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西球球
顾言来得稍迟了一些,就算紧赶慢赶,还是没看到陈词在赛道上跑步的样子,这时候却看得真切。
青年握住自己的手心,顺着一条道就向前跑去,头发被风吹得往后散,顾言突然想上手碰一碰。
有些长了。
……
秋天傍晚的校园里,天边暖橙和蓝紫的光顺着树影消散,树下柏油道上两道身影便被时光拉的漫长。
等到终于坐进了车里,陈词才将心放了下去,左右看了看又没忍住没好气地瞪着顾言,“你是不是太胡来了一点?”
这人究竟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一点明确的认知,学校人流量那么大,他往这跑是生怕不会出事吗?
顾言听着他的教训,一句话也不反驳,陈词越想越觉得有些气,停了下来又忍不住开口,“而且你现在还在剧组,动不动旷工算是怎么回事。”
传出去又得说耍大牌,不要前途了吗。
一双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连带着桃花招子里都有一些恼意,顾言开着车,手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几分方向盘,侧过头来便看见这样一副美景。
心像是被人泡在了暖洋洋的池子里,池子里洒了琼浆,酥了骨头、染上醉意。
顾言抬头,看见信号灯的颜色变红,终于忍不住,停了车侧身上前,吻住了那张薄唇。
“陈老师您歇歇?”一吻既罢,顾言笑着重新启动车子,还不忘调侃一句。
“真像逃课被抓住了一样。”顾言说,“我就没有一点床伴的特殊待遇吗?”
被人突袭偷了一个吻,陈词连个好脸色都不想给他,闻言直接反驳道“没有。”
想了想又说,“床伴要什么特殊待遇,自己做好润滑等你上吗?”
顾言“……”
口干舌燥想日小美人。
这人一人民教师,说话能不能素一点?
·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顾言在屋子里看了一眼,笑道“我儿子呢?”
陈词差点把人扔出去,白了他一眼,“你哪儿来的儿子?顾影帝隐婚生子了?”
顾言挑眉,视线落到他肚子上,慢悠悠地开口“也许?”
陈词“……”
操。
这个不要脸的。
脸上有红晕渐染,估计是被气的,陈词打开冰箱看有什么食材,想了想还是解释道“那是我学生,偶尔过来蹭饭,你打电话那次正好他在。”
陈词回家就脱了外套,原本因为跑步里面只穿了一件白t,裸着胳膊去开冰箱,又是深秋,顾言看着都觉得冷。
他开了空调,走过去道“蹭饭?”
“嗯。”
顾言说“怎么办,我真吃醋了。”
陈词完全不懂这人莫名其妙的醋意都哪儿来的,狐疑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你跟我学生吃醋?”
顾言点头,“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陈老师。”
陈词“……”
“哦。”
陈老师表示不想搭理。
顾言也不恼,走到他身边靠着厨房前面的玻璃门,暧昧不清道“不过我吃过你,味道很好。”
陈词“……”
神他妈的味道很好,到底是谁天天说荤话啊!?
满意地看到小美人从脸颊都耳垂都染上一层薄红,顾言心情大好,笑着问“要我帮你吗?”
“滚蛋!”
谁知道他妈的这人说的帮是做什么!
顾言是真没往那方面想,但是听见陈词压着声音的一句低斥,很突然地就想起刚入组那天隔了两座城打的那个电话,还有之后开的视频。
水流声和压抑的低喘……
“……”
啧,陈老师身上是有火吗,一碰到就能把自己点燃。
顾言眸子暗了一瞬,担心自己再待在这会忍不住上演一些少儿不宜的戏码,转身去了浴室。
他其实不是旷工,入组一个多月,他一次假也没请过,就连十月底来曦城看陈词的那一次,王安也是第二天拍完才知道这人大早上才回的剧组。
换个导演或者其他人估计都得说他不敬业。
但是王安看着拍摄出来的片子,这话就是把他良心都给狗吃了也说不出来。
顾言演技很好,从刚出道开始就是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实力的代表。
不是流量咖,又有着所有顶级流量该有的知名度和话题度,偏偏演技又让人无可挑剔。
直接导致他当时一声不吭就自爆恋情的时候,老婆粉想脱粉脱到一半转女儿粉和演技粉去了。
撕都没撕起来,也是娱乐圈一大奇景。
而这一次他出组主要是为了看一下他家陈老师,想要在对方冲过终点线的时候,笑着送上去一捧花。于是连着高强度工作了好几天,终于找王安要到一天的假期。
花没敢送,怕人跑了。这时候进洗手间准备放润滑剂的时候却瞥见牙刷杯旁边有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插了两朵干花。
粉色偏暗的花瓣,半开的状态,一直没有枯萎。
顾言怔了怔,没忍住伸手碰了一下。
陈老师这是……将自己送他的花束做成干花保存起来了吗?
