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_吾涯
俞衡迟疑片刻,还是起身关门,插上耳机,同意了请求。
耳机里立刻响起对方的声音:“我靠,你跑哪去了,我就半天没回宿舍,你东西怎么全搬空了?”
“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住,暂时不回去了。”俞衡说,“你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别别别,”费铮凑到镜头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身后的环境,“你这是在哪儿啊……怎么还有书房?你不是找兼职去了吗,还有钱租房?”
俞衡:“不是租的,我给人当保姆……不是,保镖,包吃包住。”
对面沉默几秒,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俞衡,你该不是被人包养了吧?”
俞衡:“……”
“我的亲舍友,你赶紧回来吧!”费铮叫起来,“你要是真成了被人包养的小白脸,我会伤心的。”
“……死边儿去,”俞衡佯怒,“少跟我这儿发骚。”
费铮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哈,保重你的小菊花。”
俞衡:“……”
他又没说他住在男人家里,正常人想的不应该是“被富婆包养”吗?
这基佬眼里果然永远只有菊花。
而且……小心谁,何砚之?
某残疾人的武力值恐怕约等于负。
俞衡没打算告诉费铮自己在“炮王”家里,他又敷衍地跟对方聊了两句,直接把视频掐了,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书。
何砚之并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楼上的小保镖怎么在心里诋毁自己,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着了凉,他睡到半夜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每晚必按时报道的神经痛自然不必多说,除了这个,他感觉身体非常沉,又好像是床太软了,他深深地陷下去,想翻身都翻不动。
胸口压着块石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其实死了也挺好。
就是有点可惜,他今天才刚刚雇的小保镖,正在兴头上呢。
而且好像还没发人家工资。
何砚之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这种状态下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熬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个小时。
他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然亮了。
为了防止自己晨昏不辨昼夜不明,他每天都会把窗帘留一条小缝,当看到有阳光从那里探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天亮了。
但是今天他脑子非常蒙,浑身发软,喉咙也火烧火燎的。
想喝水。
想喝热水。
想喝保温杯里枸杞泡水。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视线自然低垂,终于发现了导致自己胸闷气短的罪魁祸首。
十五斤的大橘,正缩着爪爪趴在他胸口上,拿一双无辜的猫眼瞧他。
第7章 生病
何砚之被它压得喘不过气,不得已伸手推它,试图把它从自己胸口赶走,可胳膊绵软无力,好像刚做完一百个引体向上,每一丝肌肉都在喊累。
好在大橘还算听话,被他碰到便抬起屁股,一甩尾巴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何砚之终于觉得自己能呼吸了,可不知怎么,身体还是疲惫得厉害,他像条翻身失败粘了锅的咸鱼,已经糊死在锅底,铲都铲不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
【俞(8:41):忘了跟你说,今天学校有个公益活动,要我过去撑撑颜面,可能晚点回来。午饭给你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你要是饿就先吃,不用等我】
【俞(9:29):对了砚总,昨天答应我的一万块钱?】
【俞(10:33):砚总?还没醒吗?】
何砚之看着那几条短信,眼睛怎么都聚不了焦,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凑在一起,就是读不懂对方的意思。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最终手指在屏幕上随便戳了戳,点了“发送”。
【何(11:02):嗯】
俞衡很快便看到了他的回复,眉梢一扬,实在没懂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答应给他钱呢?还是答应给他钱呢?
今天天气格外凉,他拿着手机没一会儿就觉得冻手,遂揣回兜里,继续戳在食堂门口当展板。
说是来撑颜面,那就真是撑“颜”面,这么冷的天气,明智的人都会买完饭赶紧回宿舍,如果没有校草的吸引,是不会有人凑过来的。
公益活动是社团举办的,本来没他这个早已退社又准备考研的大四狗什么事,可社团这群学弟学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邀请他过来拉人气,俞衡推脱不开,只好答应他们这是最后一回。
今天他穿了件长款的风衣,也是最近流行的款——这衣服帅的人穿起来气质出众,矬的人穿起来则不伦不类,可以说非常考验颜值和身材。
当然,俞衡肯定属于那个“帅的”,他往那一站,一个人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风景线”此时却无心朝路过的小姑娘散发荷尔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万块钱。
以至于每隔五分钟都要掏出手机来看一眼,看有没有收到入账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