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 第53章

作者:亡人越刀 标签: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李斯年点了点头:“收好。”

  “你要不要带上些防身的东西?”方岱川收好了毒药,望着远方晦暗的天色,心中有些不安发酵。

  李斯年从裤兜里掏出他那支钢笔,在手上利落地转了个刀花,拇指轻轻弹开笔盖,食指和中指交叉一绞,便利落地将黄铜的笔盖扣在自己手心中,弹开的精钢笔尖正对着方岱川,在森森的月光下发出一层雾蒙蒙的冷光:“我有防身的手段,你别担心。”

  “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方岱川有些不知所措。

  李斯年叹了口气:“我们去树林里看看,找找那个传说中的道具卡,我想看看是否真的有能够转换阵营的卡片。”

  两个人边说边向屋后的山上走去。夜晚的山林里雾气横生,空气里一股很大的经年树叶和湿苔的腐败味道,方岱川站在半山坡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住的古堡已经灯火全灭,黑黢黢的几层小楼伫立在礁石之上,像一个巨大的死寂的坟。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四周漆黑,方岱川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地面的土里吸饱了雨水,变得又湿又粘,方岱川努力稳住脚步。

  “道具卡会在哪里?”方岱川边找边问道,“就大大咧咧扔在路边吗?还是有个盒子什么的?”

  李斯年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事都不是我经手的,游戏也不是我的设计,鬼知道为什么会有道具卡这种东西的存在。”

  两人正说着,李斯年停住了脚步,回身捂住了方岱川的嘴。

  “唔!?”方岱川一惊,毫无防备地被李斯年推到了一棵树后,后背轻轻磕在粗糙的树干上。

  “嘘。”李斯年竖起食指,侧耳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远处的树影里,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一条人命,说死就这么死了?谁陪我?!”这声音是牛心妍的,有些尖锐,不像平时那样温软。

  大晚上的,她为什么要出来?约见了谁?

  方岱川屏住呼吸,被李斯年死死按在树干上。黑暗中他听见李斯年的心跳在急促跳动,他显然也在克制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在死寂的树林里,每种情绪都经过放大,变得格外鲜明。

  杜苇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这会儿跟我说这些不是扯淡吗?当年出事儿的时候我他妈才几岁?出了事儿你问我?!”

  “我不信刘新没跟你提过!”牛心妍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牛哥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牛哥?!方岱川心里咯噔了一下,扭过头去拼命给李斯年使眼色,李斯年眉头紧锁,侧耳仔细听着,对方岱川的钳制不觉松了些。

  方岱川悄悄探出一点头去,透过雾蒙蒙的月光看见了杜苇的侧脸,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嘲笑:“刘新是跟我提过,不过你敢不敢再说一句,牛纳含真的死了?牛纳含若是真死了,那南南是谁?!”

  天幕间咔嚓一声响雷,方岱川浑身一哆嗦,差点蹦起来。李斯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狠狠抖了一下,两个人扭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都被心中的那个猜测吓得一声冷汗。

  方岱川吞了吞口水,一片死寂中,口水吞咽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谁!”杜苇机警地回过头来,瞪视着他们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黑暗中只听到两个同步的心跳声,急促又剧烈。

  牛心妍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杜苇伸手虚按了一下,他将手伸进了裤兜里,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脚步很慢地朝这边走来。

  “谁,出来。”杜苇声音很沉,目光中有种很阴冷的质感。

  李斯年轻轻放开方岱川的肩膀,手指间的钢笔发出冷光,方岱川握紧了拳头。

  “是我。”身侧另一棵树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声音太过突然,吓了方岱川一跳。他侧头偷偷看去,只见一个娇小丰满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陈卉。

  “卉卉?你怎么来了?”杜苇将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塞回了裤兜里,陈卉没有注意。

  她望着男友和男友旁边的女人,狐疑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外面,做什么呢?”

第54章 第四夜·05

  牛心妍拢了拢头发,低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向杜苇了解一点过去的事儿。”

  “过去的事儿?”陈卉站在远一些的地方,与他们遥遥对峙,“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屋里说呢,要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

  杜苇有些尴尬,走过来想拉住陈卉的手,却被陈卉拂掌甩脱了。他强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怕吵醒你嘛,我看你睡得正香。”

  陈卉冷哼了一声:“是怕吵醒我,还是要防着我?”

  “你看你说的,”杜苇腆着脸笑道,“太不信任我了吧。”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去哄陈卉。

  他们三个正吵着,李斯年拉了拉方岱川的手腕,两人借着树影的荫蔽,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他们三个吵得正火热,都没有余力关注身边的动静。从心理学上也很好解释,假若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人的精神会一直紧绷。然而在对方以为已经有一次察觉,也有人送出来之后,就会放松很多。

  两人藏在树后,肩膀碰着肩膀,小声在一起说话。

  李斯年盯着那边的动静,嘴唇轻动:“你记不记得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曾经搜过身?

  方岱川愣了一下,记忆被他带到了第二夜,随着他的声音浮展开来。

  “牛心妍那天带了一枚玉观音,玉上鎏金刻着一个牛字。当时我其实心里有些疑惑,中国戴玉的的传统,向来是男戴观音女戴佛,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戴一块儿刻着自己姓氏的玉观音?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她的玉佩,恐怕是她先生留下来的遗物。牛这个姓氏,恐怕也不是她本家的姓。”

  方岱川挥了挥手:“我倒不怕这个,她爱姓什么姓什么,我怕的是她的那个孩子,你之前说那个孩子是双重人格,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我总觉得那个孩子的身体里,怕不是住着两个鬼魂?

  远处灯塔的光影在海面澜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鬼火,四周死寂到连虫鸟声都没有,方岱川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牛心妍蹲下身亲吻儿子的场景,禁不住搓了搓小臂,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手臂横放在眼前,盯着自己直竖起来的汗毛,小声说道:“我好像没同你提,第二天晚上,疯孩子打湿走廊里挂毯的那夜,我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斯年盯着远处正在说着什么的牛心妍,他表情冷静,然而后喉咙口倒逼出一口凉气。他听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故事,眼睫快速地抖动,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边的吵架已经渐入尾声,杜苇拥住女友,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将右手背过去给牛心妍打了个手势。

  雨渐渐复又大了起来,接连几天的降雨,加上越来越频繁的地质活动,山上的沙土都被积水和震动带落山下,坚固的岩石从原本埋着的泥土里裸露出来。雷云聚拢,将原本清明些的夜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牛心妍在这样的大雨中沉默地站在山腰,她穿着一件薄薄的长外套,外套压不住睡衣的裙摆,素色的裙角在风雨中扑扑簌簌地扬起,又被打得湿透,无风的时候就紧贴在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