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流川
清明在一旁听的出神…
刑罪继续沉声道:“他把妹妹的死因以及元凶告诉了那个朋友,那个朋友叫蔡坤,是一直跟随他的小弟。他知道蔡坤喜欢自己的妹妹,利用了这一点,让蔡坤帮助他完成复仇计划。他帮助蔡坤成功进入那个组织,而且获得了洪兴的信任…我说的对吗?”
刑罪缓缓看向口水强,
“袁强”
口水强脸色陡然一变。
“麻醉剂是你帮蔡坤准备的,起初我一直疑惑,蔡坤又是凿墙又是杀洪兴,光是他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办不到…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他有同谋。其实去蔡坤住处凿墙拿走钱的是你,而蔡坤失踪后就一直在穷人巷,他利用麻醉剂,药倒洪兴,将他绑来穷人巷的平房并杀了他。你故意散播消息,说蔡坤偷了你车,其实他根本没偷车,而你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想引我们去平房,让我们在看到车的第一时间,自然而然想到蔡坤。你将我们引去穷人巷,把钱交给了蔡坤。我想,当我们追到穷人巷时,你因该还没离开,躲在暗处。”
“另外,阿彪的车也是你让蔡坤去赌场赢的。蔡坤虽然是小混混,但他不嫖不赌,那天却突然去赌场,实在不符合常理。我想,车也是你故意低价卖给阿彪的,就是为了准备这一出:故意引导我们去找阿彪,让阿彪说出蔡坤。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开始将矛头转向蔡坤,随即蔡坤便成了整个案子的主要嫌疑人。而警察即使查,也不会查到你头上。你费尽心机,自觉的自己布局精密,可你却忽略了一点。”
口水强抬起眸子……
第39章 脉脉(一)
刑罪沉着眸子,继续道:“我们查过蔡坤以及他的父母,他母亲的家族有红绿色盲遗传基因,而蔡坤的母亲是红绿色盲患者,所以蔡坤一定也是红绿色盲,他根本没办法开车。我们计算过,昨天那辆车比我们早半个小时,从孙壒街到八仙街这段距离,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相同的路程,我花了十三分钟左右,这是在不堵车的前提下以及车速保持八十码, 这对蔡坤来说很难做到。”
清明很诧异,虽然他也怀疑过蔡坤,也调查过他,但根本没想到去调查清明父母,所以他也不知道蔡坤是色盲这件事情。在做刑警方面,单单只有强悍的推理能力以及逻辑思维是远远不够的,强大的心理素质,善于挖掘细节的真相以及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寻求真相的一颗倔强之心。很显然,自己并没具备以上所有,或许想要当好一名刑警,他还需要学习更多。
刑罪离自己没几步距离,此时他正侧着身子,从清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清他的侧脸。刑罪额前的刘海之前被汗水打湿,还未干,泛着白森的银光...他的眸子不似丹凤眼和桃花眼的眼尾那么长,却很深遂。只要不笑,眼神就会十分莫测。
没关系,他有刑罪,今后可以向他学习。
清明的目光太过坦诚和炽热,刑罪侧过头刚好与他视线交叠重合…像是打招呼一般,清明冲他咧嘴,毫无保留的笑容…
“……”
刑罪显然一滞,接着低低咳嗽一声。接着道:“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我们发现蔡坤时,他身受重伤,根据当时血液凝固的状态,很明显他受伤有些时间。这一点更能证明,当时开车去穷人巷的并不是蔡坤。”
口水强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顺势将身上往后仰去,双手支撑在后,仰着脸,冷冷睨着刑罪,像匍匐在地,蓄势待发的狮子。“刑警官,你说是我凿开阿坤住处的墙,拿了钱了开车引你们去什么穷鬼什么巷的,并且还给阿坤准备了麻醉剂…证据呢?你们条子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吗?既然你说那些事情是老子做的,把证据拿来。”
这时,清明突然开口:“昨天一天,你去哪儿了?”
