一心能好好地长大,健健康康地长大,让沈复生在这个世上也能有个一心待他的伴。
沈复生上班照例巡房,一心和杨露现在都是他的病人,他出了一心的病房,就进了隔壁。
沈楼本来有话要问他,见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整齐洁白的白大褂的医生,一口一个沈老师地请教他,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站在一旁老实地当个普通家属。
等到众人都散了,沈楼叫住他,道:“复生,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沈复生看了看表:“那好吧,不过我只有十分钟,一会儿还有一个手术研讨会。”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沈楼忙道 。
自从复生给杨露做了手术,沈楼现在面对弟弟有点端不起大哥的架子。犹其是面对穿上白大褂的沈复生,他甚至有些发怵。
以前他看不上弟弟每个月赚那几千块钱死工资,面对沈复生时不自觉地有一种成功人士的优越感,可是现在,沈复生说只有十分钟时间给他,他还真的不敢耽搁他哪怕一秒。
“你知道住我们祖屋前头的姨婆也在这个医院吗。”
“知道啊。”沈复生理所当然地点头,“就是我把他们接来的。”
他这么直白,沈楼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想了想,只好小心提醒。
“复生,我知道你医术高超,视金钱如粪土,可是人活一世,总是脱不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哪怕是你也得为以后考虑,手里留住点钱,远的不说,你就算谈朋友处对象,也得要钱吧。”
沈复生抓了抓脑袋,蓬松的头发被他挠得显得十分柔软,沈楼几乎想要摸一摸弟弟的脑袋。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大哥,还有其他的事吗?”沈复生又抬手看了看表,沈楼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看着沈复生离开。
他现在没有立场命令沈复生做什么,可他也是真心为弟弟操心,只好先打听清楚,再作打算。
回到病房里,杨露正靠在床头,岳母坐在一旁给她削着水果。
杨露有些着急:“护士把孩子抱去检查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沈楼,你快去问问吧。”
“没事,人家是专业的,你和孩子的命都是这家医院救的,你还担心什么。”
杨露若有所思地靠回床头。
“我就是,孩子不在身边,总觉得不安心。”
杨母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笑着道:“露露自己当了妈,总算知道当妈的辛苦了,当年还嫌我和老杨不给她自由,现在好了,你自己连孩子离开一眼都受不了,总算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了吧。”
“妈,你还说那些干什么。我那时候都多大了,和现在能一样么?等这孩子长到十几二十岁,肯定也不愿意呆在我们身边了。”
沈楼也想起来那些年少时的轻狂岁月,杨露叛逆时,也正是他离开家乡出外闯荡的头几年。
“我刚认识露露时,她还骗我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只好收留了她。”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住在鸟笼子似的出租房里,明明有床不让我睡,还让我打地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沈桉想起那些虽然艰苦动荡却充满激情的岁月,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怎么让你睡,那张床是……”
杨露眼睛一亮,揪着他的衣袖:“那张床是什么?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故事!当年我寄人篱下没有立场问,今天你必须给我说个清楚!”
沈楼苦笑着看向岳母:“妈,你看看她,孩子都生了,她现在要跟我翻十几年前的旧帐。有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快点坦白从宽,那张床到底是你给哪个狐狸精准备的?!还骗我说没有前女友,我是你的初恋,你骗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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