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佩奇
那边倒是接得挺快,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又平静:“怎么了?”
原沅一听到这副气定神闲的语气,就猜到他八成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下意识地想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又实在觉得矫情,犹豫了半晌,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今天没来啊?”
那边沉默了一阵,于是原沅心底的最后一点儿希望也落空了。
生气或者难受倒还远远谈不上,但就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
这才意识到,虽然嘴上说着生日要略过,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
在意的不是生日本身,而是对面那个人的反应。
就听江行舟说:“你在门口傻站着的样子,特别像幼儿园放学以后没人接的小朋友。”
原沅蓦地一愣,迅速地抬起头看了一圈,又转过身,这才看见江行舟从排练厅的一侧走出来,一只手提着一个大盒子,另一只手把手机举在耳边。
原沅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走过去,没好气道:“两岁送幼儿园也太早了,应该好好养在家里。”
江行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原沅依然气哼哼的:“好意思说我幼儿园,自己干的事儿比我还幼稚。”
江行舟轻笑道:“我一直就站在旁边,明明是你眼神不好,一路出来都没看见。”
“我还以为你专挑今天鸽我呢……”原沅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那个正方形的大盒子,一时间笑逐颜开,“哟,买蛋糕去啦?”
江行舟揶揄他:“看见蛋糕比看见我高兴多了。”
“没有没有,”原沅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蛋糕哪儿有你甜。”
江行舟被他这句土味情话尬得皱了皱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原沅却丝毫没觉得尴尬,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
“以为我忘了。”江行舟接道。
原沅接着嘿嘿傻笑:“你这么个贴心小棉袄,肯定不会的。”
因为实在受不了他的用词,江行舟没回应他。
原沅倒是很有自娱自乐的天赋,感慨道:“咱俩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江行舟说:“所以稳重一点。”
“我哪儿不稳重了?不稳重都给你看了而已,”原沅笑嘻嘻地抬眸,“你应该珍惜。”
江行舟贫不过他,索性由着他去了。回家的这短短一路,依然是原沅在一旁叭叭个不停,江行舟大多数时候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搭上两句话。严重的输出与接受不对等,偏偏双方还都挺满足。
进了家门,江行舟开了一盏小小的廊灯。光线太昏暗,原沅觉得不自在,转身要开大灯,却被江行舟阻止了,冲他指了指手里的盒子。
原沅这才想起来这一茬儿,于是乖乖巧巧地等着他,江行舟把蛋糕放在餐桌上,非要他亲手拆开。
真有仪式感啊,原沅在心里笑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拆了盒子。
是一只白色的翻糖蛋糕,并不花里胡哨,但胜在简约大方,看起来赏心悦目。蛋糕面上是一幅巧克力和果酱画成的简笔画,一个笑意盈盈的男孩子,抢眼的是头上竖着两只红色的狐狸耳朵。
原沅太熟悉江行舟的画风了,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笔,这才想起来这位绝世好男友还是个业余甜品师。他打量着眼前这只漂亮的蛋糕,指着两只狐狸耳朵,一时间忍俊不禁:“你真的好幼稚哦。”
嘴上这么说着,手机却已经从裤兜里掏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又欣赏了一番:“你也太残忍了,这让我怎么舍得切开吃。”
江行舟做的时候只顾着好看了,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了想,提议道:“那你先把果酱吃掉再切开。”
原沅在心里为他这个奇葩却又不无道理的建议鼓掌,就见江行舟给蛋糕面上插了二十支蜡烛,又一丝不苟地给每一支都点上了火。
说来神奇,原沅大小也算个富二代,从小到大却没过过几次生日,每回都是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这会儿看着江行舟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甜。
“傻笑什么呢,”江行舟提醒他,“快许愿。”
原沅于是听话地闭上眼睛,心里想:老天爷,这辈子都别让我离开他。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生怕愿望不灵验一样,飞快地睁开眼睛,吹灭了眼前的一片蜡烛。
没想到江行舟反倒有些惊讶:“平时话不是很多么?怎么许这么快?”
“可我又不贪多,”原沅理所当然道,“就许了一个。”
江行舟说:“……那你再把眼睛闭一会儿。”
原沅愣了愣,重新把眼睛闭上,笑着问:“你不会是还要给我什么惊喜吧?”
这人也太老套了,可原沅的心还是蹦到了嗓子眼儿,并且十分老套地忍不住开始期待,甚至飞快地把江行舟可能送给他的东西都在脑子里猜了个遍。
江行舟不置可否,足足有一分钟后,才重新开口:“好了。”
原沅于是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是一只金属放映机,和他印象里那些古老而庞大的机械不同,眼前的放映机个头并不大,小巧而精致,显然是个装饰品。
原沅忍不住把它拿在手里,质感是沉甸甸的,一侧的检修门可以完全打开,使得内里的构造一览无余,无数大大小小的齿轮咬合连接在一起,每一个颜色都不同,闪烁出古旧的金属光芒。一纸长长的胶卷在其中完整地铺开,和裸露在外部的两只大齿轮构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胶卷电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逐步淘汰了,原沅虽然从来没有拍过,但好歹是学表演的,多少也有所了解。眼前的这只微型放映机,显然是完全按照老式的结构来设计和制作的。
“你从哪儿搞来这么牛逼的玩意儿啊。”原沅忍不住地赞叹,又重新把它放在桌上,拨弄了一下上面的胶卷,“这个不会还能用吧?”
江行舟把放映机正面对准空白的墙面,关了廊灯,房间里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握住原沅的手,拉到放映机的尾部:“你试试。”
原沅都来不及惊愕了,好奇心促使他伸手触摸,感觉到手指的尖端是一个按钮形状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地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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