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工人阶级
这个点,客厅的灯很暗淡。
叶思栩进花厅时,见两把椅子中间的欧式茶几上,搁着个家用医药箱,而秦越鸣坐在椅子上,头也没回地道:“过来坐。”
声音低沉,语调毫无情绪。
叶思栩扶着椅背坐上去,不安地看他扭开消毒水。
微有些刺鼻的味道散开来,他周周鼻子,揉了下脸道:“没多大事情。”
“你知道作为一个演员,脸多重要吗?”
像是夜色中的火星子一闪,炸开了一道光。
叶思栩僵滞,眼神虚而呆,看着自己握住左腕的右手,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掐断手腕一般。
谁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叶思栩才听到他沉沉地叹气。
像是失望透顶一样。
叶思栩低眸:“我……”
秦越鸣拿起消毒水,起身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抬头。”
叶思栩别扭地道:“我自己来吧。”
“抬头。”秦越鸣加重语气。
叶思栩这才意识到他今夜真的特别严厉,好像很看不惯自己似的。
他忍着流眼泪的冲动,闭着眼睛仰起脸。
秦越鸣见这男孩子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闭上的眼下,睫毛闪得令人心碎,再硬的心肠也没办法苛责他,只放柔声音道:“有点疼,忍一忍。”
叶思栩“嗯”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右眼的眼角,生生滚落一行眼泪。
秦越鸣不是没看到,但没吭气儿,等蘸了消毒水的棉签慢慢按到他裂开的嘴角上时,他才道:“太疼了吗?”
将棉签拿起来,抽一张纸巾递到他脸上。
叶思栩忙用纸巾按住眼角,声气儿微弱地道:“嗯,疼。”
秦越鸣心里也轻叹,口中道:“那我轻一点。”
“嗯。”叶思栩轻轻应一声。
“这么怕疼,还学人打架?”秦越鸣故意道,“还不知道躲开脸?”嘴角往下的位置有一条小口子,显然是被什么划开的,他皱了皱眉头。
叶思栩见他已经消毒完,慢慢地睁开眼,见他正俯视自己,沉默不语。
他往后避开一点:“以后不会了。”低眸,眼角染了胭脂一样红。
秦越鸣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见他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慌地转开,他道:“我看看其他地方的伤。”
他的指尖滚烫,灼烧了叶思栩的下巴。
叶思栩扭头,避开他的手,嗫嚅着道:“没什么,明天起来就好了。”
秦越鸣看着他,沉声道:“明天起来就肿成小山包了。”
“……”
叶思栩忍不住都要笑,可他这么严肃地说话,实在是不好笑出口,只忍着用力抿唇:“还有一个月才正式演出,没事的。”
秦越鸣和他讲不通道理又不好明说自己着实心疼,只道:“明天我接送你去剧院,听见了吗?”
“哦。”叶思栩瞥他一眼,正好瞅见他黑色衬衣领口的肌肤,盯着那一处,蓦地仰头,
“为什么?”
秦越鸣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收拾医药箱,拿出消炎药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看明天是不是严重,晚点去一趟医院?”
他的表情实在是冷淡,淡得叫人觉得他似乎立刻就要走。
叶思栩揉着自己的左腕和手表,低着头,好像有些不甘心似的问:“为什么要送我,要接我回家?”
秦越鸣心道:还不是怕你这小兔子撒腿就跑了,三天两头不过来。
见他不说话,叶思栩低声道:“我自己也可以回来的。而且最近排练得太晚了。”
“阿叶!”秦越鸣胸腔里也有野兽嘶吼,终于忍不住地严苛道,“我说我送你。”
叶思栩见他莫名对自己大声起来,鼓了鼓脸颊,眼眶和鼻头同时开始泛酸,倔脾气上来:“我不要!”
他正要起身跑走,却见秦越鸣猛的伸开手臂按住自己的肩膀。
“我要回房间了!”叶思栩瞪着他,黑漆漆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秦越鸣单手撑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俯下身,艰深的眼眸望向他,如同鹰隼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叶思栩不安地扭动肩膀,想要反抗,一出口却成了委屈的央求:“你放开我啊,我要回去。”
“你怎么这么怕我?”秦越鸣抬手,满眼怜惜地用手指抹去他眼下的泪水,“阿叶,不要怕我好不好。”
“那你让我回去啊。”叶思栩抽泣起来,埋怨似的道,“我要回自己房间。”
秦越鸣见他眼泪汪汪的一双眼眸,似嗔非怒,好端端的白瓷肌肤红一片肿一片,心疼地不知所以,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肉嘟嘟的下唇上重重地碾过。
“你……你干什么?”叶思栩吓了一跳,忙要推他。
他的力气怎么逃得过秦越鸣。
他一条腿单膝靠在叶思栩的腿边,倾身俯头,重重地吻在他的唇角。
“……”
叶思栩一瞬间脑中空白,恍惚中他也忘了推开秦越鸣,撑在他胸口的手依旧顶着。
秦越鸣为什么会吻他?
