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丛良
梁立野点着头说好,廖莉站在边上,刚想和焉许知打招呼,就见他一声不响转过身离开了。
梁立野“啧”了一声,手臂碰了一下廖莉的肩膀,开心的不得了,抖着肩膀笑道:“看到了吧,他心眼贼小。”
廖莉恍然,喃喃道:“那你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梁立野听不出褒贬,还沉浸在焉许知为他吃醋的喜悦里,傻乎乎地笑着。
焉许知出了些汗,去医院公共浴室里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回到休息室。天还不算太冷,从浴室出来他就穿了灰色长袖和黑色长裤,因为比之前瘦了许多,衣服显得非常宽松。他还洗了头,黑色的头发半干,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几个医生都还没回来,休息室内很安静,焉许知走到自己的桌边,看到桌面上多出来的一个小袋子。
他愣了一下,捡起袋子便看到底下压着的纸条,是梁立野的字,上面写着:许知,我回去剪片子了,球衣我不知道要给谁,你帮我还一下吧,爱你,亲亲。
还真是梁立野特有的厚脸皮,焉许知轻笑一声,捏着那张纸条看了许久。
抖开袋子,便能看到那件梁立野不喜欢的红色球衣。焉许知把沾了梁立野汗水的球衣从袋子里拿出来,寂静无人的室内,墙壁上的时钟“哒哒哒”响着。
焉许知仿佛着魔一般,拿起了那件梁立野换下的球衣,埋头深深嗅着。
篮球比赛大获全胜,让余栎特别高兴。
梁立野把视频剪出来,特意拷贝了一份给到余栎。每个男孩都幻想过自己能够成为球场上的英雄。所以他格外崇拜梁立野,又听医院里的护士说起梁立野和焉许知已经结婚十年,每每见到焉许知便要问起梁立野。
焉许知觉得他就是个小孩,本来是不想多说的,但每当他要拒绝,余栎就会变得特别落寞,那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离开关上的门重新打开,焉许知走到余栎身前,无奈问道:“想听什么?”
余栎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速度很快,盘腿坐着,仰起头笑道:“焉医生,你和梁哥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焉许知听到“哥哥”二字,嘴角微微上翘,若是让梁立野听到这称呼,大概又要臭屁好几天。
“焉医生你在想什么?是太久了,忘了吗?”
焉许知回神,看向余栎,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他说:“不会忘的,就算二十年过去,也不会忘的。”
他的表情逐渐柔软,眉目平整揉杂着光,那束光带着他追溯着记忆回到了过去。他对余栎说:“那天的雨很大,我们举办的运动会被迫暂停,所有人都往回走,我跟在后面,有人挤过来,我差点摔倒,是他拉了我一下,对我说小心些。”
焉许知低下头,笑了笑说:“是我先注意到他的。”
雨水的气味像是生锈的铁,锈斑顺着心脏扩散,直到他反应过来时,那种名为爱意的东西已经填满了他的全身。
“我打听到他的名字,又拿到了他的课表,之后便算准了时间,和他‘偶遇‘。”
余栎惊讶地看着焉许知,“我还以为是梁老师追的你。”
焉许知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轻声道:“他也以为是他追求的我。”
余栎连连感叹,坐起的姿势换了好几个,焉许知同他说了很多,见他打了个哈切,便站了起来,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焉许知看着余栎躺下,拉开门出去的时机,余栎在他身后喊道:“焉医生,看得出来,梁老师真的好爱你。”
焉许知脚步一顿,无奈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余栎妈妈想要给余栎把他十八岁的生日提前过了,焉许知订了一个蛋糕给他们,不过蛋糕得要几天才能做完。生日那天,余栎收到了十几份礼物,照顾他的医生护士好有梁立野他们拿着准备好的礼物过来,堆满了大半个病房。
焉许知推着蛋糕进来,戴着帽子的大男孩惊喜,焉许知拿起蜡烛插在蛋糕上,一和八,放在一起就是余栎永远的年龄。
梁立野顺势关了灯,房间昏昏暗暗只剩下一束十八岁的光。
他们唱着生日歌,梁立野偷偷走到焉许知身后,低头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许知,真想给你重新过一次十八岁的生日。”
焉许知身体一僵,梁立野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后颈上,离腺体那么近。
十八岁的时候,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总觉得天塌下来都和他们无关。
初尝情.欲的alpha和omega嗅着对方那令人上.瘾又浓烈的信息素,规划着他们十八岁的夏天,畅响着彼此的未来。
两天之后,提前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少年终于不用再感受痛苦,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余栎妈妈一直忍耐着,直到最后,她趴在余栎身边,嘴唇贴在儿子的脸庞,像是在唱摇篮曲,温柔地抱起余栎的身体,轻声道:“栎栎,下辈子还做妈妈的小孩,好不好?妈妈不会再让你生病了,栎栎,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我们所有人都爱你,宝贝。”
“赵老师,报道发出去了,反响比较激烈,网上都骂声一片了。”
报道发出后,廖莉便一直关注网上的反应,她皱着眉,翻看着一些评论。
赵峰到了一杯茶,喝了口后走到她身后,低头看了眼屏幕,“这些和我们原先预料的一样,你今天下午和立野再去一次医院,做一个后续报道。”赵峰说着抬头四顾,困惑道:“梁立野他人呢?”
廖莉叹了口气,无奈道:“梁老师说还有一些拍摄内容没完成,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没完成?什么拍摄内容?这篇报道不都结束了吗?”
焉许知通宵写完了病人报告,递交上去后看了眼时间已经早八点了。他几乎是熬了一夜,可通宵之后却不觉得困。
从临终关怀科出来,焉许知走到医院超市,里面有几个病人家属,见到焉许知进来,一声不吭纷纷避开。
焉许知走到乳制品货架前,抬起手拿下一盒牛奶,突然后背被猛地一撞,焉许知的身体往前倒,手中的牛奶掉在地上。
“咣当”一声,后脑勺又被重重砸了一下,他闷哼着快速转身,抬手用力攥住朝自己挥来的拳头。
袭击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焉许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妇人。
年近花甲beta狠狠瞪着他,手指几乎要戳到焉许知的脸,她骂道:“杀人医生!”
焉许知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他的脸撇向一边,一侧脸颊立刻泛红,左耳旁似乎有无数只蜜蜂嗡嗡作响。
杀人医生……
这样的称呼,像是有谁用烧红的烙铁熨在了心上,“呲”的一声,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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