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光 第12章

作者:池总渣 标签: 近代现代

  傅煦将自己乱糟糟的额发扎起来后,他看了戴上自己的帽子,头发顺滑地落在肩膀的谢时冶,发觉对方就是在夜晚,却仍然气质出众,遮掩不了光芒,道:“你再把帽子压低点。”

  他伸手给谢时冶调整了一下,谢时冶动都不敢动,任凭他动作。

  他嗅到了傅煦帽子上残余的洗发水味,好像还沾了点烟味,微苦。

  也许他该换一款香烟的牌子了,换成傅煦抽的那款。

  他都不知道傅煦什么时候抽的烟。

  明明九年前还不抽的。

  钟昌明点了一桌子烧烤,跟蒋胜已经喝开了,只等傅煦什么时候到。

  没想到傅煦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个帽子压得低低的男人。

  钟昌明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因为喝得有点醉。

  等谢时冶将帽子掀开,钟昌明一对眼珠子差点鼓出来。

  傅煦带着人亲亲热热地坐到对面,给他添堵似地同谢时冶说:“还不快点给老师敬个酒。”

  谢时冶将帽子放在了腿上,刚想把桌上的白酒拿起,手背就被傅煦轻压了一下:“明天还有戏,啤酒就行了。”

  谢时冶听话地放下白酒,转成啤酒。

  钟昌明:“……”

  这不是在给他敬酒吗,难道敬什么酒不是他说了算?

  傅煦这个逆徒!

第17章

  钟昌明虽说心里还有点气,奈何傅煦的意思过于明显,师徒这么些年,情份在这,他也算看明白傅煦对谢时冶的态度了。

  这是维护到底了,也不知懂谢时冶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钟昌明知道傅煦心好,照顾后辈,他这个长辈,也不能太小家子气。

  面前的谢时冶举起酒杯,同他恭敬地敬酒,钟昌明便也抬手碰杯。谢时冶一饮而尽,酒水将嘴唇润得微红。

  他喝得太急了,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沾到了头发。

  谢时冶用手指拨开,有些苦恼地皱眉。

  傅煦见状,就把纸巾压进他手里,又将头上的皮筋摘下来,递换给他,自己把他腿上的帽子拿起,重新戴上。

  钟昌明看他们这番动作,本来想问一句,你拿人小谢的帽子做什么?话都到了嘴边了,又记起傅煦的暗示论,只好硬生生吞下。

  蒋胜却在旁边笑道:“阿煦和小谢的关系真不错,我就说小谢这帽子眼熟,原来是阿煦你的。”

  傅煦将烤肉拨到盘里,吃了块才点头:“到了地才发现他什么都没带,很容易被人拍到,就先借他用一用了。”

  谢时冶重新将皮筋绑回脑袋上,即安心皮筋归来,又觉得有一个傅煦的帽子也很不错,一时间陷入了纠结里。听到傅煦的话,便说:“下次会记得的。”

  蒋胜没心没肺呵呵地笑:“好好好,下次咱们换个地方吃。”

  钟昌明痛快地又饮了半杯酒,将一羊肉串放到了谢时冶的盘子里:“这家的羊肉烤得很香,非常正宗。”

  谢时冶受宠若惊地接下来,塞了一口进嘴里,配合地露出好吃的神情。钟昌明开心了,又跟他喝了几杯。

  这次谢时冶没再干杯,而是克制地口口小饮。

  放下酒杯还看了傅煦一眼,跟邀功似的,可惜傅煦低头吃肉,并没有看他。

  几个大男人畅饮吃肉了一阵子,话题难免转到了《出世》这部电影上,只是编剧项进不在,还好导演和制片人都在,聊起来也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钟昌明跟人聊剧本很少会说他是怎么想的,他更喜欢听演员自己说,感受不同的看法,偶尔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彼此之间有灵感碰撞,那就更好。

  不得不说他作为一个大导演,竟然偏向倾听方,实属难得。

  谢时冶喝了点酒,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话也多了不少,语速也提升了。他跟钟昌明谈到兴起时,还摸了下兜,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本子上别了笔,他翻开来,快速地在上面记了什么。

  钟昌明被他逗乐了:“小谢,你这是来吃烧烤还是来上课啊。”

  谢时冶边写边抬头,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眼尾还泛着酒精染上的薄红,把钟昌明都煞到了,心想,这孩子长得可真好。

  钟昌明见他停了笔,问他:“你觉得白长安对白起风是个什么感情呢,恨他吗?”

  这次谢时冶停顿了久久,才一字一句斟酌道:“我觉得是没有恨的。他会有背叛感,会生气愤怒,失望难过,唯独没有恨。他是他师弟,不管白起风做了什么,白长安都没办法真正去恨他。”

  谢时冶在自己的感受中,觉得白长安实在是个圣母角色。只是这圣母的一面,是给予相依为命的师弟的,其实也不难以理解。

  这对师兄弟的感情太复杂了,三言两语的并说不清楚。

  钟昌明又问傅煦:“你所理解的白起风呢?”

  傅煦回答得更简单:“任性至极。”

  这成语让谢时冶想起了多年前高良问他,他对傅煦什么看法,当时谢时冶也说了这句话,任性至极。

  他忍不住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就是觉得很巧,在冥冥中,莫名其妙地契合在了一起,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也只有他一个人偷着乐,偏生傅煦注意到了他的笑意:“怎么了?”

