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戾风车
但是现在呢。
谢潮声执意拉他起来,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知道,你想让我出去对不对。”梁屿不知道脸上的笑还能不能维持下去,但是他不想再哭了,从他们重逢的那一刻起,他总是想哭。
他比以前还不如,要怎么才能让谢潮声相信他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听老师的,我在外面等你,不会再烦你了。可是,我只能答应你这件事,我最多在外面待着,哪也不去。”
“台风来了,我想跟老师在一起。”
他们在室内,听不到外面的狂风肆虐。而梁屿颤抖的眼睫湿漉漉的,眼眶里也氤氲着水汽,好像整座城市的雨水都跑到他的眼睛里面。
不知道要落泪多少次,才能下完雨。
那一刻谢潮声知道,梁屿还是那只脆弱的鸟,翅膀不堪一折。他的命门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最后澡是两个人一起洗的。谢潮声让梁屿搬了张小板凳进来,梁屿坐在板凳上,谢潮声弓身给他洗头。
大概是奔波了一整天有点累,再加上哭的次数太多,眼睛也有点睁不开。谢潮声的十指穿梭在发间,动作很轻柔,梁屿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
他想起看过的一部忘了名字的电影。电影里男女主角不停地争吵,在饭桌上吵得不可开交,当着孩子的面大打出手。但是当他们不吵了,两人会挤在小小的浴室里,一起洗澡洗头。洗发水揉搓出一大团白色泡沫,跟断发一起流进下水道里。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他在想谢潮声还是疼他的。他在祈祷他们分开的那些日子,能不能也像泡沫一样被水冲走,不留下任何痕迹。
谢潮声用花洒替他冲水的时候,梁屿睁开眼睛和他对视,小声说道:“那时候你骗我说,你害怕了,可是刚才我在便利店试了试,老师你根本就不怕。你和我一样,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对不对?”
“我在火车站跟你说的话全都作数,现在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了,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更加不会拖累你,所以下次能不能别丢下我。”
热水冲干净头上的泡沫,梁屿直起身体,扭过头仰望着谢潮声。
“老师你跟别人说我们分手了?那不作数,老师你说了不算,我没答应就不算分手。”
梁屿握着谢潮声的几根手指,眼巴巴地看着他,说:“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
第五十四章 三天
洗完澡,梁屿站在半开的窗户前擦头发,雨水飘进来,有几滴溅落在脸上。他还在发呆,谢潮声已经夺走他手里的毛巾,替他擦起了头发。
没有人说话,悬挂在窗台的风铃发出连贯清脆的声响,是黑夜里唯一的讯号。梁屿挪开谢潮声覆在他脑袋上的大手,扯掉被头发沾湿了的毛巾,转过身圈住谢潮声的腰,脸枕在他的肩上。
房间没有开灯,他们在黑暗里相拥,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谢潮声想说点什么,梁屿喉咙间咕哝了一声“老师”,快速且含糊,打断谢潮声的话头,于是便没有人说话了。
夜渐深,萦绕在鼻间的是同一种沐浴露洗发水的气味,梁屿想到这点,一整天躁动不已的心思总算踏实下来。
他们争执,他们分离,他们暌违半年才见面,但是他们身上终于又再是同一种气味。
刚才在温度攀升的浴室里,他们俩掌心揉搓出来的泡沫不分彼此,从胸膛或脊背滑落,途经大腿、交缠的小腿,最后在交叠的脚背停留片刻,随水流冲进下水道。
赤裸相见的那一刻,梁屿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尽管彼此都被撩拨出了情欲,但是难得相见的喜悦和伤悲压倒了一切,他只想抱着谢潮声好好地哭一场。
谢潮声好像懂得他在想什么,右手挤出沐浴露摩擦起泡,掌心游走在身体每一寸皮肤,一双大手尽职地给两个人搓洗。
梁屿光脚踩在谢潮声脚背上,抱着他的腰,被摸得浑身上下都泛起了红晕。洁白的泡沫从大腿缓缓褪下,濒临崩溃的呻吟和悲伤的抽泣交织在一起。
他难受地仰起脸,只看到浴室吊顶灯惨白黯淡的光。
洗完澡,谢潮声找来大浴巾将他裹在里面,给他擦身时碰到胯下翘得高高的部位,用手抚慰一会儿,那根东西便急不可耐地泄了出来。
他紧咬着嘴唇,觉得既脸红又羞愧,谢潮声亲了亲他的唇,将唇肉从无情的利齿下解救出来。
谢潮声给他穿衣服时,梁屿想到电影里那对热衷争吵的夫妇,白天吵得再凶,晚上还是会一起洗澡,抱在一起睡觉。
好像这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而谢潮声哪怕走了再远的路,只要回到他身边,一起洗澡睡觉,那些分开的日子也可以一笔勾销。
如果真的可以不再走了的话。
梁屿深呼吸一口气,谢潮声的怀抱厚实温暖,身上的气息干净平和。他在他怀里总能联想到永远、永恒等虚无缥缈的词汇。可笑的是,他才是他情绪起伏的根源,是他患得患失的症结所在。
但是抱得到总是好的,只要此时此刻能抱在一起,哪管明天世界末日。
沉默良久,梁屿问道:“什么时候走?”
谢潮声收拢了手臂,声音艰涩:“三天后,学校那边有事,需要提前回去。”
“三天,够了。”梁屿吻上谢潮声的嘴唇,舌尖探进嘴巴里,互相交换着唾液。
一天就已经奢侈得像偷来的,更何况三天。
舍不得真的让谢潮声吃泡面,梁屿列了一堆食材和今晚要吃的菜,让谢潮声拜托陈孟买了送过来。待谢潮声挂断电话,梁屿拨通家里的固话,跟父亲简单说了现在跟谁在一块,立即听到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吼声。
他把手机给了谢潮声接听,谢潮声“嗯”了几声,说的都是一些短句,例如“跟我在一块儿”、“我知道”、“会照顾好他的”。最后说了句三天后就要走,电话那头父亲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下来,谢潮声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梁屿问:“我爸答应我们了?”
谢潮声摸摸他的脸,说:“台风天出去不安全,你爸让你暂时跟我在一起。”
“什么叫暂时。”梁屿嘟囔了一声,很不满意这个说法。谢潮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走去检查屋子里的窗户关紧没有。他走到哪,梁屿就跟到哪,等他回过头又会巴巴地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讨要一个吻。
谢潮声话不多,搂着梁屿专注地吻他。
外面的雨水仿佛从墙角或窗户的缝隙蔓延进来,于是亲吻也变得水汽涟涟。舌头伸进对方嘴里,牵引出一根根银丝,欲断还连。
谢潮声干燥的唇被唾液润湿,但身体里的某处依然干涸,像龟裂的土地。原本打算浅尝辄止的吻,逐渐变得深入且缠绵。梁屿像是知道他的死穴,用嘴里的甘甜引诱着他,迫使他无法停下——那本来就是他需要的水源,源源不断,取之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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