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旧人新
刚到御书房门口,他就听到了皇上有点兴奋的声音:“是不是裴爱卿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裕德跟思雨哪天成婚合适。”
这让他有点蒙,不知皇上在作甚么。
他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就听到皇上对他说道:“裴爱卿啊,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两天哪一天更好,更适合让裕德跟思雨的成婚。”
林亦白低头看了看皇上拿的那两张黄纸,最后在其中一张纸上点了点,说道:“就这天吧,六月初八,宜嫁娶,一切都好。”
皇上思考了一下,满意的点头说道:“嗯,我也觉得这个日子不错。裴卿家果然是最得朕欢心的一个。”
林亦白拱了拱手,嘴里说道:“皇上言重了,微臣不能替皇上做什么,只能在这些地方替皇上分忧了。”
心里到底是不由分说冷笑一声,很是不喜欢这个皇帝。
说到底,皇上这些年对于离轩纳德,可谓是多有亏欠。就算离轩纳德不觉得自己委屈,他也是不高兴的。
离轩纳德的母妃难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这个时期不比之前的那几个世界,他们也不能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去挽留离轩纳德母妃的性命,怎么能把一切罪责都怪在离轩纳德的身上?
而且还那么多年对离轩纳德不闻不问,让他这么多年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离轩裕德残害。
不过这样也好。
来日他就带着离轩纳德出宫好了,这深宫大院,到底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皇上感觉到林亦白有点心不在焉的,微微笑道:“裴爱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宰相的,毕竟裴浩说话做事都能贴合他的心意。有时候他看着裴浩,都有一种为什么这不是他儿子的遗憾感觉。
不过即便他再看好裴浩,裴浩也只能是臣子。他现在这么对待裴浩,就是希望他日后能够好好辅佐自己的儿子,让他能够把帝王的宝座坐稳,而不是还没暖热就被别人踢下去。
“回禀皇上,微臣可能是昨夜着凉了,休息几日也就没事了,皇上不用太过担忧。”林亦白说道。
“既然如此,爱卿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找皇儿问一下他的意见,也好确定下来。”皇上对着林亦白说道。
林亦白对着皇上拱了拱手,嘴里说道:“谢皇上,就”退出去了。
这个时候,皇上才反应过来,林亦白来找自己是有事的。但是现在林亦白已经走了,他身为九五之尊也不好拉下脸子出门去叫林亦白,只好作罢了。
林亦白走出宫中,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是换成了离轩裕德跟赵思雨成婚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林亦白是喜闻乐见的,自然不会去阻拦。
她赵思雨不是想跟皇子成婚吗?那就成婚吧。二皇子不也是皇子吗?
等皇上驾崩,他就要带着离轩纳德离开京城了。管别人做什么。
林亦白收整好心情,这才上了马车,让车夫回宰相府。
车夫看到自家主子来的时候面容微露不悦,到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再眉头紧皱了,知道可能是事情得到了解决,内心也不禁替他家宰相大人高兴起来了。
他家宰相大人从来都不讲求什么尊卑有别。对于他们这些下人也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会说不把他们当人看。
离京中主子那么多,但是有几个是能够做到他家主子这样的?除了他家主子,谁不是对侍从们又打又骂?
也因此,他们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主子,对于主子的事情,每个人都是格外关心的。
林亦白回到宰相府,把门关上,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离轩裕德已经不久于人世了,顶多在他死后半年,皇上也会就此离世。
到那个时候,他就带着离轩纳德离开这里,去一个山好水好的地方,他倒是好说,辞官回乡就是了。离轩纳德却不好离开京都。
毕竟是身为皇子,哪怕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让离轩纳德受着宫人的关注,没有其他的原因,恐怕是很难离开京都的。
他想了想,低头写了一张纸条,打算等有机会了给离轩纳德。
离轩纳德最近的日子,确实是不怎么好过。
不知道离轩裕德从哪里听说了赵思雨原本是想嫁给他的事情,天天来他的小院里对他冷嘲热讽。
这都不算什么,某一日他在自己常吃的饭菜里发现了一道热菜,顿时产生了警惕之心。没有直接吃下去,反而把那菜埋进了小院后的泥土里。
旁敲侧击了一番那个来给他送饭的小姑娘,离轩纳德这才知道,原来那道菜,是离轩裕德特地叮嘱送饭的小侍从给他送过来的。
离轩纳德从此更是提高了警戒心,生怕自己被离轩裕德害死。
又过了几日,皇上亲自压着离轩裕德去准备婚礼的事情了,离轩纳德这才算是长舒一口气。
不过同时,他也有点想念林亦白了。
他与林亦白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奇怪的是,每次见到林亦白,他都觉得自己对林亦白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好像一直延续了很长时间。从很久很久的以前,直到现在,一直都存在。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承受这么多年的苦,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跟别人在一起的机会的话。他想,他宁愿再吃更多的苦,来换一个跟宰相大人离开宫中,去别的地方一起生活的机会。
不过……
离轩纳德垂下眼睑,内心有一些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林亦白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离开这里。他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却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此不堪。他真的愿意为了自己,放弃这宰相之位吗?
……怕是不愿意的吧。
离轩纳德越想就越觉心灰意冷。他本来就对自己无甚自信,现在仔细想想就更觉自卑,只觉得林亦白身份矜贵,却不想若是林亦白真的不喜他的话,又怎么会冒着被皇上发现的危险给他披上大氅,还给他递了那两张纸条。
这些事,离轩纳德也没办法跟别人说,只好将这些都咽进了肚子里。
很快,花灯节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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