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八日双子
他死了!
那他是谁?的20
不是说死了吗?!
每每问到父亲,向来慈祥的姥爷总是暴跳如雷。而在姥姥的口中,父亲是一个十足的烂人——他贪婪他虚伪他狠心他绝情等等等等。如果他的父亲真是这样的人,死了恐怕对谁都是一种合适的存在。
有些事,最好永远都别知道真相,真相比谎言更残酷。但是真相又好比埋在底层下的化石,总有被挖掘的一天。见过父亲的相片夹在妈妈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它被小心的呵护过。
妈妈爱那样的父亲吗?
爱?!恨都恨不过来!
舅舅这样回答自己。
不对,妈妈她一定在深深的爱他,见过照片就知道了。因为,相片上的那个温柔,一个人要是被那样的温柔包围过,一定会爱上他的。
很多事,知道真相的人在装迷糊,像姥爷,知道谎言的人真的在糊涂,像舅舅。而介于两者之间的自己却是不清不楚,像自己的身世。
在姥爷的庇佑下,生活也算无忧无虑,可,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孤单,孤单,在欢声笑语中、在其乐融融里、在眼光明媚里;在决然一身时、在漆黑深夜里、在天马行空的梦中,它无时不在、无刻不在。只有拿出这人的相片看上一看,才能驱赶心中的那一份寂寥。
永远不知道内心从这张相片上获得了怎样的抚慰,或者是一个男孩无知的渴望,什么呢?翁士博只知道自己在很长时间都是寂寞的,因为他缺少了太多太多的关爱,尽管其他人已经给予了他双倍的,可是他需要的只有一点点就足够填满。
直到,半年前,偶然知道爸爸活着的消息,他激动到发狂。和舅舅做了一笔交易,自己为他找出兽医,他带自己去见父亲。
于是,在那片夜尽管宁静,他却再也没觉得孤单——
月光下,夜色里,原来这个人就是他梦寐以求一见的父亲——和相片一样,除了年纪,什么都没变,依然温柔的轮廓、依然坚定的目光、依然干净的穿着,依然,依然,还好,他还是他,要不自己上哪里去认你?的2b
这人简单如白纸,一曲钢琴就显露他的所有内心——善良、温柔、坚强、勇敢、单纯,还有才华。
原来这样,这就是他的爸爸。
比如刹不住的马力、比如勒不住的缰绳,比如他见到这个人,比如他呼之欲出的心脏——见到了就像被注入吗啡,一次是不够的,会上瘾。
当从贪恋他的味道开始,枪就已经走火了——
如果只把他当父亲的爱戴那就是天使,如果把他当作情人般的爱恋,那就只能当恶魔——
他已经选择作恶魔。
所以——
我不能叫你爸爸——
男孩看着毕良因痛苦折磨得不忍观看的脸,心里深深的一声叹息。拍拍舅舅的肩膀,早不把自己当成小孩的行为,心里确认自己成人的地位:“走吧。”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墓碑,和墓碑前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转身离开。
“等一下!”
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上空差点划出一条裂痕。男人瘸着腿拼了命的跑过来,一把拉住男孩的胳膊,作出一个让全场人都吃惊的举动,把男孩搂进怀里,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士博,愿意和爸爸在一起吗?”
那刻,翁士博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怎么跳动的,又是什么感情迅速捕获了他——。尽管知道这人常有惊人举动,但是他这次还是被完全惊呆了,和普通的这个年龄的男孩一样,不知所措。
弑火 正文 第57章 资格
翁凯森阴着脸破口大骂:“FUCK!你不要脸的想连儿子都勾引!”说不上来看见毕良拥抱翁士博,自己是什么心情,因为不知道所以更烦躁,而已经习惯用伤害来和这个人交流的方式,他早已学不会其他。
如中电击,一得瑟,毕良松开环绕的手臂,伤痛的望着近在眼前却在天边的儿子,应该在自己身边,撒娇任性顽皮的儿子,而他早已经失去了父亲的资格。
翁凯森硬生生的扯开两人。
翁士博什么都没说,这一刻和上一刻都让他觉得不真实,从没想过,这个男人原来是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没抱过这种奢望,所以不顾一切的抱了他,几乎是赌上全盘,不在乎全盘皆输的那样做了。会被恨的,那也无所谓了,得到就好,哪怕就一次也好——。
和你做父子吗?作你乖巧的儿子,成天听你父亲的唠叨和教导?!是这样吗?像一般的父子一样?而我对你,早已不是单纯的——。狠狠心,扯掉唯一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那只手臂是那么的温暖、那么舒服,忽略掉那人脸上的忧伤。强忍着回头的欲望,大踏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翁凯森一言不发跟在外甥身后。对这小子莫名其妙的恋父情结,他比谁都清楚,比谁都厌恶,一定要阻止这小子的变态行为,为了他好,对,为了他好——!这是一个舅舅义不容辞的保护外甥。
砰!摔上门。
翁士博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比平时老实许多。
翁凯森看着不语的外甥,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实际这家伙16岁就可以把整个地球翻个个儿。可以因为喜欢就去抱自己父亲的小鬼,没有什么事是他不能作的?!今天这样宁可憋屈着自己,也要强撑离开倒是很令人惊讶。你不是喜欢那个老家伙吗?!干嘛又逃跑呢?这样的狼狈就是逃跑嘛!
引擎启动,在嗡嗡的响声中,翁士博越发烦躁起来。车开了起来,突然看见后车镜中薄削的身影、不正常的跑动,对他来说每一步的跑都是艰险,他却不畏惧的追赶着车,挥舞着手喊着:“士博!士博!”声声撕扯翁士博的心。
“用停车吗?”翁凯森试探性的问到,却加速了汽车。
立刻转过身,透过最后一排的车窗望着渐渐变小的男人,心好像渐渐变疼,然后渐渐变钝,变硬,转回身,闭上眼睛,男人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的样子使劲使劲的刻在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弑火 正文 第58章 逃避
“姥爷?”敲开门,翁士博站在门口,眼望这位把自己抚养长大的老人,欲言又止,突然打了退堂鼓。
翁辉轻扫了一眼最疼爱的外孙,只需一眼他已经把男孩的心事看透。逃避终归逃不了多远,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叹口气,拍拍沙发的另一边:“过来吧,小伙子。”
翁士博挪着步子,低耸着肩膀,像顽皮的孩子要去面对被踢碎玻璃的主人,忐忑的在距离姥爷稍远位置坐下。
“你见到他了?”翁辉锐利的盯着翁士博,被盯的翁士博只感到一股冷风迎面刮过,可以推倒一排楼房的级别。的d7
低着头,两手交叉在一起,拇指不安的来回交替运动,蚊蝇般的小声:“嗯——。”音量虽小,回答却肯定。
“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花白了一头的翁辉自言自语道,这话不是说给外孙听,人老了,总是在反思自己过往的种种,对的,错的,应该的,不应该的——强迫那两个人分开是他今生最大的错误——
十六年前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