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吻 第29章

作者:马列主义 标签: 黑帮情仇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近代现代

  

  看到步履艰难的雷烈,简洁失笑道:“雷少,你确定我要看的病人不是你自己吗?”

  

  雷烈看着简洁,这个比自己大个几岁的雷帮御用医生简仲伦的女儿,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作为简仲伦的唯一女儿,简洁便女承父业,继续留在雷帮做医生,大家从小玩到大,彼此之间早已习惯了各种玩笑,所以对于简洁的取笑,雷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方维所在的房间看了看,小声说:“他还在睡觉,我看了一下,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过毕竟你是专业的,所以还要劳烦你去看一眼,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总之,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等我上来再说。阿二在那,有事让他喊我。”

  

  简洁点点头,看着雷烈表情严肃的走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关上后,简洁还愣在当下,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雷烈的表情,虽然是雷帮唯一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她却很少在雷烈的脸上看到如此阴郁嗜血的可怖表情,虽然对待手底下的兄弟时,雷烈不可避逸的有点威严,可是,在和她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相处的时候,雷烈向来像个长不大的男孩,笑嘻嘻的表情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脸上。

  

  站在中央空调口下,缓缓吹到身上的温热的暖风也抵御不住心中的那股恶寒,空旷的走廊里,简洁打了个寒颤。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琉璃的大门紧团着,向来人声鼎沸的大厅里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只有站在吧台的阿奇一边无声的擦着玻璃酒杯,一边小心注意着坐在不远处的几个人面前的酒杯,在他们杯子空了的时候适时送上各自所需的酒。

  

  电梯打开,雷烈走到琉璃大厅,径直走向坐在大厅里角落最好位置的三个人。

  

  雷丰聿、夏绘声和利小刀三个人看到他了,都放下手里杯子,三个人的眼睛里都是红丝,茶几上烟灰缸里满出来的烟蒂充分显示了这三个人应该是一夜未睡。

  

  雷丰聿拍拍身边空着的座位,雷烈走过去,屁股才一挨上金属椅,尾椎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自制力有够强,这一痛就差点能让雷烈喊出声来。雷烈屏住呼吸忍了忍,一直到那股尖锐的疼痛过去。

  

  自从雷烈走出电梯后,夏绘声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从他走路的别扭模样,夏绘声的心中便一动,此刻又见他才一挨座位脸上的表情又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的痛苦模样,更是明了,然而明了过后,便是淬不及防的钝痛。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方维还好吧?”

  

  雷烈没有直接回答夏绘声的问题,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和夏绘声并排而坐的利小刀。

  

  早就不知道对雷丰聿和夏绘声解释过多少遍的利小刀,对上雷烈的表情再一次乍毛:“靠,老子承认昨天晚上跳完舞后给方维喝的酒中是加了料,不过我加的明明是老陈醋,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保镖阿仁。”

  

  “哦,是吗?那说说目的,你为什么要给方维一杯醋喝?”

  

  “我……我——”利小刀眼角的余光往旁边一直闷声喝酒的夏绘声看了一眼,最后扯着嗓子叫道:“靠,老子就是想让你的那个方医生尝尝什么是吃醋的滋味,不行吗?”

  

  不去管利小刀的叫嚣,雷烈一口气喝光了阿奇送上的苏打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好,你说你放的是醋,那为什么阿奇却闻到从方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烈性春、药?”

  

  “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人那么多,难道方维只喝了我给的那一杯酒?搞不好……搞不好还有别的人。”

  

  雷烈看着底气明显越来越不足的的利小刀,摇了摇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你舞跳完之前都是很正常的。”

  

  利小刀自己也开始有点茫然了,他当然知道药肯定不是自己下的,可是,方维的确是喝了自己杯中的酒才这样的,最后,利小刀喃喃自语:“那,难道是谁在我准备的那杯醋里下了药?”想到此,利小刀倏地跳了起来,“对,那杯加过醋的酒我是一直放在化妆间的,一直到谢幕后我才从化妆间端出来,只要查查这段时间有谁去过化妆间就知道了。”

  

  利小刀对在座的三个人拍掌,“这个方法总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扬手喊过吧台的阿奇,“阿奇,你去把昨天晚上从我进后台化妆间一直到跳完舞结束后的那段时间的化妆间监控录像带子调出来看一下。

  

  一听利小刀这样说,阿奇先是尴尬的看了一眼雷丰聿,然后为难地对利小刀说:“刀少,是这样的,化妆间的监控前段时间就坏了,而且,而且还是被你生气的时候给亲自砸掉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阿奇的话顿时让利小刀心中生出的一线自我洗白的希望化为泡影,他咬着红润的嘴唇,骨碌碌的转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那要不就一个一个排查,反正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外面看表演,再说了,能进后台化妆间的,除了琉璃的员工,也不会有别人,对了——”利小刀翻眼看着被他吓一跳的阿奇:“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岳斐文在哪,会不会是那老小子不怀好心?”

