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尔
何岚坐在副驾驶座上抹眼泪:“他……他怎么那么惨啊?”
网上的视频是何岚以开发商派来的顾问的身份偷偷录下来的,她已经难过了好久,今天视频传到网上,又忍不住落了泪。
“小栖受的苦,哪里是他们挨一顿揍就能还清的?”Lily还记得时栖入戏走不出来以后的模样——他活着,又好像死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剧里还是剧外,仿佛人生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再也不会有转折了。
“对,他们就该被打死!”何岚又抽了一张面巾纸,乌拉乌拉地擤鼻涕。
“宫行川那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Lily看见最后一批愤怒的粉丝被警察劝走,收回了视线,“时栖说他去国外开会了,我猜……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
何岚倒也不想隐瞒:“宫先生觉得宫凯有问题。”
Lily低声咒骂:“我就知道!……便宜他了,死得那么早。”
要是宫凯没死,Lily就算冒着失业的风险,也要把他狠狠地骂上一顿。
毕竟这个人,是时栖痛苦的根源之一。
现在的时栖也挺痛苦的。
他在把红本子藏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时,发现了整整一抽屉的套。
什么口味都有,比他本人准备得齐全多了。
宫行川在洗澡。
时栖跪在地毯上,把套子按口味分成了好几堆,继而惊恐地发现叔叔起码买了两箱。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他光想想,腰就软。
再说了,也可以不用啊……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吗?
时栖想东想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遗忘许久的手机。
手机掉在地毯和床的缝隙里,时栖撅着屁股够了半天,好不容易灰头土脸地把它弄出来,陆航就打了过来。
“时栖啊啊啊!!!”陆航的号叫自带扩音器效果,然后是响亮的一声哭嗝。
时栖:“?”
“你怎么那么惨啊?”陆航口齿不清地骂着脏话。
他竖起耳朵费劲地听,勉强分辨出了时向国和丁欣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网上有采访你爸妈邻居的视频,他们说……唉,不提!时栖,你以前怎么不和我说呢?”陆航又气又急,“要不是这次有人故意放时向国和丁欣的自白,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
时栖的心底涌起了绵绵暖意:“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还不重要吗?”陆航气得在电话另一头拼命敲桌子,“差一点,就差一点,你的演艺生涯就要完蛋了,你知道吗?”
“嗯。”
“光‘嗯’有什么用啊?你快让宫行川帮你查查,到底是谁这么恨你,特意跑去录了这么一段视频!”
陆航一提宫行川,时栖就炸了。
他盯着满地的套,哼哼唧唧。
“你搞什么呢?”陆航狐疑地把手机音量调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和宫行川在床上。”
时栖:“……”
时栖红着脸说:“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踢出去。”
陆航冷笑:“哟,跟我还装呢?”
他生气地沉默。
“不知道是谁,天天做梦都在喊宫行川的名字。”陆航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嚷嚷,“我住你家那么多天,你以为我没听见吗?”
时栖噎住,自知瞒不下去,只好别别扭扭地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陆航听完,倒抽一口凉气:“你俩准备用套打麻将呢?”
“陆航!”
“得得得。”陆航扶额,“别怪我没提醒你。时栖,一个男人准备这么多套还不睡你,那么就代表,他准备在领证后欺负死你。”
第七十章 黄色小雷达
时栖的黄色小雷达因为陆航的话,瞬间开始了转动。
“真的吗?”他跃跃欲试。
“真的。”陆航沧桑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个时候劝时栖注意节制已经没用了,“除非他不行。”
“叔叔很行的。”
“行行行,全世界的男人都没你家金主爸爸行。”陆航被他秀得头皮发麻,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俩什么时候把证扯了,请我当证婚人,这样你们炸微博的时候,我也跟着沾沾流量的光。”
时栖闻言,特别真诚地拒绝:“不行。”
“什么?!”
“我和叔叔刚领了证。”时栖美滋滋地解释,“暂时不需要证婚人了。”
陆航心酸又柠檬地挂断了电话。
宫行川还在洗澡。
时栖把手机往身后一丢,趴在地上选了两个喜欢的味道,然后抱着浴巾,兴冲冲地往浴室跑。
门没锁。
时栖探进去半个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
水汽氤氲,他看不太清浴室里的情形,但能听见水流滑过身体,砸落在地上的脆响。
时栖咽了咽口水,脱掉了衣服,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浴室。
他走的时候随手摸了一把后腰,指腹蹭过两三道还没消退的伤痕,眉心微微拧紧。
宫凯留下的痕迹还没彻底消散,他心底的伤口也没有完全愈合,可宫行川已经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他再也不是一无所有了。
时栖的脚尖触碰到了温热的水,宫行川站在花洒下,似乎隔着雾蒙蒙的玻璃在看他。
他不用细看,脑海里就出现了叔叔的模样。
他忽而羡慕从花洒里流出的水——它们比他更亲近宫行川。
宫行川拉开了淋浴间的门,五指插进湿漉漉的头发,任由滚烫的水流滑过胸膛,流到时栖不敢看的地方。
宫行川靠在玻璃上对他挑眉。
时栖抱着浴巾嗒嗒嗒跑过去,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欲望。
“不冷?”宫行川侧身让时栖钻到花洒下。
时栖在花洒下冲了会儿,头发全湿了,才回头看宫行川:“家里有地暖,一点也不冷。”
“综艺录制完了吗?”
“没呢。”他说,“还有两三期。”
“还想去上学吗?”宫行川也走出了淋浴房,按住时栖的肩膀,帮他往头上挤洗发水。
时栖踮起脚尖,比画了一下自己和叔叔的身高——还是差很多。
他轻叹:“当然想去啊。”
“行。”
温热的水汽冲散了时栖眼底的阴霾,宫行川眯起眼睛,用指腹蹭了一下他脸颊上的水痕:“网上的消息已经清理干净了。”
时栖仰起头,对着花洒,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小栖,他们会受到惩罚的。”宫行川的手穿过绵绵不绝的水流,坚定地抚上了时栖的脸颊。
他抱着胳膊,纤细的身影在湿热的水汽里若隐若现。
宫行川揽住时栖的腰,掌心隔着水流寻找还未消退的伤疤。
那几道疤痕浅浅地印在绸缎一般的皮肤上,丑陋又恶心。
时栖张开嘴,说了些什么,短短的句子被水声搅得支离破碎。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宫行川的胸口,似乎用力地戳了一下,然后垂下头,失落地闭上了眼睛。
宫行川心里一紧,把时栖抱起,又放下,在他狐疑的目光里,帮他把头发上的泡沫都冲掉了:“闭眼。”
时栖乖乖闭眼。
宫行川一手遮着他的眼睛,一手揉着被水淋湿的头发,目光落在漂亮的肩胛骨上,无声地叹息。
这么美好的人,怎么有人舍得伤害呢?
时栖闭了会儿眼睛,试探着用手指碰宫行川的身体。
之前他展露出欲望的时候,叔叔都会把他的手拍开,但是此时此刻,宫行川居然放任他继续摸。
时栖就坦坦荡荡地摸起来。
他先摸腹肌,再摸精壮的腰,最后跃跃欲试地想摸不该摸的地方,宫行川居然也同意了。
时栖反而退缩地收回了手。
尺寸差距太大,他不敢摸。
“嗯?”宫行川帮时栖洗好了头发,松手放开了他的后颈。
时栖晃了两下,犹犹豫豫地往叔叔怀里栽。
“不继续了?”
他摇摇头。
“还准备了什么?”
“套。”时栖得意地抬起头,“我发现了你藏在床头柜的套啦。”
“发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