这人,这么可爱的吗?
顾言看着自己手里那个黄色的圆柱体小罐子,甚至还能看见一堆日文中夹了几个汉字,每个词看过去都……不怎么健康。
“……”
嗯,还是自己更荤一点。
好心情到了,顾言笑着将润滑剂放到浴室置物架上,然后出去
。
陈词在厨房里忙着,系着围裙切菜,白炽灯亮起,照着一方温暖,顾言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轻轻环了上去。
陈词一怔,手里还拿着刀,停了下来之后低下头看见腰上那一对咸猪手,凉凉开口,“没你儿子,听不到胎动,滚一边去。”
声音是真的很冷了,顾言甚至觉得自己不松手他可能会直接动刀子,却还是作死一般双指轻合,捏了下他肚子,温声问“那我们生一个?”
陈词“……”
“剧本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一夜风流怀了影帝的崽,带球跑之后隔了三年带着天才孩子回归?”
他简直是作死了,原本没什么想法的,偏偏一见到小美人动了气就忍不住想逗他,逗着逗着,嘴里就没个把门的。
顾言声音微低,头埋在他脖子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脖颈上,陈词实在忍不了……打了个寒颤。
他把刀举了起来,“活着不好吗?”
这人设崩的还能看吗我的顾影帝?
……
顾言只是随口一说,全当是跟小美人的情趣,可是晚上陈词要去洗澡的时候,随意披了一件衬衫,纽扣也没有再扭,却站在门前有些冷淡又别扭地对他说了一句“真想要孩子先把你性向改掉,别为了生个孩子去骗婚。”
他视线下移,落到一处,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顾言微怔,反应过来又忍不住低笑。
他其实挺想说,这和性向没有关系。
他的取向是陈词,从第一眼看见就埋下了种子,该怎么再去找别人。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陈词微显冷硬的脸和通红的膝盖,顾言舔了下唇,还是没忍着,下床去浴室门前敲了敲,“我帮你洗吧,不累么。”
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威严地训他的话,为什么不将那一点不安和醋意藏好呢?
只是一点点的不安,都足够让他发狂。
·
顾言要了一天的假期,周五到的曦城,周六就该走的。
可是总有些变数人为控制不了,比如说王安是怎么也想不到顾言这么理智的人,也能干出先斩后奏这混账事。
他周六一大早起床,开车绕了半个小时,买回来一束粉玫瑰,用心地插到花瓶里。然后在卧室房门前站了一会,实在迈不动步子回去,于是又脱了衣服,带着一身寒意上床。
周末陈词一般都会多睡一会,加上天气转凉,总有些懒骨头发了痒。
所以被窝里温度陡然变冷了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就皱了皱眉。
陈词睁开眼,看见是顾言,又将绷起的一根弦放松,哑着声音问“你出去了?”
顾言怕他冷,离他远了点,又将被子中间的空隙按下去,轻声道“嗯,买了点东西,再睡会吧。”
陈词软软地嗯了一声,可是躺在被子里却不安分,脚趾动了动,踢到顾言腿肚,手再往前伸,没碰到人,便整个身子都往身侧挪。
像是一只兔子,小心又谨慎地往前蹭着,每一个动作都能戳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顾言喉结滚动,想要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一处柔软的热源进了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用手抱住了陈词。
小美人牙齿打了个寒颤,眼睛却是没睁,胳膊伸到他身后给人掖了掖被子,小声抱怨道“怎么这么冷,冻死了。”
可是说着冷的人却往自己怀里钻,用体温给自己暖身子。
顾言觉得,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在威尼斯的时候像个跟踪狂一样跟在陈词后面走了那一段路。
于是从大街上捡回来一个小美人。
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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