  谢时冶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还附和了句:“我也觉得很任性。”

  他看着傅煦笑,目光忍不住柔软下来,透出股宠溺意味,不像谢时冶看傅煦,倒像白长安看白起风。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们四人就要回酒店了。钟昌明挂在蒋胜身上,打着嗝说自己喝多了,明天该起不来了。

  蒋胜撑着他大半个身子,毫不留情地说起不来也要起,不然以后再有这种吃宵夜的事,钟大导演就不用想了。

  谁也不能无缘无故燃烧经费,导演也不行。

  两个长辈在前面走,傅煦和谢时冶便落在后头。出包厢的时候,傅煦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脸:“没关系吗?”

  谢时冶说:“没关系,都这么晚了,拍到了就拍到了吧,而且我们是四个人吃的,又不是我跟你两个单独出来。”

  但是谢时冶还是小瞧了狗仔,也小瞧了傅煦自身所带的话题度。

  等第二天醒来,他深夜私会傅影帝的事情都传开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八卦一路追溯到了他们大学时期,甚至还有说傅煦为了他已经跟司南离婚了。

  谢时冶大早上起来,脑子还迟钝着,看到高良给他发来的八卦链接,都被逗乐了。

  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拆散司南和傅煦。

  他这么厉害的话,当年就不会让傅煦跟司南结婚。

  但是仔细想了想,傅煦是十八岁跟司南拍戏相识,二十一岁才跟他谢时冶认识,有时候人生里的先来后到,总是不讲道理的。

  到底是他晚来了。

  只是二十一岁的傅煦还是个直男。

  怎么说弯就弯了。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总归是让人难过的事,没必要想得这么深。

  谢时冶洗漱过后,出了房间,正好撞上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傅煦。傅煦一身的黑,脖子上的项链露在衣服外面,对他说早安。

  谢时冶手上拿着瓶酸奶,点头回应早安。两个人进了电梯,一同抵达地下停车场,各自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傅煦上车后,陈风又拿了个丝绒盒子过来:“品牌那边又提供了表,戴吗?”

  傅煦摇摇头,陈风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都没这么敬业,出完活动就不戴了,怎么现在突然想戴了。”

  陈风看着傅煦脖子上的项链,还特意让他弄来品牌里的一款男士戒指,戴得这么嚣张,跟特意给谁看似的。

  傅煦没答话,而是系好安全带,放松地靠了下来,闭眼休息。

第18章

  到片场的时候,女主已经化好妆了,今天有文瑶的戏份,文瑶的角色就是《出世》里的金小姐,金兰,而白长安最后还是娶了金兰。

  文瑶梳着姑娘头,穿着温柔色调的旗袍,安安静静地坐在片场的小凳子上看剧本。

  傅煦和谢时冶要去化妆,谢时冶的上妆比较快,提前从化妆间出去了。

  等傅煦从化妆间出来,抵达片场,就见谢时冶已经坐在了文瑶身边,两个人挨在一起看文瑶手上的剧本,小声不知道说着什么。

  文瑶的脸上已经不见第一日的拘谨,嘴角微微透出点笑意来,谢时冶又说了句话,手指点了下剧本,文瑶面上委婉的笑容明媚了许多,确实也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女演员。

  傅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剧本,莫名其妙地想起钟昌明同他说过的事,他说谢时冶有男朋友。

  钟昌明甚至具体地说出了谢时冶男友的名字,傅煦从没有去搜索过。

  虽然当下很震惊这个消息,却也没有过多的好奇。

  如今看见谢时冶能跟文瑶很好的相处,那点好奇心便生了起来。

  谢时冶大学的时候就很受女生欢迎,如果他没记错,身边也有好几个女性密友,也有过几段传得很真实的绯闻。

  也许是个双性恋?这样的事在圈子里并不少见。

  即使能跟同性上床,也有可能只是寻求刺激,性向上更偏向与异性结合。

  傅煦刚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想敲下周容的名字,动作却停顿住了,因为他不知道是哪个周,哪个容。

  马上就要开机了,他却花时间在这样的事上。傅煦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最终还是收起手机。

  白长安与金兰有一场英雄救美的戏份,为他们日后姻缘埋下种子。

  情节很浪漫,场景很梦幻,拍摄很苦逼。

  街上有人纵马,险些伤到了金兰,白长安出手救人,伤了腿。

  金兰便给人送药,一来二去,两人渐生情愫。

  现实片场里,谢时冶也受伤了,是被道具砸到。那装饰性的招牌落下来,本来差点碰到文瑶身上,是谢时冶拉了人一把,又用手臂去挡,这才护住了女主演,没让人破了相。

  阳阳吓出了尖叫,片场乱作一团,钟昌明面色铁青,只有当事人谢时冶仍是冷静,语气平稳地跟围上来的人解释自己并没有很严重,只是蹭了一下。

  等谢时冶的袖子被掀开,一大块皮肉已经被刮蹭下来,血肉淋漓。

  四周太乱,傅煦皱眉,扬声让人群散开,先送谢时冶去医院处理伤口。钟昌明被他的声音震回了理智,赶紧安排人送谢时冶离开,同时稳定现场的情绪。

  骚动平息得很快,傅煦跟着围着谢时冶离开的人走了几步,被钟昌明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