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流川
当冰冷的手铐拷上双手的那一刻,那股刺骨的凉意让谭凛宇大梦初醒。然而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在这几天如坠落梦魇一般的心境下,如蒙特赦的冲破他心底的魔障,让他灰暗不堪的世界摄入一丝光明。
这一刻对谭凛宇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审讯室内:
清明淡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将一部手机推到谭凛宇面前。
“这部手机你应该很熟悉吧。”
谭凛宇满面憔容,双目空洞无关,眼底一层青灰像是诉说着他这几日都未能合眼。即使是这样颓败胡渣满脸,不修边幅的样子,也难掩他英俊的气质。
人的皮囊永远是脆弱不堪,无论先前是被多熠熠生辉的光环笼罩,可一旦冠上了罪恶之名,终将被可悲与恶意洗礼的面部全非。
谭凛宇呆滞的看着那部手机,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在大学时期,送乔默的第一份礼物。
接下来,在一份份检验单以及物证面前,谭凛宇是供认不讳。
“没错,是我把乔默的尸体肢解分尸,但人不是我杀的。”
显然对于他的供词,坐在对面的清明和刑罪都丝毫不惊讶。
清明问他:“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还要残忍将她分尸?”
“她死在我房里,我直接报警,你们警察一定不会相信我,这样我就彻底毁了。毕竟...”
刑罪问:“毕竟什么?”
谭凛宇低声道:“毕竟她的死跟我也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谭凛宇将案发当天的情形一字不漏都说了出来。
当天,乔默从小区出来,用另一部备用手机给谭凛宇打去了电话。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言,道了谭凛宇家,乔默这才开口。
“我跟刘海涛离婚了”
闻言,谭凛宇的心咯噔一下,“离婚?刘海涛发现我们了?”
乔默看向他,“发现不更好,反正我当初嫁给他也不是爱他,以后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显然谭凛宇顾虑的不是这点,由于刘海涛和他大哥谭凛风是同学。如果他和乔默这档子事传到谭凛风那儿,不出几日必定就会传到父亲谭华安的耳朵里,可想而知谭华安会怎么看他。这样一来,今后华宇董事长的位置,他就甭想了。
谭凛宇试探问:“他...没告诉我哥吧?”
乔默冷笑:“告诉又如何,我就这么让你见不得人吗?”
谭凛宇没说话,乔默看在眼里,更加心烦意乱了。当初她与金飞搞男女关系时,又同时跟刘海涛结识到后来结婚。其实在此之前,她同谭凛宇也一直保持着肉|体上的关系。之所以称之为肉|体上的关系,是因为谭凛宇从未给过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她同谭凛宇高中时期就认识,起初,是谭凛宇先追求的她。后来到了大学,二人一直保持男女朋友的关系,她更是将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谭凛宇。她相信,那时谭凛宇是真心爱她的。后来,谭凛宇将她带到谭华安面前,并声称要跟自己结婚。结果谭华安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这种女人配不上你,如果你将来想要华宇集团,就别再跟这个女人来往。”
乔默不知道,在此之前,谭华安早已派人将她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后来,在谭凛宇的苦苦哀求下,她将自己第一个孩子打掉了。再后来,谭凛宇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也从那时开始,乔默堕落了。
她游刃有余的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游走,起初还只是玩玩“发乎情,止乎礼”的小把戏。到后来,逐渐延伸为所谓的情到深处,那便是上床,肉|体的纠缠。
她放纵自己,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淫|荡的人渣,只不过是为了迎合谭华安那句:“这种女人配不上你”
没想到大学毕业后不久,她和谭凛宇在一次偶然中相遇。再次相遇的二人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当年的是非恩怨,重逢之后的一切复杂情绪都淹没在二人的欲|火之中。
不知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二人又走到一起。各自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生活方式,乔默依旧跟各种男人保持不明的关系。可当她再次跟其他男人亲热时,却发现自己明显力不从心了。后来,她跟金飞提出分手,嫁给了无辜的刘海涛。
之所以说是无辜,因为乔默知道,这个男人是为数不多,真心真意爱过她的一个男人。可她偏偏就是不在乎。对,她从不在乎其他人的爱。她只在乎一个人的。
她又何尝不是也真心爱过谭凛宇,以前是,现在还是。
想到这里,乔默面色凝重,既然事已至此,索性今天就彻底摊牌吧。
“你会娶我吗?”
谭凛宇皱眉,明显不悦:“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怎么又问这种问题了。”
乔默看着他,用一种接近哀求的语气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谭凛宇怔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半晌才扯着嘴角道:“哈...你在开玩笑吧?”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不愿要他。这个孩子,你还是不要吗?”
谭凛宇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曾经挚爱过的女人,看着乔默眼中的泪水,他的心脏瞬间骤缩成一团。可他还是强忍住了情绪,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放不下。
“默,你应该明白,我暂时没办法跟你结婚。”
乔默无声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反应,像是一个个刀片,一块一块割在自己心上,将她割的血肉模糊。同时却也割开了,她多年来,自欺欺人的虚无面。对她而言,谭凛宇就像是刀尖上的蜂蜜,舔干了上面那层薄薄的蜂蜜,露出的利刃直接刺进了她的心口。
这一刻,乔默终于清醒了。
谭凛宇见她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笑容,那笑容不温反寒,刮在他的眼膜上,一股刺痛让他不适。
只见乔默莞尔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逼你了。”
之后,谭凛宇借口出去抽烟,像是逃避一般,走出了那个屋子。然而他却没料到,等他走后,乔默孤身一人走进了浴室。
一直以来,乔默最痛恨的人,不是谭凛宇,而是谭华安。
“谭华安,我是不配你的儿子。可你别忘了,你儿子其实跟我是一样的人呢。”
“谭凛宇,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