  

  “岳哥……”阿奇为难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的自家老板。

  

  “岳斐文那个时间应该是在楼上。”雷丰聿为阿奇解围。

  

  “你怎么知道他那个时间在楼上?”利小刀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便明白了雷丰聿所说的意思,可他还是固执地瞪着雷丰聿,等着他亲口说出那个让他心碎的答案。

  

  果然。雷丰聿笑笑,“因为那个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虽然说明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却还是难以忍受心中的刺痛的,利小刀看着面前雷丰聿脸上无所谓的淡淡表情,呼吸开始急促,然后倏地站起来,把手中的玻璃酒杯往面前的茶几上狠狠一放,不顾旁边急着拉他的夏绘声,也不去管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哼,就算是老子下的药又怎样?老子看他不顺眼,就下了,又怎样?他妈的这世上还有谁来管老子不成?妈的,老子凭什么要在这像个犯人一样被你们审问?阿仁,我们走!”

  

  看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保镖阿仁跟在利小刀后面跑出去,一路上关心的要拉利小刀淌着鲜血的手却又不停被利小刀叭的拍开的笨拙样子,一直坐在雷烈对面没有作声的夏绘声喝了口酒,然后慢慢出声:“你相信这事会是小刀干的吗?依小刀这样倔强的人,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不会一直抵赖不承认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雷烈摇了摇头,看着坐在旁边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的雷丰聿一眼,摇摇头,提高声音说:“事情是发生在小叔店里的,我想,小叔应该要给我个交待,你说呢?”

  

  意识到雷烈是在和自己说话,雷丰聿从瞑想中回过神,听清雷烈的话,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雷烈的话声未落,身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显,是阿二,接通后,是阿二平静无波的声音:“雷少,方医生醒了。”

  

  

35、方小维,感动的! ...

  守在门口的阿二远远的看到简洁,便对他恭敬的弯腰,直到她走到跟前,方才看了看房门里,好像怕吵醒里面的人似的,小声招呼:“简医生。”

  

  简洁知道,阿二是雷烈最贴身的保镖,向来和雷烈是形影不离的,然而此刻,简洁顺着阿二刚才的视线,也往门内看了一眼,入目的只有那道狼狈立在那的破烂不堪的门。

  

  阿二轻手轻脚的推开根本就已经合不拢的门,简洁见他这个样子,越发好奇起来,最近只偶尔给帮里的人看病的时候,听那些口没遮拦的人说着他们雷少的艳事,她却没有想到,雷烈竟然真的如此重视这个人,在简洁的认知里,雷烈虽然不是个花花公子,可也从来没有缺过玩伴,然而什么时候见到他对人这么重视过?

  

  穿过客厅,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的推开玻璃门,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男人侧身安静的躺在雪白的被子底下,墨黑的短发服贴的覆着在额头,越发衬托得男人面白如玉。

  

  简洁靠近床边,听着床上睡得安详的人的平稳呼吸,一时有点不可思异。面前的一切都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被折腾的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男人,昨天阿二的电话里虽然说得模糊,可是也透露出,这个人是吃了某种烈性春、药,简洁对于阿二说的那个药的名字可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曾经亲眼见过被那个药折腾过的人,后果简直可以说是惨烈,可是,眼前的人——简洁伸手到男人的鼻翼底下,除了因为体力透支,气息有点低沉,甚至就连面色也是很正常的红润,大概因为被子压的太紧,男人玉白色的脸上有些许薄汗,简洁伸手把紧紧盖住男人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而手才一搭上被子,本来紧闭的眼睛便慢慢的睁开了。

  

  方维一睁开眼,入眼便是一个秀丽的陌生女人,他微怔一下,几乎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很快传来的优雅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

  

  “你醒了,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

  

  “你是?”

  

  简洁笑笑,指指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我叫简洁,是雷帮的顾问医生,是阿烈让我过来看看的。”

  

  方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医药箱,然后摇摇头,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可是才掀开一个被角,又赶快把被子裹到身上,然后红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简洁。

  

  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可是简洁却也看清了,此刻躺在被子底下的男人是未着寸缕的,其实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对于男性的裸体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尤其是雷帮又多是豪放的男人,然而面前男人的扭捏表情却让简洁觉得有点儿有趣,她抿嘴偏过头,等到目光再转到方维身上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方维抓住被角探身四下看了看,不好意思地问:“他……他呢?”

  

  “你是问阿烈?他在楼下。”简洁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一双丽眸表情复杂地盯着方维,直看得他局促不安,然后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方维说,“真是个幸运的人。”

  

  嗯?方维疑惑地看着简洁,“简医生?”

  

  简洁闻声倏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抚了抚方维干爽整洁的额发,温柔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