不是说好的把他当弟弟吗?
……
叶思栩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个叫陈粤的男孩子一拳打蒙了,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红唇半张,不知所以,呆呆傻傻。
直到秦越鸣柔韧而火热的舌尖顶进口腔时,叶思栩才慌乱惊恐的一合嘴。
“嘶——”
秦越鸣速速往后一退,疼得皱眉。
叶思栩这才发现,他把秦越鸣咬了,一时间脸上一言难尽:“对对不起……不是……”
他觉得好混乱,怎么要自己说对不起?
傻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叶思栩难堪地道:“你怎么……你怎么……”他倒抽好几口气,才说完整这句话,“你怎么可以亲我啊?”
刚才那是亲吧?
叶思栩没有经验,对于接吻还只停留在影视剧里的阶段。
而伸舌头,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事情吧。
秦越鸣见他脸色惨淡,双眸绝望,才抱着他的腰快速转换姿势,自己坐在沙发里,叫他坐在自己腿上,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地对着这只傻眼的小兔子道:“我为什么不可以亲你?”说着,他按住叶思栩的后脑勺,再度用力亲上去。
他的唇柔软极了,秦越鸣忍不住地抿着他的下唇慢慢描摹起来。
湿湿滑滑的舌尖在唇上的触感真是叫叶思栩后脊发热,他推着秦越鸣的双肩:“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就亲我?”
秦越鸣松开他的唇,额头与他抵在一起,嗅着他周身淡淡的馨香,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显得如此温暖。他声音低哑地问这只傻兔子:“那我申请亲你,你同意吗?”
叶思栩摇头,挣扎着从他腿上要站起来:“我不同意啊!我为什么会同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秦越鸣大言不惭地道,两条有力的大腿夹住他修长的腿,一条胳膊搂紧他的腰。
“我没有!”叶思栩这下懵了,“我没有!”他咬着牙,疼得嘴角有点撕裂。
鲜血从伤口慢慢渗出来,秦越鸣立刻按住他肩膀:“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别说话了。伤口越裂越大,变成小丑了。”
叶思栩何止是嘴角流血,浑身的血液都滚烫,在皮肤表层下惊惧地流淌,热得皮肤都要烧起来。
秦越鸣偏偏不叫他走,吓唬道:“别动,我处理下伤口就让你回去。”
“不……”叶思栩刚开口,就又被秦越鸣吻住,他软软的舌尖竟tian在自己的嘴角伤口上,“唔……”他的手顶在他宽阔的胸口。
秦越鸣捉住他这柔弱无骨的手,往自己的身后绕,一边亲他,一边道:“抱着我,我送你回房间。”
叶思栩张张嘴,还来不及说话,秦越鸣狠狠地咬他的下唇:“再说不要把你丢出去!”
“……”叶思栩眨眨眼,眼泪滚下来,吓得闷声大哭起来。
秦越鸣见他乖乖不动了,分开他的膝盖,托住他的后臀抱在怀中,像抱着个大孩子似的。
两人的脑袋仍旧顶在一起,秦越鸣吻他的嘴角,轻声说:“阿叶,你的血也是甜的。”
叶思栩哭得彻底懵了,脑子不大好使,只是觉得他怎么力气这么大,能抱着自己走动也不累。
秦越鸣堂而皇之地抱着怀里的小东西,穿堂入室,用脚踢开叶思栩的房门,将人送进去,又把他搁在床尾,单膝点地地蹲在他两腿间,手指揉揉他的耳垂后头的皮肤:“傻了?”
叶思栩涣散的眸光聚焦在他脸上,哽咽着问:“你干嘛?我……”
秦越鸣揉着他的后颈,漆黑的眼眸盯着他:“阿叶,说你喜欢我。”
叶思栩觉得这个发展趋势,有点不受控制。他抹一把眼泪,低声任性地道:“我不喜欢你!我明天要走,我不要住在这里了!”
刚说完,眼前一黑,秦越鸣再度吻住自己。
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合上嘴咬他,叫他灵活的舌尖挑开自己的双唇,shun吸自己无所适从的、柔软的舌头,越发过分地、tian得发出啧啧的水渍声。
叶思栩羞愤难当地推他,锤他,抬脚就想踹他,但力气太小,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呼吸慢慢从轻喘到重喘,最后到彻底没办法呼吸,口鼻之间都是秦越鸣,被他死死地卷着舌狠狠地shun。
叶思栩感觉自己缺氧两眼昏花的同时舌根发麻。
秦越鸣感觉怀里的身体明显柔软下来,才慢慢含住他柔软娇嫩的舌尖,轻轻抵着玩。
等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依着自己,秦越鸣才问:“明天还住这里吗?还不喜欢我吗?”
叶思栩睁开氤氲的双眸,满脸通红地喘息,别扭地推开他,低声薄怒道:“不喜欢。”
“为什么?嗯?”秦越鸣托着他的后背,压进怀中,“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