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涵秋
下了车,钱余看宋亦上状态不好,安慰他:“听说导演也没吃饭。”
“他没吃饭关我什么事?酒店现在还有饭吗?”宋亦上戴上帽子和口罩下车,酒店门外站了两个小姑娘冲他大喊挥着手,这个点儿了,明明一个个困得眼皮跟被灌了铅似的,黑眼圈有熊猫那么重,看见他之后立刻神采奕奕,眼睛荧荧发亮,拿出相机和手机,嗷嗷嗷喊着,跟夜里看见猎物的狼一样。
他晚上12点下班,她们也等他等到了12点。
上次被人认错的事仍历历在目,宋亦上挪着步子,似是有些防备。
两个小姑娘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说:“宋亦上加油!我们永远喜欢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宋亦上心里有些发酸,心里暖流涌起,她们等到这么晚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拍他的几张照片,想到这里,他摘了口罩,大大方方地任她们看,任她们拍,甚至还朝她们露出了一个宋亦上珍藏版的笑容。
原来也是有那么一些人在,一直等着他,守望他。
除了感激,别的情绪也很多。
回到房间,宋亦上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咚咚咚。”房间响起了敲门声,他赤着脚走过去开了门,看见一名男服务员为他送来了打包好的粥。
“517的客人为您点的,祝您食用愉快。”
宋亦上愣了一下,接过了粥,关了门后,靠在门上发呆。
517,那是纪嘉奕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宋亦上:我缺的是一顿饭吗?
第12章
宋亦上盯着那碗粥盯了很久,发愣半晌,才打开包装,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
粥是甜粥,里面放着绿豆莲子百合等等食材,解暑,暖胃。
宋亦上喝完粥,冲完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纪嘉奕一向都是这么玩的吗?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宋亦后来竟也渐渐睡着了。
由于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起了床,身子分外没劲,宋亦上草草洗漱,出门和钱余去楼下吃早餐,经过拐角时与一戴帽子的身穿运动服的人撞上了,肩膀擦着肩膀撞了上去,宋亦上被撞清醒了。
他抬眸一扫来人,眼睛一亮。
纪嘉奕的脸上还残留着运动过后的汗,亮晶晶的,他雪亮的眼神从帽檐下穿出来,认出宋亦上,朝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宋亦上大脑瞬间短路,但也很快接上,他看见那背影没停下,径直朝前走了过去。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钱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对纪嘉奕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去晨跑了吗?他还是人吗?”
宋亦上却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说:“怪不得看上去身材那么好。”
钱余:“……”
在《奇缘人生》里扮演另一位男主何厉的男演员叫方瀚渊,因最近档期没有调开要比宋亦上晚一些时日进组,于是近日剧组都在拍陶未的那条线。
今天在棚里要拍的戏是大明星陶未和小狗仔何厉已经灵魂互换后,何厉顶着一张陶未的脸去片场演戏的场景,毫无表演经验的何厉演得那叫一个稀巴烂,没眼看,在摄像机镜头面前,“陶未”既放不开,又脸皮薄,磕磕绊绊演完一场戏后,被众人的眼刀纷纷谴责,于是他开始怀疑人生。
宋亦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拍这种主角演技差的戏中戏就特别顺利……
休息间隙,他对着剧本思索,脑子里想着接下里的一幕戏该怎么演,可怎么演都觉得不对。
宋亦上抬头,无意间看见了纪嘉奕,于是便多看了纪嘉奕几眼。
当然这回也和往常一样,被纪嘉奕发现了。
纪嘉奕走了过去,钱余听见周围两个人窃窃私语,众人已经发现了规律,在剧组的几个演员里,宋亦上最糊,咖位最低,但最不怕死,甚至敢直接用眼神顶撞纪嘉奕,她们站在不远的地方疯狂读唇语:“他们在说什么啊?感觉在对骂的样子。”
钱余:“……”
这边,纪嘉奕插着兜儿居高临下地看宋亦上,宋亦上移开了视线,他以前知道怎么让自己看上去乖巧而温顺,他太会做这样的事情,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嘴角弧度笑起来最好看最甜,知道怎么装乖巧哄那些年纪比自己大的粉丝们开心。但是现在,他每天脸上只剩一副很拽很酷吊炸天的表情。
纪嘉奕昨天数落完他之后,又给他送来了粥,别的过分的举动没有,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儿一件都没发生,宋亦上心里的线头缠成一团糟,事情的发展很好,但总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于是他朝纪嘉奕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我想听听导演的意见,猜心太难了。”
纪嘉奕突然问他:“你看过我拍的电影吗?”
宋亦上:“当然,名声响当当的《假画》谁没看过?”
“别的呢?”纪嘉奕又问。
宋亦上明显换了个脸色:“别的……看过一点。”
纪嘉奕的眼睛在他脸上梭巡了一圈,这个表情配上这句话,看过一点,几乎就等同于没看过了。
“你如果看过很多我拍的东西,就会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你拍的东西我都看过,所以我知道演戏的习惯。”
自己拍的东西纪嘉奕都看过?那些幼稚的、狗血的雷剧,他竟然都看过?
宋亦上撇了撇嘴。
宋亦上正尴尬着,美术指导过来找纪嘉奕,说有个道具出现了问题,让他过去看一下,纪嘉奕临走前告诉宋亦上:“一会儿你先自己发挥,视效果做选择。”
宋亦上重新拿出剧本,打算继续钻研,看见钱余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拿着手机来回踱步,他朝钱余吹了声口哨,把他喊了过来:“怎么了?忧心忡忡的,过来看看帅哥净化一下心情。”
钱余苦大仇深、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亦上忽然不安起来,他把身子坐直了些,却开着玩笑:“怎么了这是?难道是我的黑粉也纷纷消失不营业让你闲着了?”
钱余把手一摊:“不是,是哥哥的一个大站爬墙解散了,那个站子你肯定耳熟,你入行六年,它也陪了你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