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曲道半
啊……糟了。
戚果心头一惊,抬眼便看到陶鹤正定定盯着自己看,似乎自己不给出个解释他便不会罢休的模样。他心中有些发愁。说实话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将这种离奇的事情说出口,说了陶鹤也未必会相信自己;而且就算说了,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能理解这些吗?
他一直执着地认为陶鹤是货真价实的孩子,不该让他过早地背负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实际上一直在依靠着陶鹤,比如这一晚。
戚果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看了眼陶鹤严肃的神情,他紧张地咽了咽,道:“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烧死了,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害怕。”
真话假话各掺一半,这样哥哥便会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陶鹤:你不相信哥哥。
戚果:没有没有,我很相信的!
陶鹤:可是你什么都瞒着我。
戚果:……我不想让你担心嘛。
陶鹤:(想生气又生不起气)
戚果:(委屈巴巴地拉袖子)不要生气嘛。
陶鹤:(无奈叹气)亲一口就原谅你。
第55章 包养黑道大哥08
“噩梦?”陶鹤重复着他的说辞,面带疑色。
“嗯, 噩梦。”戚果怕他不信, 又补充道:“……梦里的我在房间里,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就着了火。我大喊救命, 但是谁都不在。没有爷爷,没有哥哥, 也没有管家——火就那么烧了进来。”
说到最后一句,他不自觉地身体一颤,立即被时刻盯紧他的陶鹤注意到了,马上倾身上前抱住他细声安慰。“不要怕,噩梦而已,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戚果见他信了三分,心里松了口气, 便也回抱住他, 小声地问道:“哥哥不会丢下我的,对吗?”他伏在陶鹤肩上,一眼发现自己右手手腕上多了条系着犬牙的黑绳,一想便知是陶鹤昨夜给他戴上的。
“嗯, 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陶鹤轻轻地抚摸着他细软的发, 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陶鹤绝对不会丢下他的。
*
关于他所做的噩梦之事便告一段落,两人默契地把这当成彼此的秘密,并没有告诉别的人。只是陶鹤对他照顾得更仔细了, 原本两人睡前都只是手拉着手,现在因为陶鹤担忧他又做噩梦,便变成了两人依偎着拥抱在一起的睡姿。
对此戚果没什么意见。他身体偏凉,冬天的时候更是如此。陶鹤抱着他倒是像被窝里多了个暖炉似的,使得原本难熬的冬夜也变得轻松暖和起来。
两人的生日过后不久,便是一年一次的戚家家宴。
虽说戚家有主家分家之分,实际上却也不像电视剧里的那般夸张,只是个十分老套的故事。原本的戚家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往上算起,从戚崇海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几个兄弟开始经商合办家族事业,戚家才开始发达起来。
戚崇海的父亲从西洋留学归来,在西方经济学思想的影响下,深觉得以人际关系为中心的家族企业形式不适合企业的发展壮大,甚至可以说是累赘。他性格中带着狠绝,最后竟把自己几个堂兄弟从董事会里全挤了出去,自己作为最大的股东独自掌权。
他那些失了股份的堂兄弟,有能力的便还能在戚氏里留口饭吃,本就是混口饭吃的碌碌无为者却一下子没了生活来源,一下从富裕变成勉强温饱的状态,他们不服气地上门去闹,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每月给他们发些赡养费的承诺。
从这时候开始,戚家才有了主家分家之说。
戚崇海从他父亲那接过了一个庞大的企业。他很有天分,作为继承者将企业发展得更上一层楼,事业顺风顺水,却没想到人到中年,先是感情深厚的妻子因病去世,又是已经而立之年的儿子媳妇因意外去世,只留下幼小尚不知事的孙儿与已经开始垂垂老去的他。
有时候,生活便是如此令人无奈。
这一辈除了掌权者戚崇海,留在戚氏工作的还有戚崇林与戚崇山。至于别的分家则几乎都没什么后辈涉足商业,只领着每月的赡养费,在这个家族中几乎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
借着这一次家宴,戚果正想要好好观察一下他的这些亲戚们。导致他死亡的那场大火烧得如此诡异迅速,必定是仆从中出了内鬼,提前布置好了。而能接触到戚家的仆从的人,必定也是戚家人无疑。
而且他的房间在别馆,与举办家宴的大厅离得甚远,大火竟是从他这里烧起,绝对是针对他而来。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子,烧死了他爷爷也就没有了继承人。
那些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不是戚崇林……就是戚崇山。或者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也说不定。这倒很有可能,毕竟这两位堂爷爷一母同胞,手足情深也说得过去。
以往的每次家宴他都只是躲在房间里,这一辈子却不能这样了。否则什么时候不明不白地再被人害死一次,那他真是冤都没处说去。
心中打定主意,当晚的家宴上,戚果便全程都跟在戚崇海身边,乖乖地扮演一个家教良好、腼腆可爱、不爱说话的戚家小少爷。戚崇海还疑惑他为何今晚这么乖,但也没说什么,甚至还觉得他更懂事了,只把抱他在怀里,和上来敬酒的戚家人说话。
陶鹤一开始还跟着他吃了饭,之后有些场合却不适合与他和戚崇海站在一起了。他毕竟还是个收养来的孩子,戚崇海要带着孙子见客,他站在一旁也有些奇怪。
此前的家宴,戚果都是提早偷跑与陶鹤一起回房间玩耍。然而这一回为了多接触一下戚家人,他却没办法陪着陶鹤了,只能十分歉意地让他先自己回房间等着。
来参加家宴的可不只是道貌岸然的大人,还有他的那几个被惯坏的了堂兄弟。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指不定到时候来找陶鹤麻烦。
“所以哥哥,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打回去,不要怕他们。”边说着,戚果边将自己的小拳头握起,做出一副要锤人的姿势。他十分担心陶鹤被欺负,只能赶紧催他回房间。“你在房间里等我!先把被窝给我暖好了——”
陶鹤看着他可爱的小动作,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看着他露出纠结神色却还是被自己乖乖捏脸,这才笑着道好,转身离去。
戚果催着他赶紧回房是为了防止他被那些人找到,却没想到他们早早就盯上了陶鹤,早就堵在他回房间的路上,态度高傲地拦在他面前。
“你就是那个野孩子?”说话的少年长相与戚果有些相似,看得出他已经十四五岁了。他这话说得轻佻,眼底藏着的不屑陶鹤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人,他从来懒得多说一句。
陶鹤只站在原地,不带表情地将面前挡着的三个人看得一清二楚。这其中还有个熟悉的高壮身影,正露出有些惧怕又愤恨的眼神躲在后头。
“荣哥,就是他!”看陶鹤只是不说话,戚叶以为他想蒙混过关,便大声道。他这一声嗓门有些大,被他称作荣哥的戚荣立即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小声点,别把人引过来了。”
戚叶被他骂得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敢顶嘴,只将怒气全都洒在陶鹤身上,狠狠地瞪着他。“荣哥,就是他!他在学校老是欺负我,都好几次了!”
他边向戚荣告状,边回想起他这段时间老是莫名其妙的倒霉。首先是同桌蒋芳芳突然就不和他说话了,他逗了她好久她也不理自己;其次就是有一个星期他明明每天都交了作业,但是最后作业总是消失不见,害得老师以为他撒谎骗人,又罚自己抄了十几篇课文;最后就是每一天回家他都能在自己书包里发现各种各样的脏东西:什么树叶,虫子之类的,让他气得半死。
戚叶也是常常仗着自己高大壮就对同学做恶作剧的,在转学到市一小之前还有不怎么好听个外号叫壮魔王,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这么倒霉,觉得一定是有人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