口水强满脸揶揄之色,讪讪开口:“和弟兄们吃饭,和女人睡觉zuo爱,对了,还拉屎了。不相信去问我弟兄们,,不过…拜你二人所赐,他们现在好像都开不了口。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去厕所把我拉的那些玩意儿掏出来验验是不是本人的…”
清明一脸嫌弃,“傻逼”
刑罪:“看样子挺自信啊,看来你事先安排好不在场的证据也不是不可能了。”
口水强一摆手:“你们怎么说都行,老子要的是证据。”
刑罪:“放心,我已经让人查那辆车昨天从孙壒到穷人巷那段的监控录像,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口水强冷笑:“就算开车的是我,那也证明不了什么,现在阿坤死了,那个叫洪兴的也死了,你们警方没用,想找个人背黑锅,把屎盆子往我这个无名小辈头上扣,我无话可说。”
刑罪:“的确是还没找到证据,不过…我们警方并不都是没用的。”
说完,刑罪转身朝清明微微歪了下头,示意他离开。
等快走出厂门口时,刑罪蓦然止住脚步,头也不回道:“蔡坤有肝癌你知道吧,那些钱是他跟你这么多年存下来的,至于他从洪兴那里赚来的钱,都用来接济穷人巷的那些孩子了。蔡坤虽然杀了洪兴,但也算是受害人。这辈子最喜欢的人被杀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事情。只不过无论是杀人凶手也好,还是受害人也好,他都是自愿的。因为他爱你的妹妹,知道是洪兴杀了你妹妹,即使是变成恶魔下地狱也要亲自手刃他。蔡坤敢爱敢恨,与他相比,你袁强只是个怂逼!”
说完,刑罪双手抄在口袋里,身旁跟着清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口水强坐在地上,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道:
“阿坤,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怨不得我。”
“你答应我会替我照顾好珊珊,可你竟然让他落到洪兴手里,她死的那么惨,你就陪她去吧。”
口水强脸上的笑意未消,可眸底的冷意却一分一分慢慢增加,愈发的阴冷。半晌,他从地上起身,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浓烈的眉头紧皱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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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罪看了眼清明刚开来的车,挑眉问:“什么时候跟少根筋关系这么好了?老婆都愿借你来开。”
清明打着马虎眼道:“我跟森哥关系一直不错,他是师兄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哦?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了清明……如果说是上下级关系,太有隔阂…说是师兄弟关系,明显不搭噶…说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又太市侩。半晌,清明开口,用了个老掉牙的骚梗:“关系?尚未发生呐。”
刑罪舔了舔后槽牙,皮笑肉不笑,伸手去开车门,一只手突如其来覆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觉的一股凉意从手背传来。刑罪的手终年都是暖的,这等福利让他在每年冬天,省了买手套的钱。之前,他一直认为男人体质属阳性,手脚心暖在男同胞之中属于普遍现象。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手也能那么凉…
“师兄,你受了伤就别开车了,坐我车,我先送你去医院,等会我再叫个人,将你车开回去。”
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刑罪眉头一皱,迅速拍开他的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钻进车里,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一阵凉风从头顶刮过,清明愣在原地,对刑罪说变脸就变脸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事了?”
刑罪将车直接开回局子,刚才与混混博斗,身上有两处刀伤,伤口并不是很深,对他而言只是皮肉伤,他去木森那要了点双氧水清洗了下伤口,涂了碘伏简单的用纱布包扎了一下。木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了,此时他倚在一旁,从唐欣那搜刮来一个橘子,大咧咧的享受“赃物”。
木森啧了啧嘴道:“还是皮糙肉厚的好。”
刑罪用嘴咬断纱布,接着道:“你那层防弹衣式的皮哪点不好了?你是真的羡慕我还是想酸我?”
“赶紧滚蛋!”
刑罪滚蛋后,木森进了解剖室,就见唐欣从里走出来,一脸不快。
“哟,怎么了?大小姐”
唐欣置若未闻,蹬了他一眼珊珊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